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回憶昨晚的事情,好像是跟他講著講著電話就睡著瞭的,好像還做夢瞭……
想到那個夢,她猛然坐瞭起來,驚恐不已,她還記得她說的那句話!那句話她到底是夢話還是真的說出來瞭啊?
她現在十分懊惱,如果真的說瞭,那她等下怎麼在醫院面對他是?
她捂住臉,深悔墮。
她不是當初那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瞭啊!怎麼可以做這樣的夢?怎麼可以在夢裡還像當初的她一樣乞著他的憐愛?
可是,有什麼辦法可以控制夢呢?
大概還是當初那些事在記憶深處太深刻……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裡,她最喜歡的就是晚上,隻有晚上,她才覺得自己和他稍稍接近一些。
白天,哪怕近在咫尺,她也會感覺她和他分別屬於兩個世界,兩個無法相通的世界,她的熱和他的冷,因為這兩個世界的隔絕而無法交融,而到瞭晚上,身體的緊密貼合和嵌入才能讓彼此的溫度得以傳遞,無論他是怎樣的冰冷,她的火熱最終也能將他燃燒,那一刻,她才覺得他是她的,才覺得他緊緊擁抱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最初,他們隻是在有這樣的活動時才會擁抱,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養成瞭習慣,隻要睡覺就會抱著她,但是,這習慣也是她自己爭取來的吧。當初她就是像夢裡那樣,主動將自己送入他的懷抱,貼著他的胸膛睡,若他背對著她,她則環上他的腰,會撒嬌,說著學長,冷,要抱……
後來,他終於記得瞭,一上/床就記得把她摟入懷裡,不管是否做那件事。
“箏兒!今天還不下來?不怕遲到啊?”裴素芬的聲音響起。
阮流箏一看時間,立即下床,飛快梳洗瞭,跑下樓吃早餐,卻因跑得太急,在樓梯口眼前一黑,差點就這麼栽瞭下去。
她扶住扶手,覺得自己大概有點感冒瞭,頭暈,而且沉沉的,悶痛,也許是昨晚洗瞭頭沒幹就睡著瞭緣故。
她捏瞭捏眉心,慢慢走下樓去。
今天真的晚瞭,爸爸都遛彎回來瞭,一見她,馬上道,“箏兒,還沒走呢?正好,幫我把這個給至謙。”
“什麼啊?”她一邊吃一邊找車鑰匙。
阮建忠去瞭趟房間,拿出來一個小絨袋子,“這個,拿去給至謙啊!”
“什麼東西啊?”她捏瞭捏,好像是串珠,拿在手裡淡淡的藥味兒,可能是沉香木,“爸,他不玩這個的!而且一股沉香味兒,怎麼在醫院裡做事嘛!”
“哎,叫你拿去就拿去!我好容易尋到這麼塊好沉香打磨的,舍不得拿出去賣呢,不盤手上,掛車上的!”阮建忠催促她,“快去快去!至謙送那麼一根崖柏,我不知道怎麼還這份情啊!我自己手工打磨的,總算是一份心意。”
阮流箏隻好把這串珠子放進包裡,暗暗叫苦,她今天恨不得避著他一天不見呢!
還好今天路況好,她一路平順地開到醫院,沒有遲到,隻是頭重腳輕的情況更明顯瞭些,慶幸今天的手術她隻是個旁觀者,幹脆就沒進去瞭,自己一個人在辦公室待著,直到下班後開課題組會,她拿著講義進瞭會議室。
她是第一個到的,陸陸續續,課題組成員都來瞭,包括丁意媛。
丁意媛一來就坐到瞭她的身邊,這樣她的左右就都坐瞭人瞭,左邊程醫生,右邊丁意媛。
寧至謙最後一個進來,程醫生忽的站瞭起來,笑嘻嘻地招呼,“寧老師,來,你坐這兒。”
寧至謙一張千年平板臉,沒什麼表情,其他人倒是面面相覷,知道的內情的,不知道的,各自神態。
她莫名的,覺得程醫生說著寧老師這三個字的時候,都別有意味。
她有心想說,不用瞭吧,可是,那不是此地無影三百兩嗎?於是幹脆閉嘴,默默承受著身邊丁意媛殺死人的眼神。
“寧老師,你和阮醫生一起去的星沙,還是坐一塊比較好,萬一阮醫生有什麼要問你的,也比較方便。”程醫生笑得一本正經的,嗯,能一本正經笑成他那樣的的確隻有他自己瞭。
“其實不用麻煩的,我都記得差不……”阮流箏的話沒說完,就看見寧至謙朝她這邊走來瞭,然後老實不客氣地坐在瞭她旁邊,之前程醫生的位置。
她再
tang次閉嘴。
而且她這一開口發現瞭一個問題,一下午她都自己默默待著不說話,這一說,好像嗓音變粗瞭不少,真的感冒瞭。
會議自然是寧至謙主持,然後她開始轉述另兩堂講座。
這次寧至謙事先沒有看她的筆記,她全程一個人完成的,最後,還是怕自己講得不全面,轉頭問他,“寧老師,您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在外人面前,她還是提醒自己盡量用您,但到此時,她說話已是吃力,嗓子嘶瞭……
“沒有瞭,你講得很全面,也很細致。”他說完又強調瞭一下課題本月小結的事,然後散會。
每次課題會開完都是八點多,天黑透不說,一個個餓得前胸貼後背。
丁意媛站起來笑著邀請,“各位老師今天辛苦瞭,我們一起聚個餐吧,我請客怎麼樣?”
程醫生第一個附和,其他人相互看看,也贊同。
“要女生請客,你們也好意思。”寧至謙冷著臉說瞭句。
另一名醫生則打趣道,“喲,寧組長看不下去瞭,那寧組長請客怎麼樣?”
“就是!我們回回開會開到這個點,寧組長你也慰勞慰勞我們啊!”
大傢一時紛紛說開瞭,矛頭都指向瞭他。
阮流箏猜測,這客他請定瞭,但是他自己會不會去就不一定。
果然,又被她猜中瞭,寧組長掏出錢包,拿出一疊錢來,“我請,你們去吃吧,我就不去瞭。”
程醫生動作最快,立刻把錢拿瞭,“那謝謝寧老師瞭!”
阮流箏覺得程醫生每次叫寧老師都叫得格外別扭誇,故意的……
“走走走!吃飯去!”這幾個人得瞭錢立即呼朋喚友地去瞭,“走啊!丁醫生!阮醫生!”
“來瞭!”丁意媛笑著答應,末瞭又回頭對他笑,“那這次謝謝寧老師瞭,下回我再請回來!到時候寧老師一定要來啊!走,阮流箏!”
阮流箏背著包,其實也沒想好要不要跟他們去吃飯,因為她現在說話也辛苦,還頭疼,想回傢躺著……
哪隻,她還沒邁開腿呢,身邊他的聲音就響起來瞭,“阮醫生,你也別去瞭,我有話跟你說。”
“……”阮流箏僵在那裡,再一次地感覺到丁意媛那要殺死人的眼神。
正站在那鬱悶呢,丁意媛的身影終於消失,一隻微涼的手貼上瞭她的腦門,然後手指滑過她的耳背和頸部,她覺得涼,禁不住打瞭個顫。
“你發燒瞭!”他一字一字地說。
她知道啊,她自己也是醫生,所以她現在要回傢躺著去!
“跟我來!”他邁步向前走去。
“去哪兒啊?”她啞著聲音問。
他把她帶到瞭值班室,拿瞭支體溫表給她。
她拿在手裡,小聲地說,“我想回傢,我好困……”
“會不會量體溫?”他根本就沒理她,隻是板著臉問。
“……”什麼意思呢?她一個醫生不會量體溫?“不用,我下午吃過藥瞭……”
他搶過她手裡的體溫表,一手伸到她衣服領口來瞭。嚇得她趕緊捂住衣領,“你……幹什麼?”問完後自己也想明白瞭,馬上道,“我會量,我自己來……”
聲音啞啞的,還是很老實地把體溫表夾在腋下。
他在她面前坐下,戴上瞭聽診器。
“……”看樣子,她還是逃不過被解衣服的命運……她輕咳兩聲,“寧老師,不用聽瞭,我自己有數的,肺部沒有問題。”
“外衣解開。”他說。
“……”彼此都是醫生,她這樣真是不對的,她明白,她腦子裡想的那些問題簡直就是對醫生這個職業的侮辱,可是,她就是過不瞭這個坎!他是她前夫啊!前夫是前夫!醫生是醫生!她寧可換個醫生來給她看!那樣她就正常瞭!
咬瞭咬唇,她試著提出這個新的方案,“寧老師,您是神外專傢,不是呼吸科專傢啊,要不,咱們去呼吸科?或者內科?”——題外話——更新結束,呼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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