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不服第六十七章忘記交周報
任炎從桌面紙巾盒裡抽出紙巾,一邊擦手,一邊能隱約聽到身後不遠處等電梯的兩個人的說說笑笑。
譚深在問“你怎麼不問問我,我這個老百姓今晚怎麼這麼高興”
楚千淼在笑著回答他“因為你在一場和熊孩子的戰鬥中取得瞭勝利。”
譚深的音調裡似乎有點驕傲的元素“熊孩子這種生物就是不能慣當然瞭別說是熊孩子,就是真的熊,隻要它敢惹你,我就敢跟它鬥到底”頓瞭頓,他的聲音又變得有瞭一絲多情,“我可以為你和全世界為敵”
任炎的手一晃,咖啡又灑出一些。
身後叮咚的聲音表明著電梯已經到瞭。他用耳朵看到身後的他們進瞭電梯、電梯門關上、他們跟著電梯廂一起升上去。
他收拾好桌面上的咖啡漬,手慢慢握成拳頭,又松開。他搖搖頭挑著嘴角一笑。
其實今天有什麼要緊的不過是收到一堆銀行、保險、商場會員發來的祝福短信。那些短信讓他錯以為在今天這個日子裡,該見上她一面。她是提醒瞭他,他也是有這一天可過的人。
可現在看來,他除瞭多此一舉還有點庸人自擾。她很好地踐行瞭她的話,她把他放下瞭。她這樣言而有信說到做到,他明明應該松口氣。因為這對大傢都是最好的局面。
可為什麼,看到她和譚深有說有笑地走在一起,看到她和他相處時那麼開心,咖啡會灑到桌面上灑出一攤意難平的印漬。
他想等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去辦件事,他就去櫃臺辦理退房,連夜趕回北京。
任炎坐在咖啡廳卡座上,端著杯子喝裡面最後一口咖啡的時候,他對面人影一閃。
有人在他對面位置坐瞭下去。
他放下咖啡杯,滿臉冷淡地撩起眼皮看瞭下來人。
譚深坐在他對面,沖他一笑,那笑容充滿針鋒相對和互不相讓。
“任學長,”譚深笑著看任炎,打瞭個招呼,語氣不親不冷,態度不卑不亢,對他說,“我剛才一進來就看到你瞭,但我沒聲張。並且”頓瞭頓,他的表述更加直接,“我故意換到千淼的右側,擋住瞭她可以發現你的視線。”
任炎看著譚深的眼神很疏冷。他不回譚深的話,讓他的自說自話變得沒有著落點。
但譚深卻不以為意,任炎不回應他,他就正面要求任炎給出一份回應“任學長,我想和你談談。”
任炎看著譚深,驀地挑起一邊嘴角笑瞭。
這回他出瞭聲。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疏冷而隱忍著一絲嘲謔。
“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嗎”
譚深一點頭,“當然,”他帶著些微挑釁,說,“畢竟我們都喜歡同一個人,對吧。”
他直直地盯著任炎的眼睛看。
任炎回視著他,目光不避讓也不閃躲,對他的結論不承認也不反駁。
無聲對峙中,空氣好像被卷成兩股劍拔弩張的氣流,等著向一起相撞,撞得對方頭破血流落敗下風。
譚深在對峙中先發瞭聲“不說話就是承認瞭,呵”譚深撇瞭一下頭,笑瞭一下,又回正面龐,笑著看著任炎,說,“其實我想和你聊的不多,就是想再友情提醒你一聲,我和千淼我們從前就是一對,以後我也會和她重修舊好。”
任炎也“呵”地輕笑一聲“你在國外時是什麼風流樣子,大傢都一個留學圈子的,人人有目共睹。”
譚深收瞭笑,沉下臉“以前是以前,這次不一樣,現在我全心全意地對她。”
任炎看著他,微瞇瞭瞇眼。
譚深忽然謔笑一聲“任學長倒是你,你不是不婚的嗎”他眼神裡飚出一點冷,“既然不婚,就應該和她劃清界限保持距離不是嗎。”
任炎直直地看著他,面無表情,一語不發。
有什麼東西似乎要在兩人的無聲對峙中爆裂。
地面上響起一串被高跟鞋鞋跟踩扣的聲音。隨之而來是一道輕涼女聲“好巧,我在上面加班犯困,下來買杯咖啡,沒想到居然能在這一下碰到你們兩個人。”
栗棠走過來,先對著任炎一笑,溫溫婉婉喚瞭聲“阿炎。”又轉頭去看譚深,問“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麼凝重我沒打擾到你們二位吧”
譚深一笑回應道“當然不打擾。行瞭,我和任學長該聊的都聊完瞭,接下來,我就把獨處時光贈送給栗棠學姐你吧”
栗棠沖他哼出一聲笑“你也不用著急走,搞得什麼似的。”
譚深一副識相樣子笑著說“我叫譚深,不叫燈泡。”
栗棠“這麼說,我得謝謝你”
譚深起身,系好西裝扣子,說瞭聲“不客氣”,提步走開。
栗棠在他剛剛的位子上,施施然地坐下來。
她上身微微前傾,對著任炎又輕喚瞭聲“阿炎。”
任炎本打算告訴她,他有事也要先走。
栗棠卻先出聲留住他“我們坐一坐吧”她的聲音是不同平時的溫軟,語氣中也格外蘊含瞭祈求,“自從分手後,我們還沒有好好地坐下談一談。”
“我其實很想聽你說說,楚千淼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栗棠快速丟出話題。
任炎已經曲起準備用力站起的雙膝,遲疑瞭一秒後,卸掉瞭力道。
他坐回到卡座沙發裡,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托著腮,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問“你瞭解她做什麼”
栗棠眼神灼灼地看著他,對問題絲毫不閃躲“知己知彼才能打勝仗,不是嗎”
回答完畢,栗棠笑瞭。原來她和他在一起過的痕跡之一,就是後來她也習慣瞭使用反問句。
“我並不瞭解她,”任炎看著栗棠,語氣淡淡,“你也沒有什麼必要特意去瞭解她。”
但這話沒有讓栗棠釋懷,她臉上反而掛上瞭些許受傷神色。
“阿炎,”栗棠聲音微沉下去,問話像卡在嗓子眼。似乎把那些話從喉嚨裡挖出去是令人痛苦極瞭的一件事,栗棠的聲音都有些沙啞瞭,“你是在保護她嗎你覺得我會傷害她所以替我決定我沒有必要瞭解她”栗棠搖搖頭,平時清冷的氣質全然不見,面容上隻剩一片哀婉,“你從前從不會替別人做主觀判斷的。”
她忽然又笑起來“可她未必就如你想象那般弱吧你也瞧見瞭我們留學生聚會那一次,她如何地驍勇善戰。也許我們兩個人裡,我才是弱勢的那一個啊。”
任炎挑起一邊嘴角,無聲一嘆,淡淡一笑。
翻過手腕看看表,時間已經不早,再磨蹭一下,他今晚就回不瞭北京瞭。
於是他抬頭,對栗棠說“栗棠,既然我們已經分手瞭,就誰都別再糾結過去瞭。”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字字擲地有聲,“所有人都應該先前看。”
他和栗棠說瞭告辭,起身去前臺辦理退房,又走去電梯口回房間取行李。
他沒再回頭向後看。
栗棠的眼神追著他的背影,從他起身到他去前臺,又從他從前臺走去電梯口,直到他被電梯裝走再也看不見。
她始終一眨不眨地看著。
任炎當晚半夜回瞭北京。回程的路上,他腦子裡一遍遍過著和譚深之間的對話。
第二天是星期五,所有人都用郵件發瞭工作周報給他。但楚千淼沒有發。
他一整天都沒有特意提醒她,想看她到底什麼時候能意識到這個問題。
與北京相隔千裡的上海,星期五這天,楚千淼一早下樓,經過酒店大堂時和值班服務生微笑打招呼。招呼打完她忽然被叫住。服務生走過來告訴她一件事。
“楚小姐是吧昨天晚上有位很帥的先生說是您同事,讓我往您房間打過電話,好像是有什麼事,但不久後他在那邊咖啡廳卡座坐瞭一會兒又退瞭房。不知道他後來和您溝通過沒有,為瞭防止漏掉什麼重要事情,我想還是把這件事告知您一下。”
楚千淼“”
她聞聲一愣。隨後她問“請問您,那位先生看起來多大年紀”
“三十出頭的樣子。”服務生答。
“您還記得他姓什麼嗎”楚千淼立刻追問。
“記得的”服務生說,“他辦理入住的時候,我同事接他身份證把他的名字叫成瞭四聲,他當時還對我同事說,他名字那個字讀二聲,聲同人言可畏的任炎。因為他這麼打趣瞭自己一下,所以我記得特別清。”
楚千淼一時怔在那。
她想他這傢夥,背後還挺能自我打趣的。
人言可畏。那是她曾經背後打趣他又被他抓瞭個正著的話。當時她都把他給氣笑瞭。
“人言可畏”這四個字,讓她的心砰通地一跳。被壓制的回憶差一點造反,順勢破土而出。
她按瞭按胸口,情緒一瞬恢復常態。
她謝過服務生,一邊向酒店外面走,一邊掏出手機給任炎打電話。
電話響瞭好一陣才通。
她叫瞭聲“任總”,問“您昨天到過上海嗎服務生跟我說您找過我,可是任總您怎麼沒打我手機,我沒關機的。任總,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任炎的聲音聽起來冷淡得幾乎有點疏離“沒什麼特別事,隻是想問問你項目上的情況。但臨時有事就回瞭北京。”
楚千淼心裡說著您老可真能折騰,嘴巴上卻是一副畢恭畢敬“那我現在給您說說這邊的項目情況”
任炎默瞭一瞬,似乎在思考,然後說“撿重點說,剩下的細枝末節,等我過兩天去上海你再當面匯報。”
他的聲音一板一眼。
楚千淼立刻講瞭幾個重點情況。任炎表示這幾點要她繼續跟進後,沒再說別的什麼,掛斷瞭電話。
陶冶院線離酒店不遠,楚千淼走路過去。她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呼吸著上海冬晨清涼的冷空氣。
又是一個冬天瞭。去年冬天,她正在嘉樂遠的項目上。而前年冬天的這個時候,她在做瀚海傢紡io。
前年冬天的這個時候她忽然在熙熙攘攘地早高峰人行路上,頓住腳步。
她飛快從外套大衣口袋裡掏出手機,調出一個群,翻找最早的聊天記錄。
那是當時給任炎過生日的群。最早一條記錄發於那一年的昨天。
昨天,是任炎的生日。
楚千淼怔在人行路上,來來回回匆忙趕著上班路的人群錯著她的肩膀擦過她。所有人都在為生活奔忙,隻有她停滯在那裡。
她收起手機,抬頭向前,重新邁步。
她想不會的,他不會是因為過生日想見她一眼才飛來上海的。不然他不會沒看到她就連夜又走。
她大踏步地往前走,越走越笑起來。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有那麼一點像東京愛情故事最後一集的赤名莉香。面對喜歡過又不能在一起的人,重逢時燦爛地笑以面對,告別時轉身大步向前走。盡管也曾熱淚盈眶,但終究能瀟灑地說愛過,說再見。
那一天楚千淼情緒有點莫名的怏怏,總覺得自己好像忘瞭點什麼事。
晚上吃完晚飯,她下到一樓咖啡廳,譚深和她約好在那裡展開阿深老師的一對一財務教學小課堂。
輔導結束後,她和譚深乘電梯返回房間。進門前,譚深約她“千淼,明天我帶你出去逛逛上海的特別景點怎麼樣”
楚千淼立刻眼睛發亮地搓著手問“特別景點的進程裡,有白馬會館嗎”
譚深“那是什麼地方”
楚千淼“一群肌肉小哥哥可以光著膀子陪姐姐妹妹做遊戲的地方啊。”
譚深“”
他怒瞭,也不管人是站在走廊裡的,一把解開西裝扣子,把襯衫下擺從西褲裡拉出來,露出腹肌和少許馬甲線,還抬手拍肚皮拍出個響來,給楚千淼看“怎麼的,肌肉這種傢夥事兒我沒有遊戲我不會做還得勞駕你去找他們”
楚千淼低頭扶額笑。商務人士泛起中二病,真他嗎沒眼看
笑過之後,她委婉謝絕瞭譚深“就算你明天帶我去的地方有白馬,我也去不瞭。明天我有約瞭。”
譚深一臉失望,但他又馬上提起精神“你是真和人有約嗎算瞭不管是不是真的,你不喜歡我就不逼你。”頓瞭頓,他手撐在墻壁上,半壁咚地低頭問楚千淼,“你是不是覺得我攻勢太緊瞭ok,我降速,高鐵變動車,但不能更慢瞭啊,用綠皮車的車速追你,我可能要追到八十歲”
他襯衫下擺被拉出來,一副衣衫不太整的樣子,看起來有點落拓不羈的帥。
楚千淼被他的話和他的樣子逗笑。她覺得和他好像一起回到瞭無憂無慮地大學時代。
走廊裡開啟一道房門。栗棠從裡面施施然走出來。
楚千淼扭頭看她,一愣。大傢原來都住在同一層。
栗棠看眼楚千淼,又去看譚深,看他落拓不羈地半壁咚著楚千淼。她笑起來“走廊裡就這麼忍不住瞭嗎”
她緊跟著又對譚深說“明天是我約瞭千淼,你就不要跟我搶人瞭。”
第二天栗棠把楚千淼直接帶去瞭一傢人均消費一千起的紅牌餐廳。那裡盡管菜價昂貴可依然人滿為患,栗棠是提早好久就預約瞭,才拿到瞭位子。
吃上東西的時候,楚千淼並不覺得這裡的食物有多麼好吃,甚至肉丸子並不比弄堂裡的串串香更可口。但人們還是趨之若鶩地來,隻能說來這裡消費不是為瞭真的吃,而是請客人想展示自己的體面吧。
整個進餐過程,栗棠並不怎麼和楚千淼聊天。等吃得差不多時,她用餐巾印瞭印唇角,去洗手間補瞭個妝,回來之後才正式展開聊天。
楚千淼想她真的是位優雅女子瞭,食不言寢不語被她執行得非常優秀。
栗棠紅唇輕彎,先對她一笑,然後說“你知道嗎,昨天任炎來過。我們一起喝瞭杯咖啡,然後他就走瞭。他這麼來去匆匆的,一定蠻累。”
楚千淼在一瞬裡飛快跑過一個念頭。
還好昨天早上她沒想太多。
她對栗棠報以淡然微笑。
栗棠微微一挑眉。她本以為能從楚千淼臉上看到她吃醋或者驚訝的表情。但這兩者沒有任何的浮現。
楚千淼大大方方地回答栗棠“任總不遠千裡趕過來和你喝咖啡,那我得恭喜栗棠學姐你,得償所願瞭。”
栗棠觀察著楚千淼,半晌後她一笑“是我看錯瞭嗎你居然一點吃醋或者驚訝的表情都沒有你難道不是親口告訴我,你喜歡他的嗎”
楚千淼仍是大大方方地“以前我是喜歡他啊,沒錯。但既然確定過我和他之間沒可能,那我幹嘛還要繼續喜歡他誰還能揪著一件沒可能的事一直不放時時耿耿於懷呢”頓瞭頓,她對栗棠說,“人總是得向前看的,不是嗎。”
栗棠一下怔在那。然後她輕輕皺眉,嘴角微帶苦笑。
“這句話,是他教你的”
“”這回輪到楚千淼一怔,隨後她一笑,“這麼淺的道理,如果還得用他教,我不是白活瞭。”
栗棠看著楚千淼,目光變深。所以這話是在說她呢,是她白活瞭。
“你現在這樣,是在以退為進欲擒故縱”栗棠的問題越發赤裸直接。
楚千淼“呵”地一笑“我剛才的話沒白說,但栗棠學姐你白聽瞭。我說,人總是得向前看的。既然向前看,何必跟身後那點事玩以退為進的把戲。”
她不想再和栗棠糾結在這麼點格局的話題上。
她主動發問,引發其他話題“譚深說他和你都是來上海搶同一個項目的,不知道你們倆誰更有勝算”
栗棠一笑,笑容清冷艷麗“應該是他吧。畢竟我來這裡,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目光別有深意地看著楚千淼。
頓瞭頓,她說“譚深那小子,現在就是我們公司的拼命三郎,天天拼得很。”她對楚千淼一揚下巴尖,笑著說,“他是為瞭你吧他待你真的很好,你可別辜負他。”
楚千淼低頭一笑,然後搖搖頭。再抬起頭時,她的笑意還在唇畔,那笑意裡,栗棠瞧出瞭點嘲謔的味道。
“學姐,假如我對你很好很好,你會把你的房子你的財產你的珠寶首飾都給我嗎”楚千淼忽然開口問。
栗棠回以微笑,沒回答。
“親自否定顯得你不夠優雅,但沉默以對,說明你不會的,對吧”楚千淼頓一頓,接著說,“那我對你不是白好瞭麼,你這不是辜負我麼你說我這樣,算不算道德綁架”
栗棠挑挑眉。她知道楚千淼是在哪兒拿話等著她瞭。
“栗棠學姐,譚深對我好,我很領情,我也會報答。但假如他對我好,我卻不接受他,就要被你認為是辜負他,那你和剛才例子中的我一樣瞭,都是在對別人進行道德綁架。”
栗棠兩手交握放在餐桌上,保持微笑地看著楚千淼。一副在防禦中準備攻擊的樣子。
楚千淼決定一鼓作氣不客氣到底。栗棠那種淡淡的隱形於無聲無息中的凌駕感,讓她不舒服瞭整頓飯。
“栗棠學姐,不管我接受不接受譚深,我都和任總沒什麼關系。所以你大可不必用道德把我和譚深綁在一起。我發小有句雞湯,送給你共勉這世上最好的自己,就是隻管做好自己,別去輕易評斷別人。”
栗棠看著她半晌,戲謔地開瞭口“之前是我小瞧你瞭,你嘴巴真的厲害。”
楚千淼燦爛一笑“當然,我可一點都不容易對付。”
栗棠聳聳肩,忽然笑起來“下次輪到你請我瞭”
楚千淼說“那得勞煩學姐別選太高檔的地方,因為以我目前的薪資水平還不想為瞭面子硬擺闊。”
中你的圈套和你比高雅,我或許會落敗。但我做自己,一點不愁打敗你。
回到酒店後已經是下午。楚千淼登陸網校準備學習時,她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是條信息。
她低頭看。信息是任炎發的。
隻有三個字,但居然配瞭兩個標點符號。
“周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