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刀霜劍嚴相逼(3)

“哈!哈哈哈!你為我廝殺前線?你真心待我?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怎麼說得出口?你才是那沒心的人吧!是誰一戰下來就盡數取瞭玉靜王手上的兵權?是誰將我的畫像藏於右相潘行業府中?又是誰一番假意搜查後從那潘傢世子的書房裡抄出畫卷,說那潘世子當年梨園一睹我容貌後茶飯不思命人偷偷繪瞭畫像,誣蔑那潘傢裡通賊國秘將此畫獻與妖王子夏飄雪?潘相被削官籍,貶為平民,原潘相手中兵力盡數移交兵部,那兵部還不是在你太子殿下控制中?!妖王重色思傾國眾人皆知,我看那畫根本就是你命人獻給子夏飄雪的吧?那妖王枉為狡詐之人,說不定根本不知畫中之人是香澤國的太子妃,隻道是香澤國中一美顏,中瞭你的奸計。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好一招一石三鳥!太子殿下如今可是如瞭心願,穩心坐定天下瞭?”我冷靜地字字句句推理諷刺道。

他一下失瞭言語,頓在那裡,有一瞬的恍惚,不知為何那片刻的默認卻似針尖紮入我心,原先隻是推測,現在仿佛得到瞭確認,寒意傳遍四肢。

“原來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原來我在你眼中如此不堪?我為你做的這許多換來的就是你如此踐踏!哈哈哈!”片刻失神轉瞬即逝,換來的是他更加窒息的逼視,抓著我手腕的手轉而移到我的脖子上,緩緩緊縮:“不管你怎麼想,今生你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就是死也要帶上你!”

“你為何非要執著於我?”直視著他,我冷哼,“是看上這張傾國傾城的臉?還是看上我背後雲傢滔天的勢力?抑或是中意我這可以隨手拈來自如運用的棋子地位?我看後兩者最是重要吧!如今,你已然得到瞭爹爹的勢力支持,又利用我得盡瞭忠貞癡情的好名聲,占盡瞭天下的民心,兵權到手,我還替你擔瞭這紅顏禍水挑起戰亂的罪名。你還要如何?還是說還有什麼用處我自己尚不自知?聽說那妖王有個妹妹初融飄雪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說不定你想拿我去與那妖王換瞭她來?……”

“啪!”話音未落,一個巴掌狠戾扇過我的面頰,一絲血跡順著嘴角緩緩落下。我轉過臉無畏地正視他。他捏住我的下顎,眼裡燒紅的憤怒翻滾燃燒,透著我看不懂也不想懂的蕭條悲涼,“為瞭讓我放你,你就這樣作踐自己?!我倒是忘瞭你這張利嘴如此能言善辯!”

我一驚,本想激起他的罪惡感,卻被他識破瞭。“你把我哥怎麼瞭?你把雲傢怎麼瞭?”

“哈!哈哈哈!說來說去,就為瞭他!你放心,他沒死,充瞭軍發配邊疆!”他掐著我的脖子,傷口一陣刺痛,“不過,你這輩子休想再看見他!雲傢我也分毫未動,如你所說,我還沒好好利用雲傢的勢力呢!”

雖然脖子被越掐越緊,呼吸越來越困難,我卻大大松瞭口氣,隻要小白沒有死,隻要他好好的,活著便是希望。在我失去最後一絲入氣前,他突然松開瞭手,我還未來得及大口喘息,他暴虐的唇就覆瞭上來。

我掄起拳頭狠狠捶他,那緊繃的脊背卻無絲毫撼動,換來的是被緊緊鉗制釘固在墻壁上的雙手。他粗重的呼吸落在我的胸前,一路瘋狂地啃咬,褻衣已被撕扯盡褪,毫無遮擋的身體裸露在外,羞辱的齒印遍佈全身。

我弓起沒有受傷的左膝使盡全力踢向他的下體,卻被他靈巧避開。他的眼裡已絲毫沒有理性可言,充滿瞭嗜血的獸性,一把將我扔至榻上。

還未來得及掙紮,他就覆身壓瞭上來,沒有絲毫憐惜,直搗入內,撐裂瞭我的身體。沒有遇到預期中的阻擋,他猛然一頓,猙獰地俯身下來:“你們竟做出茍且之事!”發瞭瘋般,他在我體內橫沖直撞,牙齒更是不停地撕咬我的前胸。掙紮已無絲毫益處,隻能激起他更癲狂的攻擊,我悲哀地閉上眼,不看那不堪入目的屈辱。

不知道這樣的折磨持續瞭多長時間,直到他大吼一聲在我身體內釋放出來後,才放開我,起身穿衣離去,臨行前留下一句冷漠的咒語:“今後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僵直著身體如死屍般躺在床上,不知過瞭多長時間,有宮女進來給我擦洗上藥沐浴更衣,我也渾然不覺。全身應該很痛,可我卻仿佛失瞭痛感,隻剩右手腕菊花處一陣灼燒。

我開始夜夜失眠,貍貓日日都對我進行一番凌辱,而我卻已無知無覺。有時,我會想,為何不就這樣死去,卻天不遂人願,我連暈厥的癥狀都沒有,就這樣睜著眼,看日出日落交替輪回。那日,我看見窗外遠遠的天邊仿佛飛過一群鴿子,自由的姿態,翱翔天際,那通體的雪白卻刺激瞭我的眼睛,將我的心再次喚醒,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死去?我還有小白啊,還有遠在邊塞的小白!我如何可以這樣自私地獨自死去?

久違的淚水順著我的眼角浸入枕畔。我坐起身,拖著受傷的右腳,拖著腳下嘩然作響的鐐銬,緩步走向門外。那鎖鏈的長度剛好夠我走到門外園子的銀杏樹邊,我靠著樹,瞇起眼,看陽光斑駁地透過樹葉縫隙灑下一地溫暖。我順著樹幹緩緩滑坐在地上,閉上眼,感受這久違的溫度。明媚中靜靜墜跌伸展翅膀的淚水。

千秋萬代,消磨不瞭淡淡的一抹天緣;流年似水,揮之不去的竟是情愫絲絲。

等你——

因為,滄桑未老,日月還在。

《薄荷荼靡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