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第二十四章真香啊真香
楚千淼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告訴谷妙語“你趕緊去把衣服換下來泡盆裡,要不然果汁的印兒洗不掉”
谷妙語連忙起身去換瞭件衣服,把被蘋果核染臟瞭襯衫泡在水盆裡。這一切動作她完成得非常迅速,就怕八卦楚千淼人生大事的思路就此給中斷掉。
等她搞妥這一切,再坐回剛才的位置,席地一座,把下巴頦往茶幾上一擱,開始回想剛才問到哪瞭。
思路馬上就要被銜接上的時候,楚千淼雞賊地一句話就把她正在對接的神經元給岔掉瞭。
“你最近工作怎麼樣還順利不”
谷妙語的情緒一下就被這句話帶跑掉,毫不猶豫。
“啊啊啊,提起這個我就頭疼”她捧著頭哀嚎,“怎麼辦怎麼辦,我懷疑我可能吃不瞭傢裝設計這碗飯。公司說年底實行末位淘汰,誰業績墊底誰走人。眼看著這都月份瞭,我業績還沒起來呢,水水怎麼辦,我可能要完蛋瞭”
她哀嚎得頭頂的整顆丸子都跟著晃。
楚千淼探身一拍她頭頂“沒事啊沒事,我養你”
谷妙語捧著臉“楚律,愛您”
她騰地站起來,一臉堅決“但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用你養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會笑對人生我要跟塗曉蓉死磕到底,我要讓她知道,”她雙臂朝天一舉,“我們喝雞湯長大的女孩,不認輸”
楚千淼仰頭看著谷妙語,感覺自己像看到個國產的奧特曼。她覺得腦仁有點疼。
加瞭會班後,楚千淼上床睡覺。躺在床上,她覺得困意濃度有點淺,不足以引來睡眠。她糾結在看或不看一會電視劇的選擇中。
最後她咬咬牙選擇瞭不看。
她怕自己看完又鬼使神差地做夢。現在任炎每天都兇巴巴,他都這樣瞭她要還是在夢裡把他封為男主角,她過不瞭自己這一關。
翻個身,她忽然有點困瞭。朦朧中她隱約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想真奇怪啊,明明自己是和譚深真刀真槍地談過戀愛,但為什麼自打工作以後開始做夢瞭,入她夢來的男主角卻一直是頂著任炎那張臉呢
沉入睡境前,她在意識清醒與不清醒的邊緣掙紮著想,或許這就叫作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吧。
第二天醒來又是魔鬼的一天。楚千淼匆匆洗漱過後就急忙趕往力通證券。現在離計劃申報材料的日子已經越來越近。這幾天任炎叫齊瞭企業券商律師和會計師,大傢全員齊聚,轟轟烈烈又仔仔細細地再過一遍申報材料。
任炎還是那麼嚴格那麼兇巴巴。楚千淼覺得自己像被虐待久瞭已經斯德哥爾摩瞭似的,居然也不再顧得上自尊被踐踏人格被打壓,腦子裡隻剩下麻木。麻木而速度地接受指令,麻木而速度地執行指令。不必多想,不必多問,幹就對瞭。
秦謙宇告訴她“做io是這樣的,越到最後面越熬人,熬到最後別人打你一下你都不知道疼。”
這幾天熬下來,楚千淼跟著熬得眼窩都陷瞭下去。照鏡子的時候她甚至想,等做完這個項目她能立刻去給僵屍片當被僵屍咬過的群演去,不用化妝的那種。
全體人員一起過完一遍申報材料,任炎統領大傢轉戰榮大,正式進入制作申報材料的流程。
在榮大把申報材料打印出來裝訂好,報到證監會去,這是申報階段的最後一個步驟。
楚千淼第一次親臨傳說中的榮大。這裡是申報材料的最後一站。以前雖然沒來過,但她一直聽到榮大的很多傳說。
這是一傢神奇的打印店,全國差不多百分之九十的io申報材料都是在這裡打印制作的。每年靠打印上市申報材料,榮大的年收入就過瞭億。
楚千淼早就聽說,榮大的打印員或者說文件制作員,是相當神奇的存在。他們除瞭排版專業,因為平時接觸的上市項目太多,自然而然就對申報材料有瞭瞭解。有時候很多券商來做文件,甚至還得向制作員確認哎,你說我這個文件用不用報給證監會
這次她有機會親自到榮大現場站申報前的最後一班崗,她莫名有點興奮。
她是在榮大門口和任炎秦謙宇他們會合的。她跟在他們後面走進去。
榮大裡面沒有她想象中的豪華氣派,甚至和力通新裝修的環境一對比,幾乎顯得有點老舊。
九月中旬的榮大裡,人多得像潮水。所有券商都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著,一定得趕在930之前把材料報進證監會。否則過瞭9月30號那一天,申報材料就得拿回去,不得不新增加一個季度的內容。在這裡她看到很多券商很多律師很多會計師都和她一樣眍著眼,他們把過道擠得很滿。
時間是緊迫的。這一點從踏進榮大擠進人潮中開始,楚千淼就意識到瞭。
楚千淼跟在任炎和秦謙宇他們後面,看著他們一路與人不斷地打招呼。她奇怪他們怎麼誰都認識。
上樓時她對秦謙宇悄悄問出瞭這個疑惑。
秦謙宇頂著連續加班後留下的兩個烏眼青告訴她我剛才打招呼那一路啊,那些人啊,誰誰他是哪個券商的,某某她是另一個券商的。他們啊都是我的同校校友,是我的直系學姐學妹學兄學弟。
楚千淼唏噓瞭。
原來同學會不一定隻開在學校,它還開在榮大裡。
秦謙宇還說“等你以後項目做多瞭,來這作材料做多瞭,各個券商的人都混個臉熟之後,你再在榮大的走廊裡走過,也會一路走一路和人打招呼,那時候你會有一種自己在走紅毯的感覺。”
楚千淼咂著舌想,這裡可真是io盛會之序章啊。
任炎讓秦謙宇在榮大開瞭間辦公室和兩間客房。這都是走瞭點人情套路才安排上的。人滿為患的九月,能有間屋子用已經是大寫的不容易,誰也不能再挑剔屋子有點擠這個問題。
但屋子確實有點擠,企業券商律師會計師大傢一個緊挨一個地坐。幾張桌子拼在一起,變成長條會議桌。桌面上全是筆記本電腦,電源線互相交錯,簡直像給會議桌的桌面長出瞭濃密的頭發。
高密度的會議室裡,滿滿都是緊迫高壓的氣氛。
任炎把力通投行部另外一個部門的負責人裴新成一起叫瞭過來。他是瀚海項目的另外一位簽字保代。
人齊瞭,任炎帶著大傢開始過材料,確認材料申報終稿。
秦謙宇和孫伊他們不斷樓上樓下地跑,打印和套打這些材料。
滿屋子都是鼠標清脆的右鍵點擊聲,或者滾輪刷刷的翻頁聲,以及敲鍵盤打字的嘩嘩聲。每個人的狀態都是把焦灼提煉到瞭崩潰與不崩的臨界值上。
餘躍給大傢買瞭很多吃的喝的,防止誰勞累過度養分供給補上休克倒地。白天大傢在辦公室開會,誰熬不住瞭誰可以去客房休息一下。晚上餘躍和秦謙宇堅守在榮大,其他人回傢,第二天再早早齊聚在這裡。
榮大擁擠的辦公室裡,任炎把控著項目,一步一步,把進程穩穩地推進。遇到誰的情緒急躁,或者兩方人就著某個問題就快要吵起來,他總能技巧地把幹戈化解掉,再把問題迅速想出個兩全的解決方案來。
他有時候還是兇,但現在他兇得楚千淼心服口服。沒有點魄力和能力如任炎者,帶不動一個項目如此高效地向前行。
辦公室越待越變得小起來。坐久瞭楚千淼實在覺得上不來氣。她抬眼掃瞭一圈,發現好幾個人都不在想必他們也是待得太憋悶,出去外面透口氣。
她趁著沒人cue到自己對材料,也起瞭身,打算出去待一會,走一走換換氣。
從辦公室裡出來,她一溜經過的每一間房間,都從門口飄散出豐富的氣味來。那味道有點像抹佈味兒,有的像腳臭味兒,有的像捂久瞭的濕毛巾味兒和慪爛瞭的舊拖佈味兒。各種味兒的原罪都莫過於同時有太多人擠在同一間屋裡,緊張而膠著地釋放出二氧化碳。
走到樓下,走出大門,新鮮空氣迎面撞過來,楚千淼差點覺得自己要醉氧。
她甩著胳膊做擴胸運動使勁深呼吸。換氣間她的眼神向不遠處做瞭個展望,一望之餘,她居然意外看到任炎。他正站在她視線的定點處抽煙。
他沒穿外套,身上是白襯衫黑西褲。也沒打領帶。襯衫最上面的扣子被他解開瞭。他今早看樣子沒有刮胡子,下巴有一層淡青色的胡茬。
看著那層淡青色,楚千淼忍不住在心裡罵瞭句臟話。
媽的。別人這樣是邋遢,他這樣偏偏就是帥且很有味道。
她拍自己的額頭鎮神,告訴自己不能再看瞭。雖然她真的很吃他的顏,但絕不能跪在他冷淡的態度面前。她得做個人呀。
她轉身往相反方向邁步,打算去另外一邊走一走就上樓。
偏偏任炎一轉頭時看到瞭她,並且還出聲叫住瞭她。
“楚千淼。”音色是清透中帶著一點磁,音調是平鋪直敘中帶著一絲寡淡。
楚千淼在心裡嘆口氣,停下腳步,轉身向任炎走過去。
“躲我”任炎嘴裡呼出一團雲,他在那團雲後面挑瞭挑眉,問。
“沒躲,我是沒看見您。”楚千淼嘴硬。她問,“您叫我是有事兒”
從他們那次互相撂狠話之後,他們彼此間的交流就似乎有點淡淡的尷尬。或者準確說是她覺得尷尬,也許任炎根本沒把那事太當回事,因為他根本沒必要把引起那事的她太當回事。
“別往遠走,”任炎到滅煙盒上方彈彈煙灰,“等下得過一遍你負責的文件,沒問題就要打印瞭。”
“哦,”楚千淼點頭,“好的。”
她想對話或許就終止到這瞭。接下來她該繼續溜達還是上樓去
她沒能糾結太久這個問題,因為任炎問她“怎麼下來瞭”
“在上面待得缺氧,犯困,下來溜達溜達透透氣。”她誠實地回答。
任炎抽完瞭一根煙。他從煙盒裡又抽出一根,點上,吸一口後,忽然問楚千淼“來一根嗎”
楚千淼愣瞭愣,想著他是要給自己分發武器提神用
她瞎搭瞭句茬“那就來一根”
任炎一挑眉後又一皺眉。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瞭”聲音似乎莫名又冷峻瞭半度。
楚千淼
不是您要給我煙讓我抽的嗎難道您這是,執法釣魚
她呲牙笑一笑“友司領導給的煙,會不會抽我都接著唄。領導你說什麼我還不都得接著。”
任炎又吐出一團雲,雲散後,他半瞇著眼看她,問“話裡有話”
“沒有沒有。”楚千淼連忙說,“哪敢啊。”
對話越進行越幹巴巴,她搓搓手,說“就是,任總我溜達得差不多瞭,我先上去瞭。”
“嗯。”任炎舉舉手裡的半截煙你,“你先上去吧。我抽完這根上去找你對材料。”
楚千淼無聲地長出口氣。她轉身,抬腳,但又停下。頓瞭頓,忍不住回瞭回身。
她沖任炎還是忍不住地說瞭句話“就是,煙抽多瞭傷身,您還是少抽點好。”
說完她轉身上樓去瞭。
任炎看著那道窈窕背影走進榮大。他再看看手裡抽剩的半截煙。他抬手把煙往嘴邊送。快挨著嘴唇時,他鬼使神差地停住瞭。
然後他把它按滅在滅煙盒裡。
任炎上樓後,讓楚千淼和秦謙宇換瞭位置,他帶著楚千淼開始對材料。
楚千淼覺得一對材料任炎就變身,他變得特別嚴格特別凌厲,叫她有點害怕。她提心吊膽地和他對著,感覺自己像掉在高壓鍋裡,承受他四面八方釋放過來的壓力。
他們的電腦挨得很近。他們也挨得很近。她能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煙味。並不叫人反感,甚至他呼吸間會有一點清涼好聞。不像老煙槍抽完煙那樣,身上嘴裡甚至連體味兒都透著些煙臭。她想他應該是清理過口腔的。
“這裡這樣改可以嗎”她問問題的時候一轉頭,無限近地看到他的側臉。
白凈的面龐,下巴上有淡青色的須根。鼻梁特別挺,透著股無聲的堅毅。薄唇輕抿著,有一種淡出世外般的冷傲清雋。一瞬間她心裡又有瞭講臟話的沖動。
真他媽帥啊。
她趕緊轉回頭。
“就這麼改吧。”這回輪到任炎轉頭看向她,回答著。
他看到她在向耳後掖頭發。手指尖像嫩筍的牙尖似的,指甲沒有經過任何人工加工,天然的剔透和粉白。她的手指順著耳廓那麼一轉,姑娘傢的文秀氣質十足十地出來瞭。
近看她皮膚白得像瓷,一點瑕疵都沒有,隻靠眼睛的撫觸仿佛已經能夠感知到它的觸感。一定是細膩柔滑極瞭,像還沒斷奶的小孩子的肌膚那樣。
她的睫毛真是夠長的,兩把扇子一樣,極輕微地龕動。
視線到達她挺秀的鼻梁時,他聽到秦謙宇問“領導領導”
他轉頭去看,秦謙宇在問他“我要下樓買東西去,順道給您捎一包煙不”
他低頭按按桌面上的煙盒,空瞭。
他轉頭去看瞭眼楚千淼,她正在按他的要求改文件。視線從她的文件滑向她。她開始噼裡啪啦地打字,十根嫩筍芽似的手指快飛起來瞭,像在跳一場炫目的手指舞。
他又抬頭告訴秦謙宇“不用瞭,今天不抽瞭。”
就這麼熬啊熬,楚千淼覺得自己快熬成阿楚婆的時候,申報材料終於被他們給熬出來瞭。這段時間,楚千淼覺得自己簡直在和魔鬼打交道。
文件如期做好如期上報,證監會受理瞭他們的申報材料。剩下的事是排隊等待,等待反饋和上會。張騰告訴楚千淼,這個項目任炎帶著大傢做得很紮實,後續的反饋和上會,問題都不會太大。
至此對於楚千淼來說,這個項目算是可以松口氣告一段落瞭。
她對著北京秋日裡難得的藍色天空,長長舒口氣。她有瞭種塵埃落定或者說劫後餘生的暢快至極的感覺。這感覺甚至比當年高考考完最後一科,她從考場裡出來時還解放還過癮。當然也有種不堪回首的勞累感可真當她回首去看那些勞累,卻又覺得那些勞累的日子裡,人人都是瞭不起的。
項目告一段落後,她又恢復瞭每天到律所上班的日子。
之前她一直被任炎拉著加班,天天被他的反問句敲打磨煉,每天都過得窒息高壓。那時候她時時都在盼,盼著項目趕緊做完她好趕緊解脫。可現在忽然不用加班瞭,忽然她就解脫瞭,她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這段時間她和谷妙語全都忙成狗,所以她們全都忘瞭,在申報材料的前一天,是她的生日。但有什麼要緊即便生日忘記過,可她還是實實在在地感受到瞭自己的成長。這是多少塊生日蛋糕都換不來的。
在這個項目上,張騰除瞭對大事件進行把關,其他事項都是交給她負責的。她以前在項目上隻是搜集整理一下底稿,現在卻已經能負責撰寫盡調報告和法律意見書的大部分內容。張騰的放手給她空間,任炎的嚴厲和指點,讓她能感到自己的確進步瞭。
是的,她真的進步瞭。現在再和同事們討論項目中遇到的問題時,她再也不是一個單純的聆聽者,她也能像模像樣地給出點有價值的實務性建議瞭。
她回想自己是從哪裡開始進步的。她想到在項目後期有一段時間,她一度覺得自己快要崩潰瞭,快要堅持不下去瞭。可原來有些困難,挺不過去,它是絆在腳下的坎兒;但咬咬牙挺過去瞭,得到的就是成長。
原來那些曾經給過人阻礙最大的困難,卻也最叫人成長。
楚千淼想,她如果現在遇到任炎的話,她會謝謝他的。
回到律所已經有幾天瞭,楚千淼一直有種空落落的感覺。一直忙啊忙,突然閑下來,閑得她簡直渾身哪哪都有點不得勁。她盼望著趕緊有個項目掉到張騰手裡吧,張騰快把她塞到項目上去吧。再待在律所,她覺得自己快閑出屁來瞭。
這天喬志新看到她坐在工位上百無聊賴地看電腦,就湊過來。他把他半邊屁股架在楚千淼的辦公桌上,向前欠著身,滿眼放桃花地問“千淼,最近沒項目吧我手頭有項目缺人,你來幫我一把怎麼樣”
楚千淼把後背使勁往後靠,借此盡量拉開和喬志新的距離。
“喬律,要不您去和張律問一聲他要是說我們這邊最近不忙,讓我過去幫您,那我就去幫您。”
喬志新一挑眉梢“嗨,他有沒有項目我還能不知道嗎張律最近啊,手裡真沒接到什麼活兒,你也就別猶豫瞭,過來幫幫我,我親自帶你”他說到後面,餘音裊裊的,像有種你懂我也懂的意味在裡頭。
楚千淼知道最近張騰手裡沒項目。她抬張騰出來不過是想借張騰的口推掉喬志新。
喬志新是合夥人,她是個小屁,她自己推掉他,不合適。
“還是問問張律吧”楚千淼拿起座機撥張騰分機號。
聽筒裡剛響瞭一聲“嘟”,喬志新就從她手裡搶走話筒放瞭回去。
“沒這必要,你們沒項目,我這有,你過來幫幫我怎麼瞭難不成沒項目的情況下,老張還得讓你必須天天幹坐著”
旁邊有油膩的男同事跟著起哄“千淼,這就是你不對瞭,你看喬律對你多好啊,喬律要也這麼上心地找我做項目,我得樂死”
“千淼,跟誰做不是做啊哈哈我說的是項目哈。喬律他不會虧待你的”
“千淼啊,你就從瞭喬律吧”
喬志新一邊聽他們的話一邊看著她笑。
楚千淼簡直想罵人瞭。她不理解21世紀的職場上,為什麼男人們開起這樣占女性便宜的玩笑,還是這麼的天經地義,還是覺得這有什麼,大傢一起樂呵樂呵罷瞭,根本就不傷大雅。
她出瞭聲,不卑不亢。
“我那個會散打的男朋友要是聽到你們這話啊,你們仨可慘瞭,都得去打聽北京現在補一嘴牙得多少錢。你們得補貴點的牙,補便宜瞭顯得嘴賤。”
三個人接收到瞭楚千淼的不痛快,有人直接不再作聲,有人切瞭一聲用以表達覺得她真矯情。
楚千淼真想自己動手去掰掉切瞭一聲那人的大門牙。
這功夫張騰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千淼,你剛才打我電話瞭我一接你就掛斷瞭。正好,我也想跟你說件事呢。”
楚千淼得救一般地站起來。
喬志新也從楚千淼的桌子上抬走瞭他的半邊屁股。
他對張騰說“老張,我正要跟你說個事兒呢,你把小楚調給我用一陣兒,反正你現在手頭也沒項目,我項目上特缺人”
張騰沖他一揚眉毛“喲,老喬,真不巧,我剛剛又接到一個新項目,還是個io”
喬志新皺眉“真的假的老張你這運氣太好點瞭吧io項目一個跟一個的”
張騰沒管他,直接對楚千淼說“到我辦公室來,我跟你詳細說。”
等楚千淼進瞭張騰辦公室,張騰滿臉喜色地告訴她“咱們確實又接到個io項目,是個做傢裝的公司,叫嘉樂遠裝飾。你下周就得忙起來,去企業現場做初步盡調。”
頓瞭頓,他告訴楚千淼“現場都是你的老朋友。”
楚千淼疑惑地看向張騰。
張騰笑瞭“這個項目是任總的,是他直接向企業推薦,說我們律所的律師專業能力強,做事效率高,讓企業選我們做經辦律師。”
楚千淼愣住瞭。
他那時不是明明說過
“ok,我也隻跟你們合作這一個項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