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體育頻道選擇為陸笙和南歌的決賽進行現場直播。
大運會比賽項目繁多,每一個都進行直播當然不可能。在選擇直播項目時,本地的媒體們會對本市的運動員們給予更多關註。網球女單決賽裡兩個球員都是t市人,這塊金牌已經是t市代表隊的囊中之物,如此振奮人心的消息,自然更容易被關註和討論。
決賽前,賽會官網上做瞭個簡單調查,調查顯示,認為南歌會在決賽中勝出的網友占瞭53%,而支持陸笙的則占瞭47%,雖然南歌稍有優勢,不過兩人支持率差距不算太大,這倒是出乎一些專業人士的意料。
直播開始前,主持人問解說員的看法。解說員謹慎地隻是對調查結果給出瞭一個解釋:“南歌是典型的底線進攻型選手,正反手都不錯,一發球速已經接近幾年前的喬晚晚瞭。最關鍵的是,她在這次比賽中表現瞭勢如破竹的氣勢,可以說狀態絕佳,手很熱。所以支持她的人相對多一些。”
主持人心想,這不是廢話麼……然後主持人微笑著問,“那麼陸笙呢?”
“陸笙的狀態就有點飄忽不定瞭,如果發揮好瞭的話,比賽也會比較有看點,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主持人不想聽廢話,不依不饒地問:“單純地分析兩個人的技術呢?孰優孰劣?”
解說員心想,這人真不會聊天啊……然後解說員微笑著說,“她們倆的技術是沒有可比性的,因為是不同的風格。南歌是進攻型,殺傷力比陸笙大,陸笙是防守反擊型選手,穩定性比南歌強。她們各有優長,關鍵還是看誰能更好地揚長避短吧。”
主持人點瞭點頭,“好。本場比賽呢也有許多網友在我們體育頻道的官方微博上進行熱烈討論,現在讓我們看一下。”
官方微博的留言數量其實有點淒涼,前線小編好不容易截夠兩個屏幕的圖,主持人看到屏幕上除瞭正兒八經的分析,還有一些這樣的:
——我在來看妹子的,陸笙好漂亮【心】【心】【心】。
——這腿夠我玩一年。
——小編你能幫我問一下陸笙身材是怎麼練的嗎?腿長就算瞭,為什麼她的腰可以那麼細?
——陸笙有男朋友嗎?請如實回答。
——回樓上,有,是我。
——樓上死開,陸笙我媳婦。
……
這些偽球迷真顏狗的言論讓主持人有一點小尷尬。幸好畫面很快切掉瞭。
不過,現在他終於明白陸笙那47%的支持率是怎麼來的瞭。
說話間,運動員進場瞭。現場進行一番運動員介紹之後,電視臺的攝像鏡頭在全場觀眾裡掃瞭一下,許多觀眾的面孔飛快掠過,解說員突然對導播說,“等一下。倒回去,倒回去看看。距離陸笙比較近的觀眾席,前排,穿黑t恤那個,看一下。”
攝像師照做,把鏡頭定格在穿黑t恤的人身上。精致而不是俊朗的臉龐,細長漂亮的眉眼,顴骨下一道細細的淺色疤痕。那人似乎察覺到攝像機的偷窺,朝這邊望瞭一眼。
解說員失聲道:“這是南風啊!”
南風。
這個名字,在一切與網球行業相關的從業者心中,是有著絕對分量的。哪怕當年他空難之後銷聲匿跡,一去經年,杳無音訊,哪怕花團錦簇的體育新聞與層出不窮的體壇巨星如車輪般滾過,在人們心中覆蓋瞭一條又一條車轍,仿佛他早已被這個世界淡忘。可是從那幾年走過來的學網球的人、癡迷網球的人,他們心中都曾有過一個南風夢。
夢境永不死,隻是漸凋零。
解說員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於是平復一下心情。主持人借著這個機會給觀眾們科普瞭一下南風,並且說瞭一個小八卦:現在風聞南風和省隊還有一些聯系,他這次來,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主持人沒說是什麼八卦,主要是這個八卦他自己也不是很信。南風消失這麼多年,圈子裡還是很認他這個牌子,所以總是會發生拉著南風炒作、踩著南風上位之類的新聞,大傢已經形成免疫力瞭。而且南風就是t市人,因此這種情況在t市尤其常見。但凡和南風有關的八卦,t市本地的媒體通常都沒什麼反應。
誰能想到這次是真的呢……
現場鏡頭也不好意思老停在南風身上,往左右挪瞭挪,給瞭徐知遙一個鏡頭,還有李衛國。丁小小也來瞭,姑娘長得漂亮,於是也得到瞭一個鏡頭。
李衛國坐在南風身邊,徐知遙和南風之間隔著一個丁小小。丁小小捏著拳頭說,“好緊張好緊張好緊張……”
南風:“閉嘴。”
丁小小:“嘻嘻嘻嘻嘻我就是不閉嘴!”
南風扭臉不搭理她瞭。
徐知遙不好意思說。他自己打比賽從來不緊張,這會兒看陸笙比賽,竟然有點緊張瞭。
這邊陸笙和南歌練瞭幾拍子,正式開打。練球的時候陸笙就感覺南歌的狀態很熱瞭,這大概是專業球員的直覺。她抿瞭抿嘴,告訴自己,勇者不懼!
許多道理我們其實都懂,可是真正應用在自己身上時,往往不那麼靈。
第一個發球局是南歌的,南歌的發球又重又狠,陸笙站位靠近中線,看到一點黃-綠色飛速襲來,越來越大,那一瞬間她晃瞭一下神,就是這麼一晃神的功夫,她錯過瞭最佳的搶救時機,網球飛向外角,那個距離,她跑也來不及瞭,於是幹脆隻挪動瞭一下腳步,便收起姿勢。
發球有效,得分。
第一局,第一球就被人打瞭一個漂亮的ace,實在太打擊人的氣勢瞭。
陸笙有點沮喪。她知道自己不該沮喪。在這樣的場合,面對這樣的對手,這個她最希望戰勝的對手。
她收拾一下心情,重整旗鼓再戰。雖然一再做心理建設,但剛才那個ace球確實對她造成瞭一點影響。賽場上高度緊張,壓力巨大,往往一點細微的影響,都會被無限放大。
所以這一局陸笙打得有些掣肘,南歌幹凈利落地保發瞭。
休息時陸笙看瞭一眼南風。兩人離得不算遠,她視力好,甚至能看清他的目光。那目光還是一如往常的溫和,帶著點淡淡的縱容。她想到他剛才對她說的話,便暗暗告訴自己:我要相信自己。
相信自己,相信自己。
她帶著這樣的想法再次走上球場。
這一局打得有些艱難,兩人打瞭三次ad,但陸笙終究是把發球局保住瞭。
第三局,南歌保發,把局勢打成2比1。
李衛國問身旁的南風:“你怎麼看?”
南風看著陸笙的身影,淡淡答道:“她沒打出士氣來。”
李衛國搖瞭搖頭,“我看就是因為你坐在這,要不你還是走吧。”
南風也有點無奈,“再看看。”
徐知遙說:“其實不能全賴師妹,我感覺南歌手太熱瞭,打到現在沒有主動失誤,要不要這麼犀利……她是不是嗑藥瞭?”
李衛國臉一板:“不要亂說!”
嗑藥這種問題事關一個運動員的尊嚴,李衛國不能允許徐知遙亂講話。徐知遙雖然已經離開省隊,到底和李衛國有著師徒情分,所以李衛國可以放心大膽地教訓他,他也不回嘴。
此刻又到瞭陸笙的發球局。陸笙表情平靜,內心卻經受著無比的煎熬。她不是沒嘗試過,每次南風來時,她都試過把註意力從他那裡拉過來。可是她似乎管不住自己的潛意識。如果你無法控制地喜歡一個人,那麼你一定會無法控制地在意他。他出現在哪裡,你的註意力就在哪裡,不管你怎樣集中精神,總是會留一絲意識在他身上。
那幾乎成瞭一種本能。
而這一絲遺留的意識,卻是至關重要的,因為缺失瞭它,就不是百分百的專註。
賽場上不能百分百專註,意味著敗局已定。
道理她都懂,可是她做不到!
為什麼就是做不到!
陸笙一邊無力,一邊自責,一邊告訴自己要專註,一邊又無法擺脫潛意識裡的枷鎖。她很煎熬,很痛苦,那感覺,像是自己在撕扯自己的靈魂。
在這樣糟糕的情緒下,她幾乎毫無意外地丟掉瞭這個發球局。
觀眾席上,李衛國又勸南風:“你走不走?”
雖然李衛國覺得陸笙和南歌的賭局很任性,但他是陸笙的教練,當然要向著自傢徒弟。這會兒還是很希望陸笙贏球的。
南風嘆瞭口氣,“人想要蛻變,必定要經歷巨大的痛苦。”同樣身為球員,他知道她此刻有多痛苦。
李衛國:“你走不走?”
“我今天可以走,明天呢?後天呢?她總要改變的,不能一直這樣。”
“要不你這次先走?下次我們再考慮讓她改變?”
南風想瞭一下,搖頭:“這次機會不容易。巨大的比賽壓力,是難得的挑戰,也是難得的成長機遇。”他說著,低頭看瞭看手表,自言自語道,“小朱怎麼還不來。”
“那是誰?”
“我的助理。”南風掏出手機撥通瞭助理的電話,簡單粗暴地說,“二十分鐘內不到,你就永遠不用來瞭。”
“喂喂喂老板我真的堵車瞭您先不要掛……”
嘟——已經掛瞭。
李衛國覺得,電話那頭的小朱大概也經歷著巨大的壓力……
小朱果然在第二十分鐘的時候風風火火地趕到瞭。這個時候陸笙已經輸掉瞭第一盤比賽,正坐在休息區垂頭喪氣的。小朱跑得好快,狗攆兔子一般,靈敏地在觀眾席間的過道上穿梭。終於跑到南風身後的座位上坐著,喘著粗氣說道,“老、老板,我、我來瞭。請、請不要、開掉我……”
丁小小覺得很神奇,看一眼滿頭大汗的小朱,再看看南風,奇怪道,“你這老板真奇怪。自己看比賽就算瞭,為什麼還要逼著員工看呢?”
“閉嘴。”
“……你就不能換個詞嗎!”
小朱擺擺手,“美女你誤會瞭,我是來送東西的。”
“送什麼?”
小朱拍瞭拍懷裡一個鼓囊囊的藏藍色大背包:“愛心公告牌。”
“……什麼?”
小朱把背包拉鏈拉開,一邊討好地對南風說,“老板,全是按照您的吩咐,這都是我女朋友和她閨蜜幫忙搞的,女孩子最懂女孩子瞭。”
南風看到陸笙要抬頭朝他看,立刻向後伸手:“拿來,快。”
這邊陸笙低頭喝瞭點果汁和飲料,她思考瞭一下,決定讓南風先離場一下。其實對於怎樣應對南歌這樣的對手,她的思路很清晰,隻可惜狀態不如對手好,才被壓制住,沒機會施展。陸笙覺得,如果南風不在,她至少還有勝機的。
她抬頭,要對南風說話,卻看到南風把一個白底黑字的方形手牌舉在面前,手牌擋著他的臉,隻露出帶笑的眼睛。
手牌上寫著幾個大字:女神你是在看我嗎?
陸笙:“……………………”
南風看到她像是被噎到一樣瞪大眼睛,驚得下巴幾乎要掉下來。他有些好奇手牌上寫瞭什麼,低頭看一眼,頓時黑線,扭頭威嚴地掃瞭一眼小朱。
小朱嚇得縮脖子:“老板對不起!這個在最上面,你著急要,我就給你瞭……再說瞭這些都是我女朋友拍板決定的,沒準老板娘喜歡呢……”
老板娘都叫出來瞭,可見這貨諂媚的本事。南風不予追究,小朱慶幸地摸瞭摸脖子,一扭頭,發現美女身邊坐著的一個眼熟的娃娃臉帥哥回頭瞪瞭他一眼。
他有點莫名其妙。
這邊陸笙像是被鎮住瞭,一時連自責與憂傷的時間都沒有瞭,腳步輕飄飄地走上賽場。
這盤開局是她發球。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這個心態,精神不算專註,但也不算渙散,大概是震驚的後遺癥,腦袋還有點放空。不知道是不是運氣好,反正沒有主動失誤,拿到局點時,和南歌打瞭個十二拍的長拍,最後南歌出現瞭主動失誤,這一局算是保發成功。
然後陸笙又不自覺地看向南風,發現他還舉著手牌,不過手牌的內容已經改變瞭。
這次寫的是:哇,贏啦!好棒好厲害!
真的,陸笙不太適應南風用這樣的語氣傳達信息。不過,不管怎樣他這是在誇她啊,雖然連標點符號都透著撲面而來的少女氣息……
莫名的,陸笙有點想笑。
再次走上賽場,換南歌發球。這次陸笙接發球的質量提高瞭一些,不過南歌也不是蓋的,雖然兩次長拍都出現瞭主動失誤,但最後還是堪堪保住發球局。
陸笙有點遺憾,再次看向南風。
他手牌的內容又變瞭:麼麼噠!(*^3^)
雖然還是囧到不行的畫風,但陸笙不知怎的就有點感動,眼眶發著熱。
這會兒,坐在南風身旁的丁小小看到手牌之後直接瘋瞭:“南風你大爺!你竟然還用顏文字!太犯規瞭啊啊啊啊!”
南風恬不知恥地扶著手牌,笑瞇瞇看著陸笙。
接下來幾局,陸笙的狀態就有點……怎麼說呢,神奇。明明該高度緊張的,可是她緊張不起來,可能是被南風刺激瞭,反正精神挺放松。明明總是看南風,尤其喜歡看他變化多端的魔性手牌,可是呢,她在比賽過程中反而更專註瞭。她和南歌你來我往的,倆人都保住瞭自己的發球局,也都沒能破掉對方的發球局,一轉眼局勢進行到瞭5:4。
因為這一盤陸笙一開始是發球方,所以她占瞭一個小先機,各自保發的前提下,她領先瞭一局。
下一局是南歌發球,如果陸笙能破掉南歌這個發球局,那麼這一盤她就贏瞭。
此前幾局的交鋒,看起來像是拉鋸戰,實際,陸笙是一種追趕的姿態。畢竟,她第一盤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一盤一直能夠緊咬比分,不在強大的對手面前掉隊,這本身就是一種進步。尤其是,當經歷瞭第一盤幾乎到瞭崩潰的邊緣,現在狀態穩定的回升,才更顯彌足珍貴。
此刻,觀眾席上,李衛國有點感慨地對南風說,“陸笙知道怎麼打南歌啊。”他和連少清有約定,由於這場比賽事關兩個隊員的去留,所以倆教練都不會指導這倆隊員。該怎麼打,讓她們自己琢磨去。
南風聽到李衛國這麼說,輕輕一笑。那笑容是自信的,輕快的,欠打的。他答道:“她一直知道。”
南風說著,又換瞭一個手牌,上書:接下來,請放肆地凌-虐對手吧!臣妾先隱身瞭。
臣妾……隱身……
陸笙再也忍不住瞭,笑得倒地不起,躺在地上還打瞭個滾,狠狠地拍著地面,那德性,像是精神病院資深會員。裁判有點看不下去,警告她再不起來就罰款。
陸笙於是爬起來瞭,握著球拍,瞇著眼睛看向對面的南歌,神色有點冷峻。
好吧,那麼本王就要放肆地凌-虐對手瞭!
怎麼打南歌,陸笙心裡很清楚。
南風曾經說過,“全面意味著平庸”。所以沒有人是全面的、無懈可擊的,每個人都有優勢和不足。正如她陸笙,防守出色,連續攻擊能力稍差,所以她最擅長的是在防守的過程中尋找恰當的時機來進攻。而南歌,擅長打強打快攻,但她的缺點是穩定性差。隻要一個球連續打到十拍以上,她失誤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回合數越多,這個特點越是顯著。
所以陸笙和南歌拼攻擊是不可能拼贏的,她要做的首先是穩定好自己,嚴防死守,隻要防住南歌,接好她的球,把這個球延續下來,那麼節奏就回到陸笙的手上瞭。多打幾個回合,不僅能增加陸笙尋求反擊的機會,而且會增大南歌的負擔,造成主動失誤。在這個過程中,南歌的主動失誤雖然名為“主動”,實際也是被陸笙的節奏逼出來的。
陸笙從始至終都清楚地知道這個策略,隻不過第一盤她狀態太爛,擔不起“嚴防死守”這幾個字,因此才一直沒發揮出來。
現在不一樣瞭,現在她是精神病院資深會員瞭,這會兒已經拋開瞭一切,嗨得不得瞭,一心想要凌-虐南歌。尤其是,通過此前幾局證明,她完全有能力這樣做。
這一局第一個球倆人就刀光劍影地戰瞭好幾個回合,最後陸笙瞅準機會沖到網前放瞭一個小球,打出一個非常高質量的攻擊。這個小球為她的反擊拉開序幕,這一局南歌雖攻勢不減,陸笙卻打出瞭水準之上的回球,強勢保發。
第二盤,陸笙贏。
李衛國推瞭南風一下,說道,“你這算以毒攻毒瞭吧?還挺管用。”
南風還扶著那個隱身牌呢,對李衛國的話不置可否,想瞭一下,他說,“關鍵還是建立自信心。”
嗯,為瞭幫她建立自信心,他的一世英名已經隨風飄走瞭……
就這樣進行到第三盤。陸笙的狀態完全上來瞭,她強大的防守令南歌完全束手束腳,想要增強進攻,但她的進攻能力已經是自身的極限,再繼續強攻,反而送瞭失誤給陸笙……
陸笙一口氣贏瞭南歌四局,算上上一盤最後贏的那兩局,她這是連贏六局,送瞭個隱形鴨蛋給南歌。
大局已定,南歌無力回天。
南風對李衛國說,“攻守之間的勝負沒有永恒,關鍵還是看哪一方技高一籌。從這個角度來看,還是我傢陸笙更出色一些。”
李衛國說,“唉,南歌要離開省隊瞭,你說我要不要安慰一下連少清?”
“我從你幸災樂禍的語氣裡感受不到一絲安慰的傾向。”
“哪能啊,你凈把人想那麼壞。”
場上的比賽還在繼續,南歌後來搶回來兩局,但也隻能到此為止瞭。陸笙6比2拿下這一盤,最終贏得比賽,加冕大運會專業組女單決賽的冠軍。
裁判宣佈完比賽結果,陸笙去場下休息時,記者們蜂擁而至。一個女記者問陸笙:“恭喜你。戰勝對手的感覺是怎樣的?”
陸笙微微一笑:“我戰勝的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