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塗山外圍的城墻腳下。
一氣道盟的道士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正低聲交談著。
“李兄,李兄,你的傷還好吧?”
被稱為李兄的中年道士心有餘悸的捏瞭捏自己的胳膊,臉上稍顯疑惑:“……傷勢倒是全好瞭,狐妖的醫療術果然厲害,不過我的法寶被扣下抵醫療費咯。”
這話一出來,城墻下頓時一陣唉聲嘆氣。
“我的也是啊。”
“唉,誰不是呢?落到狐妖手裡,能全須全尾的活著,就已經算是運氣瞭。”
易地而處,若是塗山狐妖落到他們手裡哪能還有命在?
這麼一想,一眾丟瞭法寶的弟子倒是好受瞭許多,畢竟有性命之憂擺在前頭,再珍貴的法寶又算得瞭什麼?
“不過……我怎麼隱約記得在我們重傷暈倒之前,像是火神大人向我們發動瞭攻擊?”
頭先那個李兄乍一聽這話,心口重重一跳。
他小心翼翼的睨瞭眼臨水站著金面火神,慘白著臉吞瞭吞口水,幹巴巴的否認道:“這、這怎麼可能呢?”
嘴上否認著,可他心裡想的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從醒來開始,他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似乎是從那個叫東方月初的小子說出他是東方靈族後裔之後,記憶就開始斷片兒瞭。
他方才也試探著問瞭問其他弟子,所有人都有這樣的癥狀。
難道是狐妖醫療術的後遺癥?
可他為什麼總有一種被火焰包裹著的窒息感?甚至在看到金面火神時,他還會湧出一種毫無來由的驚慌與恐懼。
這種恐懼讓他不敢去懷疑金面火神,甚至在其他弟子提起時,也隻敢拼命幫忙否認。
畢竟這些懷疑若是假的倒還罷瞭。
若是真的……
隻怕他們一揭破,就別想再活命瞭。
可他有這樣的畏懼心,不代表別人也有,一名弟子越想越不對勁,索性直接向金面火神問道:“火神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金面火神渾身一僵,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這群塗山妖婦簡直是多管閑事!竟然費心巴力的把這群道士全都救瞭回來!雖然抹去瞭記憶,可金面火神還是難以安心,畢竟隻有死人才會永遠讓秘密成為秘密。
但眼下赤煉妖丹的效用已過,塗山雖然用醫療術保住瞭他的性命,但要在塗山境內除掉這些道士必然會讓他傷上加傷。
可要是等離開塗山……屆時人多眼雜,更難出手。
左思右想都找不出兩全之法,金面火神也隻能把這些人頭暫時記在賬上。
早知道會出現這麼個兩難局面,先前動手時,他就該一擊斃命,而不是想著橫豎純質陽炎無法熄滅,這些螻蟻遲早要死,根本不值得他費心。
誰能料到……
金面火神嘆瞭口氣,對問話的道士開口道:“凝神靜氣,狐妖精通幻術,且工於心計,莫要中瞭她們的離間之計,此番我們雖未攻下塗山,但狐妖也沒能討得瞭好,你們心中對我的懷疑想必就是狐妖借助救治之時埋下的禍根,爾等放寬心思,萬萬不可被幻術左右瞭心神。”
他說的義正言辭,眾弟子頓覺有理,急忙收斂心神。
“火神大人教訓的是。”
“就是,火神大人怎麼可能攻擊我們?塗山這挑撥離間之計未免也用的太蠢瞭些。”
眼見眾弟子疑慮漸消,金面火神才微微松瞭口氣,心底裡對塗山卻愈發惱恨。
被塗山紅紅重傷時,金面火神還真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活下來。
可隻要活下來瞭,他就一定會讓塗山妖婦明白,放虎歸山會是個多麼錯誤的決定!
待他傷愈歸來,必要將這群狐貍崽子扒皮抽筋!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