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曇帶著東丘樞返回谷中的時候,正遇上嘲風抱著青葵出來。
“東丘先生?”看見東丘樞,嘲風顯然很意外——他居然真的在這裡。若真說起來,他跟東丘樞還有一段師徒之誼。他曾與少典有琴共同遊學於藏識海。
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深知東丘樞的為人。東丘樞可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他問:“先生怎會在此?”
東丘樞徑直來到他面前,低頭查看青葵的傷勢,聞言也隻是淡淡地說:“吾遊歷四界,出現在任何地方,都不奇怪。”
夜曇卻無心理會二人的寒喧,她直接說:“先救人。她乃至清之體,無法承受魔氣。”
東丘樞自嘲風手中接過青葵,倒也果不食言,就在樹下為她療傷。嘲風知道他的修為,也不阻攔,隻是守著鬼嬰谷的入口,為其護法。
夜曇同樣守在旁邊,效忠東丘樞的話,當然不可能真心實意。她與嘲風肩並肩,問:“東丘先生是神族嗎?”嘲風皺眉,顯然沒有心情跟她閑聊。夜曇也不在意,繼續說:“不然他怎麼能救我姐姐?我姐姐可是至清之體。”
事關青葵,嘲風終於說:“東丘先生的出身無人知曉,傳聞他與乾坤法祖來自同一時期。其修為通玄,能救青葵並不奇怪。”
夜曇哦瞭一聲,心中對這個人的疑慮卻是越來越深。
上次夜探離光氏的黑衣人到底是不是他?這個人能在四界之外單獨占據藏識海,已經可知其實力。再看天帝少典宵衣對他都的忌憚,恐怕真的是塊難啃的骨頭。
夜曇的目光在青葵身上短暫停留,心裡卻已經轉過瞭好幾個念頭。嘲風發現瞭,他也最擅洞悉人心,立刻發現不對,問:“你在想什麼?”
夜曇一臉若無其事:“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擔心我姐姐。”
她一提到此事,嘲風真是滿腔怒火,如今青葵有救,他的情緒終於爆發:“你還有臉提青葵,你若不帶頂雲前來,她豈會受傷?!”
夜曇說:“我的姐姐,我怎麼沒臉提她?要不是你害我吃瞭三大碗壽面,我會來找你嗎?再說瞭,誰讓你自己這麼蠢,躲的地方也不隱秘,一找就找到瞭!還連累我姐姐!”
這倒還怪上我瞭!嘲風氣結:“你甩鍋的能力可真是天下無敵。”
夜曇怒哼,總算是青葵有救,她也有力氣絆嘴瞭:“我說得不對嗎?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她身份的?她告訴你的?”
嘲風冷哼:“她與我早已生死相依、無話不談。她對本座,更是情比金堅、愛如山海,又豈會對本座有所隱瞞?”
夜曇立刻就酸成瞭千年檸檬:“呸!做你的白日夢去吧!你既知她身份,就該明白她早晚是要嫁去天界神族的。這樣糾纏她,是何道理?”
嘲風盯著她的眼睛,正色道:“她會好好留在魔族,哪也不會去。”
“你想得美,姐姐是我的!”夜曇氣得!她故意激怒嘲風:“現在你已經知道我們身份有誤,那就該明白,本公主才是魔尊親自訂下的魔族儲妃。”
嘲風就是擔心這事兒,他說:“看在你是她妹妹的份兒上,你若前來魔族,本座自然也歡迎之至。但魔妃二字,休要再提。”
夜曇是這麼聽話的嗎?她說:“休要再提?!如果我非要提,你會願意為瞭她,放棄儲位之爭嗎?”
嘲風回頭,看瞭一下青葵。東丘樞正在為她療傷,她雙目緊閉,如一朵即將凋零的花,淒艷憔悴。
“如果真到瞭二選一的地步……”嘲風聲如金玉,溫柔卻堅定,“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