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最是見不得傷者,立刻準備丹藥和器具。這些個魔兵,本已心生死志,要以戰死為榮,哪肯讓她救治?
一個個撐著最後一口氣,爬也要爬出營地。
血蝠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給拖回來,整個軍營滿地血腥。有那張口辱罵青葵的,血蝠本打算抽出刀來,要一刀結果其性命。青葵忙說:“血蝠將軍,不必同他們計較。”
旁邊,嘲風給瞭一個眼神,血蝠心裡可明白著呢——眼前情勢,大傢都已經清楚。魔族儲君定是三殿下無疑。再看三殿下這舔狗的勁兒,魔後是誰還用說嗎?
他當機立斷,脫下襪子堵住瞭罵人兵士的嘴!守營兵士一見,福至心靈,紛紛效仿。不一會兒,辱罵聲就變成瞭一片“唔唔唔”,還有“哇……”——被薰吐瞭。
青葵不由分說,先將鎮痛的傷藥化水,為傷兵沖洗傷口。不一會兒,營中含糊不清的辱罵聲越來越小。傷兵一臉驚疑地打量著自己的傷口。
——竟然真的不痛瞭。
雖說勇士不畏死,但再不畏死的勇士,也會痛啊。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沒聲兒。
青葵按照每個人不同的傷勢,為他們接骨療傷。魔兵們一開始還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不一會兒,就開始插隊。
嘲風坐在一邊,斟上一盞酒,凝望那個被魔兵環繞簇擁的女子。她不時擦拭額角的細汗,忙碌得甚至無暇給他一個眼神。
他卻看瞭很久,而不覺光陰久長。
離光青葵,她如這個名字一樣,向日而生,溫暖明亮。令註目的人,都癡迷眷戀。
奈河畔,玄商君睡著瞭。
他靠坐在柳樹下,雙目微閉,呼吸清淺。夜曇在旁邊走來走去,他也沒有醒。
他這樣修為的上神,極少有困倦的時候。然而逃出弼政殿,沖破天界重重結界,幾乎耗費瞭他所有的力氣。夜曇也不忍心叫醒他,隻是實在擔心姐姐。
她俯身,在玄商君身上亂翻。不一會兒,就會把那個“烤紅薯”找瞭出來。
玄商君兀自沉睡,因為修為差距太大,夜曇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受傷。但此時此刻,他臉色發白,渾身脫力般昏睡,柔弱得像個嬰兒。
夜曇悄悄用烤紅薯再度聯系青葵。
窮桑,青葵忙著為兵士療傷,懷中法寶震動,她當然發覺瞭。可是大庭廣眾,她也不方便跟夜曇通話,便沒有回應。
夜曇焦急地踱來踱去,她身後,玄商君突然說:“我陪你去魔族看看?”
“啊?”夜曇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瞭一大跳,慌忙把烤紅薯往自己懷裡藏,“我以為你睡著瞭。”
玄商君站起身來,以清潔訣清理衣上泥垢。
夜曇心中不安,小聲問:“你……你沒事吧?如果你累瞭,我可以自己去找姐姐的。”
玄商君心中微暖,說:“無妨!”
夜曇還是不放心,就算不知道玄商君的傷勢,他的疲憊自己也是一清二楚。她說:“可你累瞭,要是遇上魔族認出你的身份……”
玄商君被心上人蔑視,終於也有瞭幾分好勝心,說:“區區魔族,我還能應對。”
可是二人剛一進入魔族,玄商君就後悔瞭。
魔族是沒有認出他二人的身份,不僅沒認出,看見他二人,大傢還挺熱情。
熱鬧的夜市上,一個小童提著花籃跑過來,說:“大爺大爺,女兒這麼漂亮,給買朵花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