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聽到這話,心中一暖,但是她搖頭說道,“我不走,反正暫時不想走。”
“為什麼?”
“至少要打出點名堂來,也不算白來一回。”
南風看著她倔強的小臉,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道:“好。”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陸笙沒有說。她被南風送來,在這裡,她就代表南風的臉面。她要給他爭氣,還沒成為省隊的小明星呢,怎麼能因為打場架就悄無聲息地退場?
陸笙身上有傷,南風不想她繼續訓練。他幹脆也把她帶去醫院做瞭個全面檢查,還讓醫生同樣出瞭個傷情鑒定。看到陸笙沒什麼大礙,南風算徹底放瞭心,他對陸笙說,“你放心,南歌應該也不會有事。”她若是真的出瞭事,傢裡邊肯定早就翻天瞭。
“嗯。”陸笙點瞭點頭。
從醫院出來,兩人無事可做,就去電影院看電影。身為男女朋友,他們倆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瞭,哪怕是看電影這種小事,也顯得彌足珍貴。陸笙站在電影院大廳選片時,她試探著問他,“如果你給我請專業團隊,那麼你會來嗎?”
南風知道她的意思,他卻不能給出令她高興的回答。他抬手揉瞭一下她的頭,答道,“我來不來都一樣。”
“那怎麼能一樣呢。”她低著頭,小聲說。
“陸笙……”
陸笙突然抬手捂住他的嘴。她點著頭說,“你不要說瞭,我都知道。是我太貪心瞭。”
南風握住她的手,輕輕吻瞭一下她柔軟的手心。他看著她,目光溫柔,“陸笙,人應該做自己能做的事,而不是想做的事。”
這個話題讓陸笙有點惆悵。她指瞭指滾屏播放的電影列表,問,“你想看哪個?”
“你說。”
陸笙就選瞭個看起來像是愛情電影的電影,名字叫《初戀這件小事》。
南風低頭輕輕牽著嘴角,心想,初戀可不算小事。
他給陸笙買瞭小份的爆米花,還有凍酸奶,陸笙拿到凍酸奶時先挖瞭一小勺送到他面前,他吃完之後,陸笙舔瞭一下小勺。
南風的心尖兒因為她這樣一個小動作輕輕抖瞭一下。
看電影時倆人坐在最後一排,可能是工作日的原因,人不多,最後一排隻有他們倆。陸笙固執地扣著南風的手,她一隻手無法完成吃凍酸奶的過程,南風隻好幫她托著酸奶杯,像個大內總管一樣伺候著,陸笙想吃的時候就挖一下。
電影前半部分都演瞭什麼,南風看得斷斷續續,註意力總是被身旁的人吸引。而且她的手也不安分,握他的手握累瞭,松動一下,又不願離開,就把手指伸到他手心劃圈圈玩。一下一下的,圈圈像是劃在他的心口上。
電影到結尾,男女主角重逢,陸笙很感動。她偏頭看南風,南風像是有感應一般,立刻也偏頭看她。
陸笙:“南教練,你是我的初戀。”
南風嘴唇動瞭動,卻是什麼也沒說。
沒等到想要的答案,陸笙隻好鼓起勇氣逼問:“我是你的初戀嗎?”
依舊沒有回答,他突然低頭吻住瞭她。陸笙嚇瞭一跳,這裡是電影院,他膽子好大!她想推開他,抬起來的手卻被他抓住,包裹在掌心裡。她就這樣仰頭承受著他的親吻,心臟像一隻磕瞭藥的小兔子,瘋狂地跳躍,又甜蜜又激動又緊張,不知道哪一種情緒占瞭上風。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長,最後南風伸出舌尖兒輕輕掃瞭一下她的嘴唇,結束瞭這個吻。他剛一坐回去,現場的燈就亮瞭,時機拿捏十分到位。
陸笙還沉在那一瞬間溫熱濕潤的觸感裡回不過神來,她摸著發熱的臉龐,偷偷瞄他一眼,發現他此刻正襟危坐,那個表情,特別特別的道貌岸然。
觀影的人都站起來退場,沒有人註意最後一排的他們。
南風站起身,輕輕拍瞭一下她的頭,“走瞭,發什麼呆。”
……竟然還問!
陸笙起身,臉上熱意未褪,被他牽著手走瞭出去。
***
第二天,李衛國告訴陸笙,南歌在醫院的傷情鑒定出來瞭,除瞭被打腫瞭,還有點輕微腦震蕩,其他無甚大礙。連少清這個人還是很可靠的,公事公辦,該怎樣怎樣,不會讓自己隊員受委屈,也不會放任他們欺負別人。
隊裡的處理結果也下來瞭,南歌和陸笙打架,影響惡劣,分別記過一次,以示警戒。
南歌腦震蕩之後不敢訓練,就先回傢瞭,結果回傢之後爸媽自然發現她受瞭傷,這個可不得瞭,打架的事就被牽出來瞭。
南歌一口咬定是陸笙跟她作對,自尊心作祟的她還聲稱把陸笙打瞭個半死,這話某種程度上緩解瞭事態惡化。得知女兒把陸笙“打瞭個半死”,南爭鳴也不打算追究陸笙瞭,但是他又不傻,陸笙之所以敢對南歌動手,還不是因為她背後有南風那個孽子撐腰!
所以南爭鳴就打瞭南風的電話,要敲打敲打他。
他們父子決裂這麼多年,南爭鳴這是第一次打電話給南風,目的還是為瞭教訓他。
在電話裡,南爭鳴說的最經典的一句話是:“南歌她是你的親妹妹!”
南風說,“我也是你親兒子。”
“你什麼意思?”
南風也不想跟他掰扯什麼,總感覺三觀不合不適合溝通。他隻是說,“沒什麼意思。看在我們是親人的份兒上,我提醒您一句,南歌她……”
他欲言又止的,讓南爭鳴也覺得不對勁,問道,“她怎麼瞭?”
南風:“你以為你的寶貝女兒為什麼越長越像個爺們兒?不是因為她爸的基因太強大。我看多半是激素失衡導致。”
“什麼意思?”
“長期使用興奮劑,導致身體調節失代償,她在發育的時候就吃,危害隻可能更大。你再不管她,明天她就該刮胡子瞭。”
“你說南歌吃興奮劑?怎麼可能?”
“信不信由你,我也不是百分百肯定,沒準她真的隻是投錯胎呢。”
南爭鳴情感上自然不願相信南風的鬼話,但對南風的懷疑,他還是留瞭個心,畢竟南風當過運動員,肯定知道興奮劑失代償之類的表現。再想想女兒這幾年的長勢……南爭鳴就信瞭幾分。
他把南歌叫到身邊,說,“小歌,爸爸問你,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打網球呢?”
南歌瞇瞭瞇眼睛,“爸,我就是喜歡贏球的快-感。”
“嗯,那你為瞭贏球,有沒有用過一些輔助的手段呢?”
爸爸看起來很慈愛,可他的話讓南歌有點警覺,反問,“什麼手段?”
“比如吃點藥,打個針,類似這樣寫。”
“你說興奮劑嗎?沒有!怎麼可能!”
她一瞬間很激動,南爭鳴連忙擺手,“不要著急,爸就是隨便問問,沒有就沒有。我是擔心你,怕你因為急功近利,誤入歧途。”
南歌還有些不高興:“比賽查得那麼嚴,我要是用,早就查出來瞭!”
“嗯,沒用,沒用。”
這個時候,南歌她媽媽也坐過來,她輕輕捏著南爭鳴的肩膀,問,“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事呢?”
南爭鳴沒好氣道,“還不是南風那個逆子,說懷疑小歌吃興奮劑,讓我管管她。”
南歌媽媽聽到這裡笑瞭一下,卻也沒說什麼。雖沒說什麼,她的意思全在那一哂之中。
南歌就比較直接瞭,“哥哥不喜歡我,隻喜歡那個陸笙!他根本就是為瞭維護陸笙,編造這些,轉移爸爸的註意力,好讓爸爸不要罵他!”
南爭鳴沒有像身旁女人以為的那樣跟著罵南風。他隻是突然嘆瞭口氣,語氣有些滄桑無力,聽在她耳中,怪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