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好點的話,道士哥哥下次心情不好的時候,是不是就不會再琢磨著揍她瞭?
由此可見,之前白月初因為塗山搶瞭他的工錢,而對著她下狠手的事情,還是稍微在塗山蘇蘇的心裡留瞭點陰影的。
白月初:“……”
“道士哥哥?”
被小狐貍甜甜糯糯的聲音攪的腦殼發昏,白月初以一個無比別扭的姿勢,把左手反別到腦袋旁邊,語氣敷衍的很:“牽牽牽,給你,牽好瞭!”
塗山蘇蘇美滋滋的握住送到眼皮子底下的手:“這樣我和道士哥哥的感情就更好瞭。”
“……”白月初被這個小蠢貨的話,稍稍紮瞭下心。
不對啊!他有什麼和小蠢貨感情變好的必要嗎?明明他隻是打算搶回來隨便養養的好嗎?
可是現在再把手縮回來,似乎又有點太不自然瞭?可是這個姿勢真的好別扭啊!
算瞭算瞭,白月初想的頭疼,隻好自暴自棄。
那邊胡尾生和月啼暇的聊天話題,已經從天南進化到瞭地北,姿勢也從一前一後變成瞭並肩而行,胡尾生蹙眉看瞭看天色:“明天可能會有大雨,你出門的時候記得帶把傘,再多穿點。”
他們剛剛已經約好明天一大早就離開,為瞭不被月啼暇的母親找到,他們也隻能走的越遠越好,以胡尾生現在的條件,很多想為月啼暇準備的東西都不能為力,隻好嘴上多提醒幾句。
這種既無力又無能的狀態,讓胡尾生的心禁不住往下沉瞭沉,隻有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這種情況隻是暫時的,以後他一定可以給月啼暇提供更好的生活,才能讓他的心裡稍稍感受一點。
可旁邊的月啼暇卻瞬間蒼白瞭臉色。
——下雨。
這兩個字就像是最苦的草藥,把她氤氳在胸腔裡的甜蜜盡數逼出體外。
她緊瞭緊扣著胡尾生指尖的手,小聲遲疑的問道:“尾生……我們能不能……後天再走?”
明天是十五,如果真的下瞭大雨,月啼暇簡直不敢去想會是怎樣糟糕的結果。
察覺到她語氣中的退縮,胡尾生剛剛緩和下來的心緒又亂成瞭一團,臉色也跟著冷硬起來,他抽瞭抽背月啼暇握著的手:“你是不是後悔瞭?”
還是嫌棄他無能,還是嫌棄他窮酸,還是擔心他沒辦法給她好的生活?
所以在發現他現在連一件足夠保暖的衣服,和一把油紙傘都不能提供給她的時候,就……後悔瞭?
月啼暇慌亂的想把胡尾生的手抓回來,卻被少年滿臉失落的避開:“尾生,我沒有……我不是後悔瞭,我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什麼呢?她有充分的理由,可這個理由卻會涉及到她的身份,所以不能說。
那現在該怎麼辦?
見她沉默不語,胡尾生抬起手蓋在眼簾上,自嘲的扯瞭扯嘴角。
——果然,她還是後悔瞭。
可就算心裡難過,胡尾生也知道……這不怪月啼暇,是他太沒用。換做一般的富傢小姐,對方恐怕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而月啼暇已經為他付出太多。
“算瞭,也不怪你,是我……”
“我們明天就走!”月啼暇很少用這麼激烈的語氣說話,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溫婉柔和的,可看到胡尾生臉上的失落和絕望,她卻再也維持不住淡然的樣子,月啼暇上前拽住胡尾生的衣擺,態度堅決的再次重復,“我們明天就走。”
說不定明天並不會下雨,就算……就算下瞭,她也可以等到那個時候再和胡尾生商量,沒必要讓他現在就難過痛苦。
胡尾生這次倒是沒再掙開手,隻是神色間也並沒有很高興,他怔怔的和月啼暇對視片刻後,默默地將頭轉向旁邊:“你要是不願意的話,不用勉強。”
雖然會不甘心,但他也不想強人所難。
畢竟他們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是他胡尾生配不上月啼暇。他們的關系,或許從頭到尾都是他奢求瞭。
所以,哪怕月啼暇現在後悔瞭,他就算舍不得,也不忍心勉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