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池忙說:“上書囊一切正常,今日文昌帝君親自傳授瞭法術——教猱升天。青葵公主也聽懂瞭,學得認真。隻是……”
“隻是?”玄商君並不喜歡吞吞吐吐。飛池趕緊說:“隻是慶忌公子聽說公主資質出眾,強行與公主對練此招。”
“慶忌?”玄商君擰眉,“教猱上天乃是以修為驅使的術法,慶忌六百餘歲,如何好意思同她比試?她無恙否?”
旁邊翰墨說:“公主摔瞭一跤。”
玄商君連臉色都陰沉下來,飛池瞪瞭翰墨一眼——說話也不會委婉點。他忙說:“好在公主雖然輸瞭,但也沒怎麼生氣。下午考核還得瞭個甲等。文昌帝君很高興,連自己手書的法卷都賞瞭她,還親自為公主補瞭功課呢。”
然而他的補充,顯然沒能化解自傢君上眉間的陰雲。玄商君說:“你們既知消息,為何不予阻攔?”
這……
飛池和翰墨都跪下,翰墨說:“都是我等疏忽,請君上降罪。但還請君上不要同慶忌公子計較,畢竟以君上的身份,若是與他起爭執,實在有失天界顏面。而且,還會傳出護短的謠言,隻怕引人非議。”
玄商君一想到夜曇跌瞭一跤,心上就如壓瞭塊石頭,沉聲道:“她年紀尚輕、修為淺薄,又出身人族。本君若是置之不理,日後她豈不任人欺凌?!”
呃……那倒不至於。就您那公主,她不惹事已經是謝天謝地。翰墨和飛池互看一眼——自古以來,少典氏皆以處事公正自稱,從不護短。
不僅不護短,甚至他們對內的管束更加嚴厲。歷任神後在上書囊讀書之時,無不謹小慎微。哪怕是受瞭委屈,少典氏從來也是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從未因自傢天妃受瞭委屈而責難過任何人。生怕落下偏私的名聲。
是以,就連慶忌也並不認為得罪夜曇有什麼瞭不起。
飛池小聲說:“君上跟慶忌計較,當然有**份。但……聽說,水澤一族的老祖元沼上仙今日出關……”
玄商君低頭掃瞭他一眼,淡淡道:“很好!”
雷夏澤。
澤神委蛇和公子慶忌帶著大大小小的澤精垂首而立,隻等著自傢老祖出關。
眼前沼澤深處一道清光升騰,委蛇和慶忌率眾跪倒:“恭迎老祖出關。”
元沼上仙白袍白眉,望著一眾子孫,他滿面笑容,剛要說話,突然望定空中,面色一變:“君、君上?!”
他跪倒在地,澤神委蛇和公子慶忌一回頭,隻見漫天明月如堆雪。月光之中,一道雪色身影凝聚皓月之輝,袖染天地靈華。一眾澤精慌忙參拜。
玄商君卻面無表情,他身邊,飛池揚聲說:“元沼上仙,君上今日新參透一招法術,漏夜前來,請元沼上仙賜教。”
元沼上仙受寵若驚:“這……小仙竟有這般榮幸?”
飛池掃瞭他一眼,餘光在慶忌身上一逗留,說:“元沼上仙不必多禮,請吧。”
元沼上仙,雖然是水澤一族的老祖,但若論天資修為,他如何同玄商君相比?
果然,玄商君右手掐訣,諸澤精毫無感覺,獨獨元沼上仙左腳絆右腳,猛地跌倒在一片沼澤之中。他一身泥污,滿臉困惑地爬起來,玄商君卻一言不發,飄然而去。
元沼上仙領著滿門子孫想破瞭腦袋,也不明白君上為什麼漏夜前來,就為瞭摔自己一跟頭。他說:“方才君上用的法術,乃是木系法術中較為基礎的一招,名叫教猱升天。這術法,著實是以修為取勝,沒有什麼奧妙之處啊……”
旁邊,慶忌臉都白瞭。
可參不透君上用意,一眾澤精個個忐忑不安,誰敢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