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清官難斷傢務事
“咱翻墻進去？”鐵馬提議。
先不說墻頭上被水泥澆築的玻璃尖刺。光看這三米來高的圍墻，怕是姚明來，也翻不過去啊。第五名立刻否決。
“或者我把保安引開，你沖進去？”鐵馬不甘心。
“沖過保安容易，公寓樓門咋進？”穿墻入壁的，第五名自信還不具備這都市異能。拉著鐵馬，在小區崗樓附近尋瞭處隱蔽角落，又能看清那公寓樓門的情況，又不容易被人發現。
等吧。賈老板又不是西京人，總不能進去就不出來吧。第五名拆開一盒煙，丟給鐵馬，自己卻沒心思抽。孫婷既然管瞭這事兒，為啥寧肯把車賣給姓賈的，也不肯見自己呢？
“我擦——這孫子夠快的。”正琢磨呢，鐵馬驚訝地指著公寓樓門口：賈老板竟然出來瞭，可自己一根煙還沒抽完呢！臉上露出瞭同情之色。“還買賣人呢，虧大瞭。省吃儉用包瞭個二奶，利用價值這麼低？”鐵馬嘲諷著賈老板人到老年，身體機能不堪重負。
望著賈老板滿臉的放松，第五名換瞭個思路。“興許是沒帶安全防護設備。”把煙頭丟地上，拿腳踩滅。目光準確地投向小區對面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認為賈老板是打算去買小套套。“一人一邊。”和鐵馬兩人分開，朝賈老板包抄過去。不能等瞭，先把這孫子拿下，拷問出孫婷的下落再說。
但不等倆人靠近，一輛出租車停在賈老板面前。賈老板竟然上車揚長而去。第五名、鐵馬狂奔幾步沒趕上，再朝保時捷跑已經來不及瞭，出租車在路口隨便拐瞭個彎，就消失在車水馬龍中。
滿目的出租車，哪個才是賈老板坐的那輛？第五名和鐵馬面面相覷，兩人被搞瞭個措手不及。
“這孫子一定是用打車軟件叫的車！”鐵馬不信偏巧就有出租車停下，“早有預謀！一定是發現咱們瞭！”
第五名覺得不像。這麼晚瞭，賈老板匆匆跑來，待瞭幾分鐘就走。一湖北人，在省城不沾親不帶故的。說他連夜回湖北，可手頭卻連個行李都沒帶。除非……“他是來還車的！”第五名的視線轉向高級社區裡的那棟樓。幾十個房間燈火通明，孫婷的住處，應該就是其中之一吧。
第五名聽見胸膛裡心跳的聲音。不知是憤怒還是期盼，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上前給保安遞煙，詢問樓上是不是有個租客叫孫婷。
看第五名遞來的煙不錯，鐵馬一身名牌又不像是壞人。保安便和善地告訴他：沒有。
“那趙金花這人呢？”鐵馬機靈。孫婷走的時候沒拿包，出去買票，隻能用從前的身份證。
“趙金花呀。”保安的手指頭在住客名單上劃拉一圈，朝趙金花仨字上戳瞭兩戳，負責地告訴兩人，“沒有。我們不能透露住客信息。”
戳得好，第五名一眼就瞧見孫婷的曾用名瞭。央求保安行個方便，讓自己和鐵馬進去找人。保安卻不同意。沾點小便宜沒關系，把人放進去就是失職，一溜兒攝像頭都在上頭掛著呢，萬一倆小年輕進去弄出點兒啥事兒，擔責任的首當其沖就是自己。煙也不抽瞭，把兩人朝外攆。
“我就是個看門兒的，別為難我成嘛。”保安好言相勸，見鐵馬挽起袖口有打人的傾向，擔心又惹到誰傢富二代，趕緊抓起塑膠警棍，告訴鐵馬，“不敢亂來啊！你倆要是妨礙業主休息。我可報警啦！”
這話倒提醒瞭第五名，“報警好！你不報我們報！鐵馬——”第五名給鐵馬遞瞭個眼色，“給派出所打電話，說咱們水族館孫老板的大切諾基被盜瞭。”
警察叔叔效率高。派出所離得又不遠，幾分鐘就閃著燈趕到瞭。一照面，竟然是熟人——前幾天負責調查公益活動內幕的倆警察，還跟到石坎鎮上見證瞭捐資儀式。
“鐵公子？第五名！”警察看是這倆，不疑有他。詢問具體情況。第五名隻說人進去瞭，但窩點在哪兒不知道；保安也搞不清情況，隻能調出視頻讓警察看。
“就是這輛車。”第五名指著賈老板開的黑色大切諾基給警察看。又讓保安調出賈老板進的那棟樓的監控，看到他上瞭十五層。
“同志，他進去片刻就空手出來瞭。我們懷疑是去交臟的！”鐵馬一句話，引起瞭警察的高度重視。
難不成這還是個犯罪團夥？那可是大案呀！倆警察帶著第五名、鐵馬就上瞭樓。保安這會兒非但不敢阻攔，還配合地鎖瞭社區大門，死死盯住監視器，保證不讓任何一個嫌犯逃脫。
鎖定瞭1506房間。倆警察堵住旁邊，示意第五名上前敲門。
想到消失已久的孫婷就在裡頭，第五名情緒復雜萬分，見到她，第一句話該說啥？胡思亂想的下手就有些重。沒料到，裡頭卻響起瞭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
“戈哈玩意兒？黑燈瞎火的整這麼大動靜兒，還漾不漾銀碎覺瞭！”門一開，裡頭冒出一穿著花襯衫的男的，脖頸上戴著條大金鏈，腦袋半禿不禿跟剛放出來似的。
“你是誰？”看不是孫婷，鐵馬比第五名還詫異。
“小癟犢子跟我這兒賽臉似不？嗇傢你都不滋道，揍敢敲門？”大金鏈聽瞭鐵馬這話就不樂意瞭，自己個地盤上外人來瞎竄噠啥！抓著鐵馬就要朝外掄。旁邊倆警察反應過來，上前就把大金鏈給按住瞭。
“不許動，配合調查！”警察及時制止瞭大金鏈侵害鐵馬的行為，卻遭到瞭大金鏈的強烈反抗。“戈哈？戈哈？”瞪著倆警察，大金鏈嗷嘮就喊起來瞭，“憑啥抓銀？鳥麼悄兒的，趕緊把我放開，不言削死你們！聽見沒有？麻溜兒的！”
咋？還要襲警？這犯罪分子太囂張瞭！沒錯！看臉就認定這貨準是盜竊團夥的頭目級人物。說不定還是越獄的……今兒八成是破瞭大案瞭。手銬一套，警察就給大金鏈倆胳膊捆身後去瞭。第五名、鐵馬趁機鉆進屋裡尋找孫婷。
大套間的公寓房，幾間房門都開著，裡頭沒見人。倒是朦朦朧朧的浴室裡，傳出水流聲，隔著毛玻璃，隱約能看到一名女性窈窕的身影。
“怎麼回事兒？”聽到外頭吵吵嚷嚷，孫婷關瞭水龍頭，裹著浴袍出來，卻看到第五名、鐵馬聯袂站在面前。後頭還跟著倆警察——已經把大金鏈按到瞭地上。
第五名感覺這瞬間全世界都靜音瞭。看著孫婷，又憋屈又憤怒，卻說不出話來。倒是鐵馬，驚愕地打量著孫婷，指指她一身浴巾裝扮，又回頭看看地上的大金鏈，上前一腳踹到大金鏈膝蓋上。“金花，你和他啥關系？”
“唉呀媽呀，咋朝銀磕膝蓋上蹬呢。你個小幾把崽子！”大金鏈疼得滿嘴詛咒朝鐵馬噴去。
這畫風好像不太對呀。不是要破獲盜車大案嘛。倆警察看著三男一女的奇怪配置，又想想鐵馬對面前浴女的親密稱呼，突然明白過來：這特麼不是盜竊，這是抓奸！
“誤會。同志。這是我們老板……鐵公子的未婚妻。她派手下來取車，我們不清楚，以為被盜竊瞭。”第五名想到有外人在場，趕緊給倆警察解釋，拼命朝對方手裡塞煙。
“不是盜竊就好。”警察叔叔不接受第五名的賄賂，告誡他下次別亂報警，不然以妨礙公務論處，至於面前的情況：“人民內部的矛盾，我們也不好參與。你們自己解決，啊。”對豪門恩怨挺感興趣。從前隻在影視作品裡見過，今兒可瞅著活的瞭。三男一女，這關系太亂瞭，得形成多少種排列組合呀。可惜不能一直旁觀，東京真熱，警察叔叔們滿懷遺憾地走瞭。臨出門，還體貼地把門從外頭關上。
好基友不需要語言。關門的瞬間，鐵馬、第五名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一起朝那大金鏈撲過去。
“敢搞我未婚妻？”性向這會兒算個屁呀。作為鐵傢大集團的公子，當面被人打臉絕逼不能忍。
“敢碰我老板！”跟鐵馬這話一對比，第五名就有些師出無名瞭。不過這不妨礙朝對方拳打腳踢。別以為看著體格壯碩就能贏。這會兒可是二比一。
大金鏈剛被鐵馬一腳踹膝蓋上，這會兒還疼著呢。見倆人撲過來，奮力抵抗。邊廝打邊罵，“滾犢子！敗擱我這兒裝，揍你這尿性，今兒非整死你……唉呀媽呀——你咋打銀臉呢？這打磕磣瞭可咋整？”捂著鼻血，大金鏈屈辱地被第五名、鐵馬合力按倒在地。
“捆起來，捆起來！”鐵馬叫囂著，擒拿著大金鏈就進瞭臥室，連床單帶被罩地開始對大金鏈施展繩技，為後續毆打他做鋪墊。為防大金鏈的叫喊聲驚擾到鄰裡，還體貼地關上瞭臥室的門。
客廳裡，便隻剩下瞭第五名和穿著浴袍的孫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