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席的白月初狠狠的摳住座椅扶手,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下方的場景,胸膛裡一陣翻攪窒息般的劇痛,哪怕之前試圖搶飯吃時都紋絲不動的捆仙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繃斷瞭。
坐在他右手邊的白裘恩瞥瞭眼斷成一截一截的捆仙繩,不動聲色的挑瞭挑眉梢。
白月初覺得自己身體裡似乎裝著另一個意識似的,那個意識正在失控般的心疼著那隻紅衣狐妖,這種心疼甚至左右瞭白月初本人的情緒,讓他難以對眼前的畫面置身事外。
“喂,死窮鬼!你幹什麼?打擾別人看電影會遭雷劈的知不知道?”王富貴被咯吱咯吱的咬牙聲煩的不行,忍不住吐槽瞭兩句,結果一抬頭就撞上瞭白月初佈滿紅血絲的眼球,“Woc!你這是又被什麼蠱給附體瞭嗎?!”
“怎、怎麼瞭這是?”那頭看戲看的隻差抹眼淚的王傢主一扭頭也驚瞭。
白月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瞭。
他的意識很清醒,行為也可以控制,就是心疼的要死,這種無休無止的心疼讓他急需發泄,恨不得跳下去把金面火神給活撕瞭。
人在變強之後,多多少少都會有過一個夢想,希望回到曾經羸弱的時候,把那些欺辱過他的人或事都消滅幹凈,救下想救的人,挽回不可追憶的遺憾。
可是……
這個關他什麼事啊?!
下面演的是五百年前的事情好嗎?!要激動也不該是他激動啊!!
但他控制不住。
也是被整到沒脾氣。
白月初都快被折騰瘋瞭,差點當場暴走。
突然,一隻軟綿綿的手輕輕的搭在瞭他的胳膊上,完全無害的甜糯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士哥哥?”
白月初倏地冷靜瞭下來。
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像是方才影響著他的情緒被一隻無形之手瞬間抽離瞭,耳朵裡隻剩下一聲輕軟的呼喚。
白月初長出瞭一口氣,這才意識到椅子扶手都被他捏碎瞭,他抬起手在額頭上摸瞭一把,指尖霎時濕淋淋一片。
竟然出瞭這麼多冷汗?
就這麼氣憤而緊張嗎?
一塊帶著糖果甜香的手帕在他的腦門上擦瞭擦,白月初垂下眼簾就看見瞭一雙清粼粼的眸子。
塗山蘇蘇正踮著腳心無旁騖的幫他抹著冷汗:“道士哥哥,你不舒服嗎?”
白月初的手臂微微僵瞭僵,好半天才蓋在小狐妖的腦袋上搓瞭搓。
“……我沒事。”
“沒事就認真看話劇!”色老頭扭過老淚縱橫的老臉,兇巴巴的指責,“美女姐姐都吐血瞭,你們兩個還在這裡親親我我!”
白月初:“……”
哪來的親親我我!這個糟老頭子會不會說人話??
不過,塗山紅紅吐血瞭倒是真的。
他凝神看瞭下方拼盡全力擋住純質陽炎的紅衣狐妖一眼,鬼使神差的歇瞭跟色老頭懟幾句的心思。
算瞭,好不容易才掙開捆仙繩,他可不想再惹毛瞭老頭子被綁回去。
火球的逼近不會因為觀眾的閑聊而按下暫停鍵,塗山紅紅也不會因為他們的擔憂而塗山妖力暴漲。
事實是,在金面火神揣著必殺心思的絕招之下,塗山紅紅幾乎完全沒有抵擋之力。
是的,別說是反抗,她連抵禦都做不到。
幹熬著妖力苦苦支撐的結果就是五臟俱損,深重的內傷讓她鮮血不斷從唇角往外湧出,純質陽炎之所以被稱為滅妖神火就是因為……此火外傷筋骨,內燒五臟,但凡接觸就如同跗骨之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