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個男人就像油炸食品,女孩們嘴上嫌膩,吃起來卻歡喜

唐影敏銳註意到林心姿對徐傢柏的稱呼已經變成瞭“這廝”。她問瞭林心姿地址,說好先回傢收拾行李,再找她相見。

搬傢公司的車就停在樓下,唐影先上瞭車,有些不放心,特地又撥瞭語音:“你現在一個人不要緊吧?我盡快過來。”

許子詮見她心不在焉,又轉身看瞭看房子有沒有什麼落下的東西。最終關門的時候,見樓道站著一個有幾分面熟的男人,氣質不錯,戴金絲框眼鏡,他見出來的是許子詮,愣瞭愣:“您好,請問一下,您是住這屋嗎?”

打量的神色。

許子詮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誰,搖瞭搖頭:“這屋之前是個姑娘,今天搬走瞭。”

“她一個人?”徐傢柏又問。

“不。”許子詮笑瞭笑:“還有我,我們兩個人。”

徐傢柏沒問瞭,露出黯然神色。

許子詮上車的時候,唐影還在接著和林心姿打電話,大美人聲音帶瞭虛弱, 得知唐影還在搬傢路上,盡量貼心表示:“唔。我現在有人一起呢。等你忙完瞭來就行。”

“當事人情緒如何?”掛瞭電話,許子詮問瞭一嘴。

“算……緒穩定。”唐影嘆氣。

車子發動,許子詮回頭看瞭看,問:“你猜我剛剛在你傢門口看見誰瞭?”

唐影一愣,不好預感的上心:“徐傢柏?!”

許子詮點瞭點頭,伸手掐她臉:“還好你搬傢瞭,否則天天上門找你。懷疑你窩藏。”

唐影和許子詮坐在搬傢的小金杯裡,一路上討論林心姿和徐傢柏的八卦。金杯行駛在東三環路上,拐過一個路口,正好路過林心姿與徐傢柏住的小區,唐影指給許子詮看,唏噓:“唉,他們之前就住在這裡,共築愛巢。”

又拐過一個路口,是萬豪酒店,唐影又嘆,拉瞭拉許子詮袖子,接著唏噓:“唉,他們第一次就在這裡開的房。林心姿還說他們傢的床墊特舒服,軟軟地像睡在棉花上一樣。後來在傢也買瞭同款。”

第三個路口的時候,唐影指著兩側綠化帶後隱藏著一傢小小黃色門面,再次唏噓:“唉,這有一傢網紅情趣用品店,我之前還和心姿說,我們30歲之前一定要一起鼓起勇氣逛一次。據說裡面的世界豐富多彩,我也很想一探究……

正巧車子拐彎,小金杯擁擠的座椅上,唐影自然又不經意順著向心力往許子詮身上靠瞭靠,發香自覺地往他身上飄。她的話題走向越來越偏,許子詮側過臉,拿出十二分認真神色盯她。唐影被盯得心虛,問:“你幹嘛?”

“我第一次認真理解瞭一個……他瞥瞭她一眼:“叫——欲壑難填。”

“哪裡有!”唐影一下子坐直,試圖狡辯。

他懶得答,直接一把捉起唐影的手就往自己小腹下走。唐影大驚,來不及反抗,手就被摁在瞭他的腹肌上——噢,沒有再往下。她虛驚。

“硬嗎?”他問。老調重彈。

“……硬。”她從牙縫裡吐字。想瞭想,不甘示弱,纖纖手指像盤絲洞裡妖精的腿,一格一格從他的腹肌上爬過,順帶悠閑補充一句:“不僅硬,還挺大的。”

他沒想到她這麼不知死活,抬瞭眉毛,貼近她,繼續語出驚人:“這不算什麼,我身上還有一個地方,更大、更硬,你想不想看?”

小金杯一拐,毫無防備上瞭高架橋,“呼呼”向前,霎時車速驚人。風將唐影的頭發撩起,腦中轟鳴:現在看?!在這裡看?!不對還有司機呢……

發絲凌亂刮在她的臉上,她目瞪口呆看著許子詮,愣愣問:

“玩這麼野?”

“怎麼瞭?”許子詮放開唐影的手,正襟危坐,表情一臉純真:“我說的,是我的腦袋。”

“……”

唐影老實瞭。

等搬傢師傅將唐影的行李滿滿堆疊進次臥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五點。兩人坐在書房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並肩看著窗外北京黃昏。哪怕擺著一地行李,屋子仍然空曠,這時,這對孤男寡女才假裝想起一件重要事實——

“嚯!忘記買床瞭!”

唐影看瞭許子詮一眼。

他拍瞭拍頭,演技生硬,“哎,我好像也忘記這事……

唐影趕緊說我現在下……著掏出手機佯裝急迫摁瞭一陣,略微遺憾地抬起頭:“完瞭,這床最早——也要明天送達。”

“那今晚……隻…… 睡我的床瞭。

“好像……唔……是的,隻能……” 睡你的床瞭。

兩人心照不宣的喜悅。幾秒後——

“其實,我也可以睡沙發。”許子詮做最後禮讓。

“不不,你是主……睡沙發,床會不高興的。”

“你說得很有道理。”他一本正經點頭,“我應該考慮床的感受。”

“是……竟是雙人床……”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許子詮的兩手本撐著地面,彎瞭彎嘴角,靠近唐影的那隻手伸向她的肩。將她往自己的方向攬瞭攬。他們彼此的側臉與胸腔都被夕陽搽上瞭溏心色、蜂蜜色、流油的鴨蛋黃色、剛剛烘烤出爐的面包色——世間一切融融的,最溫暖的顏色。愛情的顏色。

唐影將腦袋側靠在許子詮的肩膀上。戀人不語,直到林心姿的電話打破瞭此刻安靜。

大美人在電話那頭嬌嬌:“寶貝!都五點瞭!你什麼時候來找我?”

林心姿住的地方就在不遠處的酒店式公寓。唐影騎著共享單車蹬到,樓下保安森嚴核查瞭身份證、拜訪事宜才被許可入內。

唐影見到林心姿的時候才想起,她先前口中的那個 “有人一起”,指代是誰。

美人的狀態比自己想象中要好上許多,她本抱著膝蓋坐在窗邊飄窗上發呆,見瞭唐影,嘴巴一扁,眼淚汪汪就要唐影抱。

胡哥在不遠沙發看電視,見瞭閨蜜相擁的場面,嘖嘖,“為什麼我來的時候就沒有這個待遇?”

林心姿在人前表現得堅強又冷靜。

隻是昨天突然委托讓胡哥幫忙在愛彼迎上替自己定瞭一套短租公寓,說身份證不在身邊,而她因故需要搬出。胡哥當然殷勤應允,抓緊機會鞍前馬後起來。公寓不大,是類似酒店套房格局,地處鬧市,距離林心姿上班的地方也近,算是安全。

他一路上試圖從林心姿嘴裡撬開她和24孝男友吵架的緣由,不料大美人隻是面色鐵青,說兩個需要彼此靜靜。他將美人護送到公寓,又不舍得走,在一旁待命。

唐影哄完瞭林心姿,才註意到一邊的胡哥,氣質奇妙——的確油膩,但是一種不討人厭的油膩,非要類比,唐影想,胡哥就像油炸食品,一開口就將含油指數展示地明明白白,但姑娘們嘴上嫌棄,可吃起來卻也開心。

胡哥殷勤與唐影打招呼,一臉誠懇:“你叫我胡哥就行。心姿好像和她男友吵架瞭,剛好我正在追求她,所以我打算在這兒多呆一會兒。你們倆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就行。”

“你這……”

“對,抓緊機會,趁虛而入。”胡哥掛上狐貍微笑,順帶給瞭唐影一個wink。

唐影震驚,“這麼坦白的?”

胡哥認真點點頭:“對的,既然喜歡,誠實不是必須的嗎?”

說完,意有所指看瞭林心姿一眼,果然見美人皺瞭皺眉頭。唐影搖頭感嘆,也是個厲害角色。

林心姿是從傢裡半逃出來的。

她永遠會記得,前天晚上,忽然醒來,看見身邊的人以一個匍匐又詭異的姿態窩在床邊,身子高高拱起,用手肘支撐大部分重量,他的臉直直面對前方,被藍光照得鐵青,而藍光的發源——

是自己的手機。

他的目光貪婪,像是小時候課本裡刻苦的學子,正鑿壁偷光:鑿破她的密碼,偷看她的秘密。情緒翻江倒海湧上來,先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聲音發寒,打破寧靜——“傢柏,你在做什麼?”

她看到身邊人明顯地一驚,像是一尊被冷不丁晃動的雕塑,他轉向自己,露出慌張神色。林心姿的心被緊隨而來的一腔憤怒占據。她一把搶過手機,界面正是和胡哥的聊天頁面。

一股惡心的感覺湧瞭上來:

“你怎麼知道我手機密碼?”

“你每天這樣偷看我手機的?”

他嘴上說著“不是不是”、“沒有”、“寶寶你誤會瞭”,目光卻慌亂四看,積極努力尋找一個理由。可是來不及瞭,林心姿翻身下床就開始收拾行李。

他沖上去一把抱住, 手都在顫抖,就差跪下,死死抱著她就像溺水的人抱緊浮木,他聲音發虛,卻是執著:“寶寶,你別走,你去哪兒,這麼晚瞭……”

林心姿感覺到他的恐慌,深深吸瞭一口氣,眼淚掉下,問自己也問他:“徐傢柏,你怎麼是這種人呢?”

他的心被狠狠揪瞭一下,也僵在那裡。

最終的結果是徐傢柏被趕出臥室。林心姿做出瞭妥協,說你睡沙發吧今晚,如果你不想讓我走。他當然趕緊說好。拿著一件外套就往客廳去,不忘輕輕扣上臥室門,低頭小聲說瞭句:“寶貝,對不起,晚安。”

林心姿當然安不瞭,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又是氣,又是委屈。直到將近天蒙蒙亮的時候,終於起身,踩著拖鞋拉開臥室門。晨光透過窗簾與門照在屋內,她差點嚇瞭一跳:徐傢柏順著門倒在瞭自己腳邊,身上還披著那件外套——

他沒在沙發上睡,他就坐在房間門口守瞭一夜。

他有些迷糊地醒來,目光先觸到林心姿的腳,然後慌亂站起,伸手拉住她又是新一輪:“寶寶,你別走!你要走瞭嗎?”

林心姿盯著他,沒說話,他眼圈烏青,下巴冒起青色胡渣。在一起之後,他永遠早起,穿戴整齊一臉清爽地等她醒來,而如今,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狼狽模樣。她嘆瞭一口氣,忍住心疼,讓語氣冷硬:“我餓瞭,要吃飯。”

習慣性付出的人總是把付出的機會視為賞賜,就像此刻的徐傢柏,他承蒙需要,趕緊又殷勤忙碌,做好瞭早餐問林心姿:“寶寶,你一會兒要去上班嗎?”

林心姿抬頭看瞭一眼徐傢柏,點頭說嗯。

徐傢柏有些擔心,“寶寶,你昨晚沒睡好,要不今天請假?”給她倒瞭牛奶,主動提出:“我也請假一天,我們今天都在傢呆著成不成?”

“傢柏,你是怕我離傢出走嗎?”她認真看她。林心姿的眸子水汪汪的,看人時習慣性專註,她一向重視儀態,坐下時永遠肩背筆直,露出分明一字鎖骨,白色皮膚在清晨泛著光。這樣的美人往常總是溫柔看他,這回卻帶瞭防備。他心更痛。

“是,我搞砸瞭。心姿。”他承認:“我們,今天在傢聊一聊好不好?”

林心姿低頭想瞭想,“我們先靜靜吧。晚上回來再聊?”

徐傢柏又要說話,林心姿安撫他:“你放心,我不會離傢出走的。真要走,昨晚就走瞭。今天單位比較忙,實在不方便請假。”

兩人盡量真誠對視,最後徐傢柏妥協,說那我送你上班。

徐傢柏進臥室換衣服的時候,林心姿對著洗手間的鏡子抹瞭唇膏——她平時向來懶得化妝,隻是今天實在憔悴。

幾分鐘後,收拾完的徐傢柏站在門口,遞上林心姿的包,說:“寶寶,我們走吧。”

“所以……他就在那時候拿走你身份證的?!”唐影吃驚。

兩人此刻坐在胡哥替林心姿新租的小公寓裡,胡哥說女生心情不好就要多吃甜食,給她們定瞭滿滿一小茶幾的甜品與奶茶,而後伸手做瞭個“請”的手勢,自覺退到一旁,美名曰讓閨蜜談心,他服侍就行,當然——豎起瞭狐貍耳朵。

林心姿點頭,“之後我去上班,發現包裡身份證不見瞭。他應該是出門前在房間的時候,偷偷拿走瞭我的身份證,因為怕我離傢出走去住酒店。”

“結果沒想到你發現身份證不見,當機立斷就找瞭我。”胡哥湊過來,笑得開心:“心姿,他是不是沒想到你心裡這麼依賴我?”

林心姿沒理,隻對唐影說:“我本來真的想要晚上回去和他好好談的。但發現他又偷偷扣瞭我的身份證?!你說他是不是瘋瞭。既然這樣,好好冷靜就更有必要瞭。而且我現在還在氣頭上,一點也不想見到他。”

唐影點點頭,“半夜看手機已經夠瘆人瞭。他現在能扣你身份證,之後就能扣你手機再限制你自由。你搬出來沒問題。讓他好好反思。”

胡哥趕緊補充:“我同意。”

美人的反應迅速,昨天第一時間向胡哥請瞭假,偷偷潛回傢收拾瞭必要行李,她被人寵壞,對愛人叛逆,想著你怕我走,我就偏偏要走。連衣服都是專門挑暴露的帶走,一邊收拾一邊賭氣:不讓我穿暴露衣服不是?那我氣死你!

又怕他來找,美人出門前果斷拉黑徐傢柏微信、手機,隻在桌上留下一句手寫便條:“傢柏,我覺得我們還是都冷靜一下吧。以後再聯系。”

胡哥聽到這裡,抬起眉毛一臉興奮:“你把他拉黑瞭?確定分手?!”

唐影瞥他一眼:“別高興太早,心姿微信黑名單的日均吞吐量可以媲美一個5A景區……” 見林心姿瞪她,唐影吐舌頭接著說:“嘿,我也剛從裡面七日遊出來。”

胡哥睜大眼驚訝:“還有拿黑名單打情罵俏的?!那徐傢柏知道麼?”

“不知道吧?”林心姿一愣:“……和我在一起這麼久,他一直表現很好,我從來沒拉黑過他。”

胡哥與唐影頓瞭頓,彼此對視一眼:“那個……我估計,他看瞭你的字條得……不好做出極端的事情。”

以胡哥與唐影的分析來看,徐傢柏偷看戀人手機、扣押身份證,以及愛吃醋等幾大“罪行”都是極富有占有欲的表現。如今林心姿從他的愛巢中私逃,就是在挑戰他的占有欲。

而占有欲被挑戰的男人會做出什麼?大傢不約而同想到的形象隻有《不要和陌生人說話》裡的男主角安嘉和,萬千90後的童年陰影。

連胡哥都沉默。

“而且,他本身就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唐影皺眉,“一回傢看到你不見瞭,一定會豁出命來找你。等到發現被你拉黑,你覺得他會怎樣?”

此刻距離林心姿搬出傢已經將近一天一夜。從知道真相時的急怒攻心到搬出來後的擔驚受怕,美人接連沒睡好,臉上黑眼圈濃重。

她聽瞭兩人分析更怕,一臉驚恐:“怎麼辦,他會不會找到這裡?”

“唔,憑借他的能耐與毅力,應該是遲早的事情。”胡哥實話實說。

唐影想瞭想,還是決定告訴她:“我今天搬傢的時…………傢柏已經找上門瞭……”

林心姿瞪大瞭眼,仿佛徐傢柏已經成瞭安嘉和的化身,她垂頭坐在沙發中央,漂亮的手因為緊張而胡亂絞著,她盡可能放緩呼吸,消化恐懼情緒,掙紮半晌,看瞭一眼胡哥,終究還是拉住閨蜜,哀求:

“寶貝,這幾天——或者,或者就今晚!”提出不情之請:“你能不能暫時住在這裡,陪陪我?”

《裝腔啟示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