“你在給誰打電話?”一個冷冷的聲音在眼鏡男子的身後響起,讓剛剛掛斷電話的眼鏡男頓時一驚,手中的電話一個不穩,就掉在瞭船艙的甲板上。
“誰?什麼人?”眼鏡男駭瞭一大跳,這條船上,可就他一個人瞭,怎麼還能有人說話呢?之前樸大牛將這件任務交給他,就他和楊明兩個人上路的,而現在楊明已經走瞭,船艙明明就剩下瞭他一個瞭,這說話的聲音是從何而來?
“看來你還真是挺健忘,怎麼我們剛剛分別,你就忘記瞭厲某瞭?”說話的人,正是去而復返的楊明,此刻正站在眼鏡男子的身後,冷然說道。
“厲……厲先生?”眼鏡男子心中頓時一驚,轉過頭來仔細一看,身後的人不是楊明又是哪個?臉色一白,不過隨即不自然的賠笑道:“厲先生,您怎麼又回來瞭?有什麼吩咐嗎?”
眼鏡男子現在心裡面就希望楊明沒有聽到他剛才說的那一番話,要是那樣的話,縱然楊明心中有所懷疑,也沒有什麼真憑實據,相信自己隨便糊弄幾句,也就可以蒙混過關瞭。
“吩咐?我怎麼敢吩咐你呢?”楊明暗嘆瞭一口氣,他怎麼也沒想到,眼鏡男子居然是一名奸細,這讓楊明驚怒之餘,也為樸大牛感到深深的惋惜,一直被引以為心腹的人,居然是金鷹幫埋伏在身邊的一個釘子。
當然,楊明並不會認為眼鏡男子是專門針對他自己的,這一次能夠發現眼鏡男子的不尋常之處,完全是因為機緣巧合,不知道是自己倒黴,還是眼鏡男子倒黴瞭。
之前,楊明與眼鏡男子乘坐一條船的時候,楊明就發覺瞭眼鏡男子的一絲不尋常之處!眼鏡男子除瞭總是關註時間外,多次詢問楊明上岸的目的地,楊明第一次含糊其辭之後,眼鏡男子顯然沒有罷休,反而不停地詢問下去,這讓原本對眼鏡男子沒有多少警惕感的楊明一下子提起瞭精神,不過,越看之下,越覺得這個眼鏡男子有問題。
雖然隻是一種直覺,但是楊明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夠判斷出這眼鏡男子到底有沒有問題,畢竟作為運送偷渡者的眼鏡男子,事先確認好瞭楊明的登岸地點,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瞭!
這不像是正常渠道的過境,而是通過這種地下渠道,如果不事先做好應對準備,很可能會出問題。所以單單憑借這一點,楊明還真不好去確定眼鏡男子是否有問題。
而除此之外,眼鏡男子除瞭多看瞭幾眼手表之外,倒是也沒有什麼其他不尋常的舉動瞭,看手表,倒是也能夠理解,偷渡嘛,總要掌握好時間,避開邊境巡邏艇等官方的執法隊伍。
不過既然有瞭懷疑,楊明就不可能再冒險,也不敢去冒險!畢竟這次行動成敗關系到陳夢妍的安危,楊明可不能有絲毫的大意之處,一個不妥當,就可能全盤皆輸。
所以當眼鏡男子最後一次詢問楊明,選擇何種登岸方式的時候,楊明略一沉吟,就選瞭一個讓眼鏡男子意想不到的登岸方式!遊泳過去!
這樣一來,不管眼鏡男子有沒有問題,楊明都可以有充足的準備時間瞭。萬一眼鏡男子真的有問題,那麼不管是在梅鐵拿鎮靠岸,還是在眼鏡男子推薦的熟悉的城鎮港口靠岸,都有可能被對方事先早已埋伏好瞭,等到上岸後,被人傢來個甕中捉鱉,可就不妙瞭。
雖然楊明自信就算如此也應該有把握全身而退,但是事事有意外,能穩妥一些還是穩妥一些比較好。於是楊明就選擇瞭遊泳過去。
說是遊泳,其實楊明也是想潛入水中之後,秘密的觀察一下眼鏡男子的動靜,如果對方沒有什麼問題,那麼此刻就應該二話不說的調轉船頭回邊海市去瞭。
如果對方有問題的話,自己選擇遊泳的方式登岸,顯然打亂瞭他之前的計劃,那麼眼鏡男子在自己跳海之後,就應該會打電話通風報信。
讓楊明遺憾的是,眼鏡男子果然有問題,而且看樣子,應該是黑鷹幫的人瞭。
“厲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有些聽不懂瞭?”眼鏡男子心裡期望著楊明隻是懷疑,並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心懷僥幸的道:“之前牛哥已經交代瞭,讓我一路上聽從厲先生的安排和調遣,難道在下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讓厲先生不滿意瞭?”
“做得不好?不滿意?”楊明冷笑瞭一聲道:“我對你可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看倒是你對我有所不滿啊?居然叫我姓厲的?還叫誰註意點?”
“這……”眼鏡男子心中一驚,不過聽瞭楊明的話後,倒是也放心瞭一二:“原來厲先生是因為在下出言不恭而生氣瞭……那在下給厲先生賠罪瞭,在下一個粗人,說話的時候難免有些不中聽,沒想到在下和牛哥私下裡的電話之言,被厲先生您聽去瞭,不過之前大牛哥已經教訓過我瞭!”
眼鏡男子以為楊明的不滿隻是因為那句“姓厲的”,對於其他事情並不知情,不過也不怪眼鏡男子會這麼想,畢竟他當時的電話裡隻是三言兩語的,說得也不明不白的,一般人要是不仔細聽再漏掉幾個字,然後不細想的情況下很難發現有什麼不妥,所以眼鏡男子反而將提著的心放瞭下來。
“哦?是嗎?”楊明似笑非笑地看著眼鏡男子,目中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來:“大牛兄弟什麼時候起瞭一個外國名字瞭?叫維斯德魯夫?”
眼鏡男子聽到這個名字後,面色頓時一變。心中也明白瞭楊明是將他之前所說的話都聽到瞭,此刻就算狡辯也沒有什麼用瞭,目中劃過一絲厲色,陡然間從腰間拔出一支手槍來,對準瞭楊明!
“本來,你還能多活一陣子,如果你運氣好,遊泳過去,說不定還真能躲過一劫,但是既然你回來找死,那就怪不得我瞭!”眼鏡男子嘆瞭口氣:“本來,我不想親自動手的,這樣一來就容易暴露出我的身份,在樸大牛的身邊也呆不下去瞭……”
聽著眼鏡男子的自言自語,楊明直接無語瞭,好似他要殺自己,是被逼無奈一樣,而且,自己也好像真的馬上就變成他槍下的冤魂瞭一樣,這傢夥也自大到一定程度瞭吧?
“維斯德魯夫是誰?”楊明沒有搭理眼鏡男子的無病呻吟,而是問道。
“告訴你也無妨,也讓你死個明白。”眼鏡男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認為拿著手槍對準楊明,楊明就是他手心裡的菜瞭,任憑他處置。所以也不介意和楊明多說上兩句。
雖然之前他也知道瞭,金鷹幫的覆滅和楊明有著直接關系,但是畢竟不是親眼所見,而且,他也不認為這是楊明赤手空拳之下做出來的,當初指不定楊明還有什麼什麼幫手或者動用瞭什麼樣凌厲的武器呢!
所以,對於此刻手無寸鐵的楊明,眼鏡男子根本沒有多提防什麼,也不認為楊明還有絲毫的反擊能力。
“呵呵……”楊明淡淡地笑瞭笑,對於眼鏡男子的話不置可否。
“維斯德魯夫,是黑鷹幫的副首領,也是我的直接上司,我為什麼會出現在樸大牛的身邊,這個你就不必知道瞭,也與你無關。”眼鏡男子解釋道。
眼鏡男子之所以在樸大牛的身邊,也確實與楊明沒有什麼關系,這一次他出手對付楊明,也完全是巧合和意外。
樸大牛是邊海市最大的蛇頭,手下有船隻無數,這種優勢的資源,當然被金鷹幫所覬覦,於是就在樸大牛身邊安插瞭眼鏡男子這個臥底,幾年間就取得瞭樸大牛的信任,成為瞭獨當一面的左膀右臂。
不過,眼鏡男子卻利用樸大牛的資源,在偷渡船隻往返的時候,幫助黑鷹幫夾帶毒品,這樣一來也減少瞭黑鷹幫運輸的風險,也減少瞭運輸的成本。
要說黑鷹幫對樸大牛圖謀不軌,倒是也還不至於,樸大牛還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當然,這些事情,楊明也沒有興趣知道,隻要知道這個眼鏡男子是黑鷹幫的人就可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