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甜甜一笑:“自然是最好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不能在香澤國內再待下去,而此時貍貓本人正在北疆,自然也不能往北走,所以隻有往西行,到那西隴國才是最安全的。
看著窗外漸漸模糊的京城城門,我不禁有些傷感,覺得很是對不住疼愛我的爹爹和姑姑,隻有在心裡暗暗祈禱這件事情可以有驚無險地平靜渡過,不牽連任何人。
那時隻知,回不去的地方叫傢鄉,卻不知,到不瞭的地方叫遠方。
一路上,我們走得都還算順利。不過,我們怕有追兵追來,所以盡可能都不投宿客棧,一般隻找城郊的寺院寄宿,臨行時再謝過寺廟方丈,順便多捐些香火錢。人皮面具也是每到一處便更換一個。
大約半個月後,我們行到瞭臨淄城。與往常一樣我們也在城郊找到瞭一傢寺院,對那方丈謊稱我們是兄弟二人,欲入城投奔親戚,走到城外發現太陽已落山,希望廟裡可以收容我們一晚。方丈看我們不像壞人的樣子便同意我們留宿,將我們領進寺內安排客房。
晚飯時辰還未到,我便領著小白在寺院裡到處亂轉。看到寺廟內有簽筒,我一時興起便讓小白抽瞭支簽。解簽的老和尚問小白要瞭生辰八字對著簽看瞭半日後,仿佛很是感慨,緩緩開口道:“迷霧重重鎖龍騰,西霞錦繡掩劫難;狼煙四起為哪般,回首紅塵苦心智;雲開月明會有時,飛龍入天覓血鳳。善哉善哉……貧僧給人解簽無數,今日卻是☆、第一次有人抽到此簽。施主此生註定是萬人之上、俯瞰眾生之人。隻是據施主生辰八字看來,施主近日定有一劫,若老衲沒算錯,半月內必有血光之災,施主若不能避過,便是隕星沉海、墮入輪回;若能避過,日後便是黃袍加身、眾生參拜……”
“你這出傢人怎好如此渾說!什麼血光之災、黃袍加身!”我正想問那老和尚有何破解之法,小白卻很是不悅地打斷他的話,丟下一錠銀子,扯瞭我的手便出瞭那寺廟,招瞭艘客船讓船傢入城。
我們走遠後,老和尚捋瞭捋胡子,搖頭道:“唉,‘桃花劫’方是施主此生最大的劫數,天意弄人……”
我在烏蓬船內倚著小白一起一伏的胸膛,訝異為何他如此激動,仿佛被踩著尾巴的兔子。片刻後,小白平復瞭情緒,用手撥開我的劉海,道:“容兒莫要信這和尚的誑語。”
我心裡也奇怪,那老和尚居然會說小白黃袍加身,那不就是皇帝瞭,這有些沒譜沒邊兒瞭。隻是那血光之災,我很是擔心,聽說貍貓接二連三大敗子夏飄雪後,收復瞭樊口、北輝二城,近日裡已凱旋回京,皇上龍心大悅,將原本三皇子玉靜王手上的兵力默許移交至太子手中。想想貍貓看著我那日趨變化的眼神,若被他發現——我不禁打瞭個寒戰。
小白將我在懷裡攏緊:“容兒莫要害怕!容兒便是我的上上簽,此生隻要容兒在我身邊,就算刀山火海,我也可以如履平地。”
我回抱小白:“不要刀山火海,隻願你我二人可以平淡瞭然度過此生。”
小白笑得眉目舒展,燦若星辰,看到他放寬瞭心,我也放下心來,將這小插曲拋之腦後。
進城後,已是燈火輝煌時,我們找瞭傢不起眼的小客棧,問那掌櫃要兩間上房。
“二位客官,真是不巧。今日二位來得遲,小店內隻餘一間上房,二位不如擠上一擠?”掌櫃點頭哈腰地抱歉。
“這……”小白面露難色,臉頰泛起些許可疑的微紅。
“行!就要一間上房。”我果斷地拍板。趕瞭一天的路,我已經好累瞭,隻想馬上大字狀躺倒在床上,實在不想再為找客棧折騰瞭。
小二樂呵呵地領瞭我們上樓,我緊跟著小二,小白磨磨蹭蹭跟在我身後,臉上的可疑的紅暈不但沒有褪去,反而有加深的趨勢,我有些擔心那人皮面具會燒起來。
“客官可還有吩咐?”小二臨去前將頭探入房門內問道。
“準備一隻浴桶,註滿溫水。爺我要沐浴。”我一屁股坐在軟榻上懶洋洋地回道。
“好嘞。您稍等!”小二掩瞭門,腿腳麻利地下樓去。
小白從進門起就傻愣愣地在那裡對著花幾上的白瓷花瓶研究,眼睛都快要貼到瓶身上去瞭。我不禁笑開:“哥哥看瞭這許久,那花瓶可開出花來瞭?”
“啊?花?什麼花?”小白終於回瞭魂來,臉上燒紅一片。
“客官,水已備好。”小二叩瞭兩下門。“抬進來吧。”兩個敦實的壯漢抬瞭浴桶進來放好後便離去。
“那個……容兒……你要沐浴……我出去幫你守著門口。”小白顛三倒四地說完就準備推門出去。
“呆子,幫我把那桃木屏風拉開,你坐在屏風外候著就好瞭,這大半夜的你守在門口就不怕人起疑。”這麼多年過去,果然還是戲弄小白最好玩。
“哦。”小白乖乖地應瞭聲,將那笨重的桃木屏風拉開將房間隔成兩半,自己便取瞭本書坐在屏風外的凳子上看瞭起來。
我褪去身上的粗佈衣裳,解開長長的裹胸佈,揭下臉上的易容面具,踏入水中。適宜的水溫將我身體的每個毛孔都打開,我舒服地伸瞭伸脖子,滿足地喟嘆瞭一聲。
“容兒!容兒!……”朦朧中,我悠悠轉醒,就聽見小白隔著屏風焦急地呼喚我,不知何時我竟然睡著瞭,低頭發現自己還泡在浴桶中,小白可能是半天聽見我沒動靜以為出事著急瞭。
“嗯,我沒事。”我趕忙應瞭聲,踏出浴桶準備擦凈身體,卻不想一腳踏在半垂在床沿的裹胸佈上,腳下一絆,“哎!”眼看要摔倒瞭,我驚呼出聲。
“容兒!沒事吧?”小白一個箭步沖瞭進來將我扶牢。
“沒事。”我驚魂未定地扶著小白的手臂站好。突然感覺手下隔著佈帛的體溫高得驚人,一抬頭,發現小白愣愣地瞪大瞭眼睛瞧著我,仿佛魂魄盡失,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寸縷未著。
幾乎同時,我們像剛入鍋的蝦子般從頭紅到腳。我也傻瞭,動彈不得。小白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我的眼睛遮住,突然又覺得不對,將手撤回掩上自己的眼睛。如果上一秒我還有一些愣神,此刻隻覺得小白真是傻得可愛,我捂著肚子笑開瞭懷。
被我一笑,小白不明所以地放開手,我失去瞭支撐的手臂,又要滑倒,小白慌忙地伸手要扶我,卻也失瞭重心,兩人雙雙跌入浴桶中,水花四濺。
騰空而起的水珠紛亂濺起、落下,逶迤一地……水幕落盡後,我癡癡對上濡濕的小白。晶瑩透明的水滴倒映著紅彤彤的燭火光影,妖嬈地順著他的發梢墜下,性感地吻上光潔的下巴,最後害羞地沒入半敞的寬闊胸膛,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被那水珠牽引。
卻不知此刻自己迷離的眼神在水霧中繚繞著怎樣魅惑風情。“容兒……”那是怎樣的咒語,伴著濕熱的唇渡入我的口中,我沉淪瞭。
“嗯……”我淺吟出聲,隻覺得他的舌帶著魔法遊走在我的口中,吮吸所有的津液,卻又留下獨特的味道,將我迷惑。
突然,我被騰空抱起,下一瞬已被放入瞭軟榻中,一具溫熱的身體旋即覆蓋上來。小白小心翼翼捧著我的臉,癡迷地凝視著我,仿佛這個世界很小很小隻剩下瞭身下喘息起伏的我:“容兒,可以嗎?”聲線微啞,帶著些許的壓抑。
我緩緩揭開那人皮面具,面具下是我熟悉的輪廓,清俊像月光般皎潔,無邪虔誠卻又燃著魔鬼的性感。我的手指順著那輪廓滑下:“你……有多愛我?”
“生死不渝!生生世世!”不穩的喘息裡有誓言的莊重。我滿足地笑瞭,吻上他的胸膛。他像是被燙瞭般一個激靈,片刻的空白後,烈火般的熱情騰空燃起將我吞沒。晚霞樣的艷紅從我白皙的軀體中蔓延而出,他輕柔的吻膜拜遊走於我的眉、眼、鼻、唇,落在我起伏挺立的蓓蕾上,種下神奇的魔幻……
“容兒,你好美……”
當那烙鐵般灼人的碩大破繭沒入我的體內時,一陣刺穿的痛感將我吞沒。他的眉毛也微微蹙起,仿佛也被扯疼瞭,我知道,這也是他的☆、第一次,我的不適在他的親吻中慢慢舒緩下來。隨後,伴隨著陣陣生澀的抽離、投入,呻吟不能克制地呢喃出聲,身上的人像是受到刺激般加快瞭速度。
“我愛你,容兒……”他濃重的呼吸吹拂過我的耳畔,淹沒在糾結濃密的黑發中。
我的雙腿藤蔓般纏繞上他結實的腰際,熱烈地迎合他的進入。
一次比一次更深更瘋狂地進入,終於,我們再也克制不住地攀上瞭那神秘的巔峰。
窗外花朵怒放,潮水悄悄拍打濕漉的岸石,起起伏伏。
我們緊緊擁抱,沐浴在銀白的月光下,良久良久。
“疼嗎?”小白摩挲著我光潔的手臂,愛憐地親吻著我。
“哼!”我懲罰地輕咬他的嘴唇。他一臉寵溺地任由我啃噬,攬著我淺笑,像擁有全世界般滿足。
“那老和尚說的血光之災看來說的是我呢……”我摟著他的脖子,將自己埋在他溫暖的懷抱裡。“呵呵”聽見他的胸腔嗡嗡作響,我覺得自己好幸福。
“你這呆子喜歡我什麼?”
他認真地思考片刻後:“容兒什麼都好,我都喜歡!”
“呆子,我一直欺負你,你也喜歡?”
“喜歡。隻有容兒頑皮笑鬧時,我才覺得容兒也是凡人,真真實實,不是那誤入凡間隨時會隨風而去的花仙。隻要能讓容兒開心,讓我做什麼都願意……”
後面他說瞭什麼我朦朦朧朧模糊不知,隻覺得那字字句句春風分柳般拂過我的臉頰,甜蜜地滲入心底最深處,伴著我進入那柔軟安寧的夢鄉。在夢裡,我變得好小好小,棲息在他的掌中,隻在他眼眸的曙光中飛舞。
我們一路西行,慢慢地我發現自己是這樣喜歡和他安靜並肩走,有種拋開塵庸的從容不迫。感受著牽我的手,靜悄悄的時光如此晶瑩剔透。愛有時候也可以不說出口,因為默許瞭也是另一種感動。我多想就這樣不再回頭,無論轉彎後的路好走不好走,經過屬於你我的快樂和悲傷交融。我的幸福就是在他的左右,我們就這樣並肩走著——
生命是有限的行蹤。
愛是遼闊的天空,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