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石頭都刻滿瞭字,夜曇抬頭看看天色——時間過得可真慢。等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夜曇絞盡腦汁,想瞭半天——要不……去那人宮裡看看?
她丟下石頭,想瞭半天,終於還是起身,往皇宮而去。
我可不是特地來看你的,我就是死前無聊罷瞭!她貓兒一樣輕輕地躍過宮殿的屋脊,一路來到禦書房。
禦書房,離光暘搬瞭一把椅子坐到窗前。許是陽光太暖,他靠著椅背睡著瞭。夜曇一看見他,頓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要是死瞭,以後就再也沒人惹你生氣瞭。這下你高興瞭吧?!哼!我就是多餘來看你!
她氣哼哼的,正要離開,但目光一掃,隻見離光暘雖然是睡瞭,手裡卻還抱著一盆花。夜曇好奇心比貓都重,當下雙腳勾著屋簷,倒翻下來。
離光暘懷裡這花長得很奇怪,半株黑、半株白。花苞碩大,花瓣厚實,細膩如玉。
如今陽光正好,白花迎著太陽,曬得開心。黑花躲在離光暘的衣袖下,滿臉寫著不高興。
離光暘雙手按著花盆,似乎生怕這寶貝疙瘩逃跑瞭一樣。
“什麼東西當成寶貝一樣?!”夜曇翻瞭個白眼,隨手扯瞭一片白花的花瓣,塞進嘴裡嘗瞭嘗——呸呸,全是清氣。她趕緊吐瞭個幹凈,還伸著舌頭悄悄哈氣。
與此同時,魔族濁心島,青葵眼看著相柳帶走嘲風。輕舟遠去,她正凝視,隻覺得一陣劇痛,如燒紅的鋼針穿入腦髓。
“啊……”她捂著額頭,站立不穩,差點跌進湖裡。旁邊的侍女連忙伸手攙扶:“公主,您怎麼瞭?”
青葵同樣一臉驚疑,就算醫術如她,也弄不清痛從何來。
禦書房。夜曇也被疼痛驚瞭一下——是青葵受傷瞭嗎?
她矮下身子,還在研究這盆怪花。
離光暘像是被吵著瞭,瞇瞭瞇眼睛。夜曇飛快地縮回簷上。離光暘睜開眼睛看瞭看,但見風日晴好,他也不覺異樣,摸瞭摸白花,說:“今天陽光好,你多曬曬。”
說完,他繼續閉目假寐,但顯然知道自己懷裡抱著心愛的寶貝,他連動作也沒換一下,仍是讓白花曬太陽。
——還真是把這破花當成瞭心肝肉兒哈!
夜曇揪起這株黑白怪花,輕手輕腳地將它們從花盆裡提溜出來。這花盆裡竟然沒有泥土,怪花的根系也是半黑半白,而在團團糾纏的根系中間,緊裹著一塊陳舊的……鐵片嗎?!
夜曇翻來覆去地打量,實在看不出這東西的玄妙之處。反正離光暘也好好的,她索性提瞭這花,爬上屋簷,踩著琉璃瓦離開皇宮,返回飲月湖。
——可惜呀,看不到父王醒後的表情。他要是發現自己的寶貝怪花隻剩瞭一個花盆,那反應一定相當精彩。
夜曇頗為遺撼地搖搖頭。
可禦書房裡,離光暘的表情何止是精彩!!
“這……”他盯著懷裡空空如也的花盆,過瞭好半天,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他揉揉眼睛,又將手伸進盆裡,摸瞭半天,終於反應過來,頓時,整個離光氏的皇宮都回蕩著他的咆哮,“來人!來人!願不聞!離光赤謠,宮裡的奴才是不是都死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