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裡,飛池和翰墨收好玄商君帶來的法卷——今日他臨時起意,教瞭指訣和劍訣,這些法卷根本沒用上。但好在二人如今對自傢君上的意思已經是瞭若指掌。
飛池小聲說:“君上,公主上瞭一天課,肯定也餓瞭。不如讓她吃點東西再學,也不遲。”
誰知他話音剛落,夜曇就說:“對,我先回天葩院吃東西啊!”
話落,她轉身就跑。玄商君下意識上前幾步,伸手就攬她。夜曇早就覺得他今天猥猥瑣瑣的,哪能不慌?!
玄商君剛抓住她的手,她就尖叫一聲,高聲喊:“救命啊!”
救……救命?玄商君茫然松開她,而夜曇一被松開,立馬頭也沒回、逃之夭夭。
玄商君站在原地,看她慌不擇路,逃躥而去。
——自己費盡心機,討好一日,竟就得瞭這兩個字?
飛池差點栽倒在地,這回連安慰,也無從出口瞭。
玄商君在原地站瞭一陣,許久之後,才問:“她為何驚恐至此?”
這誰敢回他?飛池和翰墨緊緊閉上嘴,一言不發。
天葩院。
夜曇飛奔入內,還不忘關上殿門。蠻蠻嚇瞭一跳,眼看著她把殿門牢牢閂上,問:“怎麼瞭?”
“玄商君想猥褻我!”夜曇拍著胸脯,一臉驚魂未定。
“啊?!”蠻蠻瞪大瞭眼睛,好半天,它拍著翅膀跑過來:“那你沒事吧?他堂堂一個神君,居然做出這等禽獸之事!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啊……”
夜曇把臉貼在殿門上,聽著外面沒有動靜,這才放下心來,這樣的玄商君,實在是太可怕瞭。
蠻蠻說:“要不我們還是下界去找少君吧?”
夜曇想瞭半天,嘆瞭口氣:“我現在不能離開。”
蠻蠻一頭霧水:“為什麼?少君至少不變態啊。”
夜曇說:“東丘樞抓走瞭我父王。”
“東、東丘樞?”蠻蠻鳥爪一滑,差點栽倒在地,“他想幹什麼?”
夜曇搖瞭搖頭:“不知道。我父王已經落在他手裡,我躲在神族、姐姐在魔族,他不敢擅闖,陰謀不能得逞,我父王就還能活著。我若離開,必然落入他手。姐姐也一定會不顧危險來救我。到時,恐怕我們會被他一網打盡。我還不如留在神族,靜觀其變。”
蠻蠻眼睛一轉,立刻說:“你為什麼不告訴玄商君?”
“他?”夜曇輕聲嘆氣,“他怎麼會幫我呢……”
他又不是少典辣目,怎麼會幫我呢?
窮桑。
魔兵仍在攻城,嘲風督陣。
青葵在嘲風的營帳裡,隻聽見一片殺伐之聲,難免焦急不安。正在此時,她懷中法寶震動——正是夜曇送她的傳訊法寶“烤紅薯”。青葵慌忙拿起來:“夜曇?”
天葩院,夜曇聽見她的聲音,看上去安然無恙。她松瞭一口氣,問:“最近沒人找你麻煩吧?”
青葵微怔,說:“昨天有人假稱嘲風受傷,想要將我帶出濁心島。夜曇,是不是發生瞭什麼事我不知道?”
她反應也算機敏,夜曇懶洋洋地說:“能有什麼事,莫不是你的情敵出現瞭吧?”一說到這裡,她頓時精神一振,說:“你想啊,嘲風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招惹的姑娘,沒有一萬也有八千。說不定裡面就有人動瞭歪心思……”
她越說越真,撩簾進來的嘲風聽得滿臉黑線。
“小姨子,你這也太不厚道瞭!”嘲風隨手解開披風,青葵這才發現他進來。手裡的“烤紅薯”想要再藏,卻是來不及瞭。
夜曇背後說人壞話,被事主聽見,她也不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道:“我說得不對嗎?我們姐妹說話,你進來幹什麼?”
嘲風嘆瞭口氣,說:“作為你的姐夫,我認為我有必要聽聽你在背後對我的謾罵、侮辱和詆毀。以便隨時肅清謠言、明辯是非。”
夜曇冷哼一聲,反正她隻要聽見嘲風的聲音就滿心忿恨。
嘲風將披風掛好,青葵已經為他端來熱水。水裡兌瞭魔丹,比用清潔訣可舒適多瞭。他一邊洗臉一邊問:“小姨子,少典有琴呢?”
“誰是你小姨子!”夜曇怒噴,“我姐姐和你可是清清白白。你想娶她,八字還沒一撇呢!明天我就把她換回天界!”
聽她跳腳,嘲風倒是不緊不慢,說:“這話怎麼說?我與阿葵早已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你是沒看見,她現在滿心滿眼都是我,現在還在用魔丹為我調水凈面……”
夜曇氣得,差點跳起來把烤紅薯給捶爛:“才不是,閉嘴!”
“嘲風。”青葵嗔瞭他一句,這才安慰夜曇:“你別聽他瞎說。”
夜曇頭發都要豎起來:“你說,是他重要,還是我重要?”
她聲音裡滿是委屈,眼看就要氣哭。青葵忙道:“當然是你重要,你是我妹妹,姐姐從小就最疼夜曇瞭。乖啊,不生氣瞭。”
夜曇這才悻悻地說:“這還差不多。”
嘲風嘆瞭口氣:“本座這輩子也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還需要跟小姨子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