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年幼,無意沖撞太子殿下,還望殿下恕罪!”這時,我才發現爹爹也在,正拱手俯身站在一旁,看不清臉色,語氣清淡沒有起伏——等等,倒帶ing……太子也來瞭?哪裡?啊嘞!不會就是我撞到的這頭吧?難怪覺得眼熟,想當年,我們可是有一面之緣,就是這倒黴的一面之緣把我變成太子妃瞭,這麼多年不見,我都快忘瞭有這麼個人瞭。
爹爹這一開口,我才發現我正趴在太子胸前,兩手撐著他的胸膛,一個人仰頭看,一個人低眼睨,姿勢甚是曖昧,趕忙把手拿下,微彎膝蓋,兩手交疊在左腰側做瞭一個福身,“想容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
“雲思儒參見太子殿下!”身後小白兩手一抱拳,不卑不亢作瞭個揖。
“免禮。”隻見貍貓身穿白色銀絲繡龍錦袍,衣襟和袖口是黑色錦緞拼接,上繡金絲盤龍紋。他兩手背在身後,胸前那團黑乎乎的東西正彰顯我的罪證,看來毛筆最後是招呼到他身上去瞭。貍貓從袖子裡掏出絲帕,嫌惡地擦瞭擦那團墨水,墨水居然奇跡般地消失瞭。
哇!這衣服不知道是什麼航空材料做的,墨水上去居然也可以擦掉,我不禁在腦袋裡搜瞭一圈,隨後定論,肯定是類似於雨衣的材料。聚四氟乙烯(PTFE)防水透氣層壓織物,具備阻燃、防靜電、抗油拒水、易去污、防酸堿等功能,總而言之一句話“居傢旅行之必備物品”!不過貍貓這傢夥也真是的,大晴天穿身雨衣到處跑,也不怕被人抓進精神病院住院觀察!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送飯!
“太子妃好雅興,賞湖?”不疾不徐,仿佛在問一個毫不相幹的人。
“回稟殿下,容兒與我在此作畫吟詩。”就在我對貍貓的語氣憤懣不滿的時候,小白替我回答瞭貍貓的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小白對貍貓有絲敵意,說話時候還特意加重瞭“容兒”兩個字。奇怪,小白最是親和,怎麼就這麼討厭他?看來貍貓這種隻拿鼻孔和膀胱(旁光)看人的剝削階級確實不能贏得廣大勞動人民的好感!
“哦……素聞雲公子丹青妙筆,今日不想得此良機可略窺一二,隻是,這畫在何處?”聽見小白的回話,貍貓也不惱,隻是斜睨瞭小白一眼。
“畫與詩均在此處,請太子殿下過目指點!”我抓過一隻耳一把塞進貍貓懷裡。
突如其來的溫香暖玉抱滿懷讓貍貓有一瞬間詫異,繼而很快又恢復瞭雲淡風輕的表情,掃瞭一眼一隻耳背上的畫和詩,媚眼微挑,“好一句‘欲把緣湖比想容,淡妝濃抹總相宜’,好詩!好畫!看來愛妃甚是謙虛!”小白在聽到“愛妃”這個稱呼的時候,眉頭幾不可察地皺瞭一下。
“一般一般,謝殿下誇贊!想容向來謙虛得近乎自卑。”我噎不死你個小樣兒!
貍貓一時語塞。
“雲丞相,素聞府上緣湖渾然天成、風景別致,今日一遊,卻發現這盎然春綠中竟無點紅,不知何故?”貍貓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
“啟稟殿下,這全是想容的過錯。”低下頭作小媳婦狀,裝可憐。
“哦?”
“殿下難道不曾聽聞‘閉月羞花’一詞?”抬頭不屑地看瞭眼貍貓,哼!
“容兒,不得無理!”爹爹無可奈何地看著我,臉上卻是淡淡的笑意。
貍貓一副想笑又笑不出來的樣子,嘴角微微抽動,唉,可憐的孩子,要笑就笑嘛!幹嗎一副便秘的表情,你忍得痛苦,我看得也痛苦!
小白寵溺地看著我,在場隻有他笑得最自然。
而後,貍貓在水亭坐瞭約莫半個時辰,和爹爹討論瞭一些朝政上的事情。我聽得懵懵懂懂,不甚明白。不過,他們這樣不避諱我和小白在場,說的估計應該也不是什麼國傢機密。隻是,我發現,像貍貓這樣狂傲的人對爹爹說話居然存瞭三分敬意,足見爹爹確實瞭得!心裡對爹爹的崇拜不免又加深瞭幾分。
貍貓臨走前神色古怪地看瞭我一眼,看得我背上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