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戲

婚禮雖然籌備得倉促,但卻十分盛大。

溫宜說過,會盡全力愛護她,不讓她受委屈,首先就體現在瞭婚事上。以寧至謙的名義買瞭套別墅孝敬她爸媽,彩禮也是她不曾估料到的大數字。

她爸媽覺得受之不安,傾盡彩禮買瞭輛車陪嫁,其它嫁妝若幹。

這些婚禮的具體事宜都不曾讓她操心,她也不懂,隻記得婚禮雖然高調奢華,但寧傢人,包括寧至謙自己在內,婚禮當天都有些緊張,隱約還聽到溫宜說千萬別處什麼亂子。

她大約猜到,他們是怕董苗苗來大鬧婚禮。

她總有一種直覺,婚禮進行的時候,董苗苗一定在某個地方看著他們,隻是不曾現身而已。是以,婚禮上他吻她的時候,她始終無法投入,而他,卻吻瞭很久,久得像在演一場戲。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場戲,從湖畔的初吻到酒店的纏綿,再到婚禮上的一切,都是一場演給董苗苗看的戲,也是演給他自己看的戲。

看似狠絕,實則情深。她理解。

他對董苗苗有多狠,便是對他自己有多狠。董苗苗流瞭多少淚,他心底便流瞭多少血。他在用最迅速最無情的方式斷情絕愛,斷瞭自己的情,絕瞭董苗苗的希望。

然而,隻有絕瞭希望,才有新生,不是嗎?

她以為婚禮上他會喝醉,會用酒來麻痹他那顆疼痛的心,可是他沒有,而且後來和他共同生活的年月裡他幾乎滴酒不沾。大約是因為,身為醫生的他比誰都更清楚,世界上最強效的麻醉劑也根治不瞭傷,唯有清醒地去面對。

她不想做他的麻醉劑,她想做療傷藥。

可是他到底把她當什麼?她一直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詞來形容。

新婚那晚,全席喝瞭代酒的白開水的他和她在婚房裡靜默下來。

她不聲不響地卸著妝,拆著繁復的頭發。鏡子裡,她看得到他在凝視著她,眼神清亮。他是否在思考,他娶瞭誰?

沐浴,洗去所有鉛華,她內心裡打著小鼓,卻表面平靜地走到他面前,和他相對而坐。

“學長,你為什麼學醫呢?”她笑著問他。

他一怔,顯然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哎,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學醫,我可膽小瞭!你知道嗎?第一次上解剖課之後我吐得昏天黑地的,同學給我買飯回來,我問她買瞭什麼菜,你猜她買瞭什麼?”她眨眨眼。

他看著她,雖然沒說話,眼神卻表明他等著她說下去。

她笑瞭笑,“她買瞭豬肝。?”

他揚眉,“不敢吃豬肝瞭?”

有些醫學生的確這樣,最初上解剖課一時適應不瞭,連牛肉都不敢吃瞭。

她苦兮兮地看著他,“是啊,本來就剛吐過,她還給我買豬肝,這還不是關鍵,她把飯盒交給我的時候還說瞭句,肝腫大,表面分佈針尖大小灰白色壞死點,目測這豬感染瞭沙門氏桿菌。我……”

她的表情就像一隻受瞭委屈的小狗狗,配著她的段子,很是好笑,然而,他卻並沒有笑,隻是用他那雙清明的眼神看著她,一語點破,“你的同學就是你對不對?”——

題外話——除夕,給大傢拜年。祝親們新年大吉,今天就一更瞭哈

《聽說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