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他是怎麼從一張滿是毛的熊臉上看出紅的,反正就是看出來瞭!
王富貴總算想明白剛才那陣尖叫是怎麼來的瞭,偏偏還沒等他想出解決的辦法,之前在約會樓裡的那些人類女性就擺出瞭悲痛欲絕的表情。
“王少爺,沒想到你……”
“……竟然喜歡男人。”
王富貴下意識的反駁:“它不是人!是妖!你們看不出來嗎?”
這麼毛乎乎的熊,怎麼可能是人??
幾個姑娘看起來似乎更傷心瞭,捂著臉問道:“王少爺,您這是承認瞭嗎?”
“……”王富貴額角蹦出三根青筋,把熊妖一推八丈遠,“男人!男妖!我都不喜歡!”
他憤憤的甩瞭甩手,視線卻被纏在指尖上的細長蛛絲吸引,王富貴把手放在眼前反復看瞭看,隨即轉向左後方的屋脊。
“又是你啊。”道袍少年滿臉厭惡的甩瞭甩手,將和蛛絲黏在一起的粉色粉末甩瞭出去,“我早就說過瞭,我對你們那些無聊的過去不感興趣,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憑什麼他的人生要從一開始就被人限定好瞭一切,他活著難道就是為瞭活成別人的樣子?!
如果沒有這隻妖,他有可能是王二狗,王二麻子,但絕不會是王權富貴!
王富貴提著手中長劍,洶湧的法力灌入劍身,朝著蜘蛛精斜劈瞭過去,少年眉眼冷肅:“——還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會殺你?”
一氣道盟的道術修的天地正氣,法劍更是至罡至烈,就算清瞳此時毫發無損,挨這麼一下都得丟半條命,何況她本就是強弩之末?
靈力如同刀刃般切割拉扯著清瞳的身體,難以忍受的痛苦在她的經脈內橫沖直撞,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噙著淚的雙眸直直的看向神情冷峻的王富貴,突然腳尖一點,整個人傾身而下,不做任何抵抗的朝著道袍少年撲瞭過去。
她的緊瞭緊握著幻憶粉瓶子的手,看向王富貴的眼神刻骨又眷戀。
再試一次吧,如果不行……
那就死在他懷裡。
王富貴察覺到她的意圖,舒長的眉宇擰成一團,斜握著的長劍也順勢調轉瞭方向,鋒利的劍尖直指著清瞳飛撲而來的方向。
毫無疑問,這隻蜘蛛精如果不停下,絕對是穩穩的撞上他的劍尖。
可清瞳卻像是沒看到似的,別說是停下,她甚至還朝著王富貴彎起瞭唇角。
——這樣也……挺好的。
王富貴握著劍柄的手微不可查的晃動瞭一下,隨即又很快穩住:“你——找死!”
極品法劍洞穿瞭清瞳的胸口,飛濺出去的血液將地上的泥土砸出一片濕溺,清瞳咽下湧到嘴邊的血腥味道,張開雙手環住王富貴的脖子,用最後一絲力氣捏碎瞭幻憶粉的瓶子。
“富貴……”
聽著耳邊氣息微弱的呢喃,王富貴持劍的手驀的垂瞭下去,少年腰背筆直,任憑重傷的蜘蛛精掛在他的身上。
王富貴直勾勾的看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聲音幹啞的可怕:“……怎麼就這麼自私呢……妖……都這麼自私嗎……”
為什麼不問問他願不願意記起?為什麼不問問他肯不肯活成別人的樣子?一定要是王權富貴的話……
那……王富貴怎麼辦呢?
白月初提著塗山蘇蘇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慘烈的景象,他先是被王富貴臉上近乎呆滯的神色弄的怔瞭怔,隨即就想把清瞳從劍上扒拉下來。
可才剛剛抬手,褐發狐妖就飄瞭過來:“她用瞭幻憶粉,趁現在使用憶夢錘吧,效果更好哦。”
白月初皺瞭皺眉:“這蜘蛛都快死瞭,記起來瞭還有什麼用?”
褐發狐妖睨著被長劍連在一起的兩個人,意味深長的笑瞭笑:“死不瞭,因為這劍上……沒有靈力呢。”
哪怕是頂級的法劍,如果沒有靈力催動的話,充其量也隻是個削鐵如泥的凡兵罷瞭,對妖的殺傷力也就非常有限,至少清瞳這個等級的妖怪,不會死在一柄凡鐵之下,現在也隻是因為外傷太重,看起來慘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