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反噬（二）
壞老頭抗不住，這是要出手瞭？看來第五名預料的沒錯，老頭一直捂著自傢那批好魚尋找戰機呢，卷土重來瞭！孫婷嘴角扯出一抹笑意，“你這是打算和我那批魚恩愛一萬年呢？加油。”
“既然掏瞭錢，那就是我的魚。清蒸、紅燒，那得看死老爺爺的意思。”俱樂部老板一臉和善地挑釁，“要連這點底氣都沒有，也不敢來你傢這水族館。孫老板要是心虛，那當大夥的面把我攆出去啊。”
“艸你個老王八……”孫婷在這點上素質不高，可在自己店裡多少得註意下影響，瞬間換瞭笑臉，比俱樂部老板還真誠。“您是逮魚兒的老前輩，既然死不要臉的來瞭，就順便給大夥傳授下經驗，指點一下？”
逮魚兒那是罵人話，已經有開始笑的瞭。沒教養的小王八蛋，俱樂部老板心裡暗罵一句。這麼多行內行外的人都看著，說水族館的魚不好明顯虧心丟臉；說這些錦鯉好吧，就顯得自己旗艦店那邊的不上檔次瞭。幸虧有備而來，謙虛地擺擺手，“孫老板的這些錦鯉，品相自然不用多說，作為老玩傢呢，大夥兒看著高興就好。”
看著高興是啥意思？這是貶低魚華而不實，還是貶低人都是湊熱鬧？這不用孫婷說話，來的幾個會員已經不能忍瞭，老子花錢就是為瞭買個高興，輪不到個過氣的死老漢瞎嗶嗶。
俱樂部老板很是滿意自己這話的影響，有效的調動所有人的情緒。沉穩的擺擺手，“誤會，大夥又誤會啦！都是愛錦鯉的人，還不是希望高品質的魚越多越好嘛。孫老板一出手就把行內的品質提瞭個檔次，我要再無動於衷，那不是讓大傢失望瞭嗎？”
來瞭，來瞭！第五名和孫婷對視一眼，這是打算上壓箱底瞭！倆人興奮的一握拳，但凡老頭要上之前買的那批魚，孫婷預留的那一千尾極品就派上用場瞭，殲滅戰即將打響，剛啊，Co on!不管是慕名而來的顧客，還是俱樂部的會員，都感到場面燃起來瞭！大商傢拼刺刀，那是顧客的夢想，看到豪客們期盼的眼神，第五名感受到自己的銀行卡已經饑渴難耐瞭！
“光說沒用。”作為商業鉅子的巨子，鐵馬因勢利導，炒熱場面不在話下，“拿出真玩意兒，咱們搞起來！殺個血流成河，就當給諸位節前辦年貨瞭。大夥說好不好！”
好！眾人興高采烈，連往日老成持重的幾位都煽惑起來。老狐貍遇見敗傢子，熱鬧瞭。看鐵馬這德行，俱樂部老板壓力山大。孫婷這亡命丫頭還勉強能應付，鐵馬這拿錢不當錢的就頭疼瞭。真要是發瘋和你打價格戰，一毛錢一條他都敢來，兩敗俱傷就不合算瞭。
可氛圍已經釀就瞭，這時候示弱就等於自殺。老頭不緊不慢的拉瞭把椅子坐下，緩緩環視下眾人，“舍命陪君子那是必須的，可不能因為咱倆傢打仗，一下把這行給毀瞭。”
“慫瞭？”鐵馬鄙夷的搖搖頭，回頭掃瞭眼顧客們，都一臉失望。“玩不起就別玩瞭，趕緊關門回去多活幾年。”
俱樂部老板笑瞭，“鐵公子，別著急看不起人。一山還有一山高，做人啊，時刻開闊眼界還是有必要的。”說著看瞭眼周圍，好幾位錦鯉俱樂部的中高級會員都在，笑著朝他們拱拱手，“再值錢的錦鯉不過是個玩意兒。既然鐵公子和孫老板要好好玩玩，不如咱兩傢辦個賽展，把咱們各自得意的錦鯉都拿來，讓大夥品鑒品鑒，看看到底誰才是真正有資格在這行說話的人。”
唷！眾人一聽，立刻被俱樂部老板的提議吸引瞭。能用賽展倆字形容的，那可都是大場面。十幾系錦鯉一百多個品種，怎麼不得每樣來上一條？爭奇鬥艷的，絕對是開眼界的好機會。說不定還能見到一批傳說中的賽級呢！就開始起哄架秧子，讓第五名、孫婷這邊接受。
薑是老的辣！這真見識瞭。剛還磨拳霍霍的鐵馬立馬蔫瞭。本來都準備好和俱樂部殺價殺到見血瞭，人傢忽然變瞭線，靠著靈活的跑位繞你身後開大瞭。孫婷和第五名心裡也是一沉，老傢夥不按套路出牌，跳過中高端市場，直奔精品賽級去瞭。
這行都知道，賽級錦鯉的價值、利潤動輒百萬起跳，但這隻是其次；但凡奪魁，主傢的聲譽名望那就勢不可擋瞭。有瞭這硬實力，在下一次賽展前，失敗者隻能高山仰止，退居二流。第五名也聽馬占山說過日本一傢傳奇小漁場的故事，賽前的規模和整體檔次在島國前二十都擠不進去，可就是因為連續兩年奪魁，一下就成瞭業界明星，銷量、利潤十幾倍的增長。人傢那還是上百傢漁場的賽事，可面前就玉立公司和錦鯉俱樂部兩傢，可謂生死對決，成王敗寇。
老頭梭哈瞭，穩如泰山的打量著孫婷，“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咱們這行一波死水，該加點兒波瀾瞭。”
孫婷手裡有那一千條精選的錦鯉打底，可俱樂部老板縱橫十數年，手裡也絕不會缺極品，各有優勢，勢均力敵。平日愛起哄的也明白其中的分量，全場靜默，註意力全在孫婷身上。
“怎麼，孫老板這邊品種不齊全？”既然孤註一擲，俱樂部老板開始咄咄逼人，“誰都有不湊手的時候。咱俱樂部臥虎藏龍的，誰手裡沒幾條硬貨呢？要不大夥幫孫老板湊湊嘛！”
說起來就俱樂部老板這人，還真挺叫人佩服的。孫婷一臉沉著的點瞭根煙，邊吸邊打量俱樂部老板，輕盈的抖瞭抖煙灰來到第五名身邊，聲輕卻堅定：“幹。”
不知為何，聽到這一聲後，第五名長出一口氣，露出笑容。剛要上前應戰，毛倩倩和錢哥一前一後進來瞭。錢哥找鐵馬有私事，毛倩倩則是帶瞭禮品代表文苑集團給大客戶拜早年的。正看到第五名展露笑容，就有點眼暈，雖說五官要順眼的多，可整體感覺和侯胖子一樣一樣的。附體瞭？
“辦嘛，怎麼不辦。”第五名氣場緩和，還客氣的朝毛倩倩點點頭，可眼神裡的自信卻看得俱樂部老板有點心虛。“老前輩手下留情，別讓我們敗的太難看就行。”
會員們認知這小夥子，隻是孫婷個小跟班，沒想到生死對決的關頭上卻頂瞭倆老板的風頭來應戰。有詫異的還打量下孫婷和鐵馬。俱樂部老板很是不滿，走馬對將的場面，派個小卒攪局，一下低瞭自己的身份，讓氣氛變的極不莊重。
“孫老板，咱不糊弄，我這兒等你點頭呢。”
俱樂部老板盯著孫婷想找回點兒什麼，可孫婷淡然一笑，小模小樣的窩到沙發角上，“第五名是我公司的總經理，他答應就算數。你別馬不知臉長，非得我出來給你送終？”
錢哥不知道發生瞭什麼，可看著孫婷一副病怏怏的霸氣，心都融化瞭。就想輪袋子給俱樂部老板當場結果瞭表忠。毛倩倩倒是很敏感的感覺出孫婷和第五名之間那種情愫，下意識白瞭第五名一眼，把袋子用力放瞭小櫃臺上，一副高管的架勢雙手環抱胸前看熱鬧。
第五名朝孫婷擺擺手，示意她別老是不尊老愛幼。尋思怎麼比賽讓自己更有利，卻看到鐵馬和錢哥在角落裡拿手機相互亂掃，尼瑪，從自己這借錢給錢哥還賬呢！這一跑神，倒是徹底把往常榮辱不驚的俱樂部老頭給激怒瞭，你個小經理出面應付自己也算瞭，站這兒還懵逼的一言不發，太惡心人瞭！起身踢翻瞭椅子就打算出門。
這動靜一下把第五名給提醒，趕緊賠笑上前把老頭留住，又是遞煙又是倒茶的賠禮。“您別和我一般計較。我剛就是覺得少瞭點啥，一時跑神瞭。”俱樂部老板氣結。明明就是束手無策，還假裝思考呢，倒看看小兔崽子咋應付。想到這反而沒那麼生氣瞭，佯作一臉期待的看著第五名，善意提醒：“小夥子，這可不是你湊熱鬧的時候，別到最後惹你老板生氣。”
“對！就是熱鬧！”剛覺得差點什麼，老頭一句話倒是讓第五名思路一下清晰起來，“就咱兩傢怎麼打，大夥終究隻是看客，不熱鬧，沒意思！在場玩錦鯉的行傢不少，我提個思路：不管是賣傢還是玩傢，人人都有心愛得意的魚，索性咱們一場亂戰，搞個大型賽展。即滿足瞭您的意思，也好讓更多的人有參與感，擴大影響，還能發展更多的愛好者。”
吳老板剛進店門就聽到第五名說的這席話。雖然不知道為啥突如其來要辦賽展，但手裡有好魚又不讓顯擺，簡直就等於錦衣夜行。再多的錢也買不來高級玩傢的榮譽感，當場贊許：“這娃的提議不錯嘛。我那兒剛從日本弄瞭幾條昭和三色，獲過獎的，算我一個！”
老吳是國內知名的大玩傢，俱樂部老板和玉立公司哪有嫌棄的餘地。旁邊幾個會員立刻響應，的也紛紛提起自傢的珍藏，什麼赤別甲啊、緋黃金啊、稻妻紅白啊，都要送來展示一下，重在參與嘛。
“好，好！”俱樂部老板欣慰不已，早就認為第五名這小夥不俗，給人驚喜不斷。賽事越大，參與者越多，就越能鑒證自己的輝煌！“就這麼定瞭！放心，不在場的會員也我親自通知。比賽規模一定讓孫老板滿意！”
孫婷與第五名對視一眼，均露出滿意之色。這麼個細節卻被錢哥和毛倩倩同時抓住瞭，一個威脅鐵馬要看住心儀的婷子，一個滿肚子師出無名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