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風突然叛逃,魔族受盤古斧碎片沖擊,早已亂瞭套。當天夜裡,魔族從窮桑退兵。
清衡君站在城頭,眼看著身著黑甲的魔兵如潮水般退去。他滿臉狐疑,問旁邊的炛兲:“魔族怎麼突然退兵瞭?難道是嘲風畏懼本君神武,聞風而逃瞭嗎?”
炛兲滿臉羞澀,說:“回二殿下,這話末將光想想都覺得挺害臊的。”
清衡君一個高邊腿過去,正要派兵打探情況,突然,城下有人喊:“二殿下!”
隨聲而來的,是個瘦弱的小仙娥。清衡君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匆匆趕來的不是別人,而是天葩院的胡荽。
“小香菜?”清衡君皺眉,“你怎麼來瞭?”
胡荽懷裡抱著蠻蠻,一路狂奔而來,滿臉驚慌:“二殿下!大事不好瞭,你快想想辦法!”她急得語無倫次,清衡君隻得看瞭看她懷裡的蠻蠻:“要不你讓這隻鳥說?”
蠻蠻一向條理清楚,它扇瞭扇獨翅,說:“水仙花殿的步青瓷被殺瞭,大傢懷疑是我們傢公主幹的。丹霞上神從人間跑回來,親自作證,說我們傢公主是假的,不是離光青葵。”
“什麼?”它說得已經很清楚,清衡君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會不是青葵?”
蠻蠻淡定地丟出一個更勁爆的消息:“現在玄商君已經帶著我們傢公主逃出神族瞭。”
這話如晴天霹靂,清衡君和炛兲將軍異口同聲地道:“這怎麼可能?!”
蠻蠻一攤翅膀,不說話瞭。
胡荽哭著道:“是真的。都怪我,如果不是為瞭我,我們傢公主一定不會招惹步青瓷。二殿下,你快想想辦法呀!”
清衡君盯著蠻蠻,問:“那你們傢公主到底是不是離光青葵?!”
“這……”蠻蠻一隻鳥眼轉來轉去,鳥臉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世間萬事,總是說是就是,說不是就不是的啦。有時候是也不是,不是往往卻是,對吧?”
對什麼啊!清衡君說:“我下界去找兄長問個清楚!”
胡荽抽泣著道:“我與二殿下同去。”
旁邊,炛兲將軍這時候才問:“你們知道君上現在何處嗎?”
呃……二人愣住,隨即,大傢一並將目光移向蠻蠻。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蠻蠻一臉憤恨,“你們是神耶!你們都不知道,我一隻無辜的、可憐的鳥兒,我能知道什麼?!”
清衡君說:“蠻蠻,你應該知道崇吾山吧?裡面有很多像你這樣的比翼鳥。本君的身份,自然能帶你進去,說不定本君心情一好,就能給你找個媳婦兒……”
蠻蠻怒斥:“別以為用這個就能賄賂我,我蠻蠻是這樣的鳥嗎?”它義正辭嚴,說,“不過多日不見我傢公主,我蠻蠻對她確實思之如狂。走走,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媳婦兒……呸呸,公主瞭!”
而此時,蓬萊絳闕。
少典宵衣隻覺得眼前一陣一陣地發黑,太陽星君見勢不妙,忙將他扶回座上。丹霞上神趁機道:“天帝陛下,您可都看見瞭吧?妖女蠱惑君上,亂我天界,實在是罪不容赦!”
步微月跪坐在步青瓷的屍身面前,丹霞上神給她遞瞭幾次眼色,她都沒有說話。她目光低垂,但看的卻不是步青瓷。依稀中又回到很多年前那片水仙花田。剛剛得道的小花精在花間吹簫,初初長成的白衣少年撥花而來。
“你的簫聲很美。”他自花間探出臉來,眼神清冷甘冽,讓她想起瑤池凈水。
舊事歷歷在目,步微月每每憶及,都忍不住心生微笑。而今,卻隻有淚水漣漣。花田裡,小花精滿懷希冀地問:“那你明天還來嗎?”
少年轉身離開,背脊挺拔,行走如風。就在小花精滿懷失望時,他淡淡留下一個字:“嗯。”
步微月閉上眼睛,淚水如珠,沾濕瞭記憶中的花田。水仙花隻是天界一個微不足道的種族,就算自己半生刻苦,終於擔任瞭花令使,然而天帝長子依然是自己不可攀折的星月。
有琴,我們為什麼要長大呢?你為什麼不能再等一等我呢?我還記得那個傍晚,夕陽斜照的溫度。可是你,大約是不會再來瞭吧?你怎麼忍心就這樣帶著另一個女人決然離開,永不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