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兩人都愣在瞭當場。
葉柒抬著頭怔愣地望著木頌清,木頌清低頭凝視著葉柒,一股微妙的氣氛油然而生。
屋外微風漸起,吹入瞭屋內帶來一陣清新濕潤的雪香。
兩人心口猛跳瞭兩下,不約而同地分瞭開來。
葉柒顫著手無措地理著亂瞭的額發:“木大哥,對不起啊,壓到你瞭。”
從心口一直湧上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她不敢抬頭去看木頌清,生怕臉頰上燙人紅雲被木頌清看到。
這算得上是他們第二次實打實地肢體接觸,第一回還是在那大街上她跳下馬將木頌清撲開,可那一次隻是抬眼間的驚艷占瞭上風,這回卻是實打實得亂瞭心。
“沒關系…”
木頌清同樣亂瞭,若是此時他還弄不清楚自己這失瞭控的心跳究竟是怎麼回事,那他便真是天下第一大蠢蛋瞭。
可是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葉柒的呢?
明明她沖動還時常闖禍,要是過去,定是他最不願意接觸的類型。
或許是幾次意外接觸,再加上葉柒的主動接近,讓他發現其實在她的皮囊之下,有著一顆真誠懂反思的心。
她雖會做錯事,但提點以後,會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會努力去糾正過去的錯誤。
她待人以真,從不以高高在上的視角去審視周邊人,不會有階級的歧視,懂得站在弱者的角度,去體諒他們的辛苦,用自己的方法絞盡腦汁地幫助這些人解決問題。
她嫉惡如仇,看不得有人仗勢欺人,看不得天下不公之事,即便自己力量微小也不會害怕退縮,會勇敢地站出來…
她的身體內有著一個雖然稚嫩但火熱,不斷向上攀升成長的幼苗。
或許正因如此,他才會被她吸引,情不自禁地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呵護這棵苗苗長大,他想看著她成為參天大樹,散發無窮的生命力。
木頌清的目光落在自己毫無知覺的腿上。
即便他是個廢人,可廢人,也有喜歡人的權利,對吧?
“阿柒……”
木頌清剛開瞭口,花雕歡天喜地地從外頭跑進瞭屋內。
“小姐!木先生!盧青哥回來瞭!”
三人匆匆趕到瞭堂屋,身上還披著雪的盧青見著木頌清和葉柒,笑露瞭白牙,上前行禮道:“公子,葉小姐,我回來瞭。”
“聽木大哥說,這幾日你替他辦事去瞭。”
葉柒見盧青雖然狀態不錯,但眼睛下有著明顯的黑眼圈,胡子也好幾日未刮,冒出瞭青色的胡茬,人看上去有幾分疲憊,便關心瞭一句。
“累嗎?”
盧青笑瞭笑,看起來心情很好,道:“不累,就是念著傢裡的飯菜,想著早些辦完瞭就可以早些回來。”
木頌清道:“那便先坐下吃飯,填飽肚子再說。”
盧青既然回來,那他交給盧青的任務應當是已經完成得八九不離十瞭,木頌清再見他的神色,心中猜測,怕不是還是個好消息。
一旁的花雕聽瞭木頌清的話連連點頭。
盧青看瞭一眼花雕,被她小雞啄米般的模樣逗笑,道:“聽公子的。”
木頌清頷首,四人圍著桌子落座開始吃飯。
盧青吃得很急,顯然這幾日風餐露宿,並沒有好好吃飯,花雕忍不住心疼,不停地往他碗裡添菜,盧青照單全收。
葉柒眨瞭眨眼,從沒見過花雕這麼照顧一個男子,手上的筷子夾著一塊煎香瞭的五花肉放進嘴裡慢慢地嚼,好奇的目光始終黏在花雕和盧青的身上。
木頌清給她夾瞭一筷子菜,她這才回過神來,問道:“對瞭,木大哥剛才在房裡,你本來要說什麼來著?”
木頌清手上動作微頓,又往她碗裡舀瞭一勺蝦仁豆腐:“沒什麼,隻是想起你餓瞭,想說不如先去吃飯。”
葉柒的湯匙在碗中舀瞭舀,輕輕地“哦“”瞭一聲,她低頭看向碗裡,白色的豆腐襯得蝦仁粉粉-嫩-嫩,讓她忽然回想起方才木頌清耳垂上的一抹微紅,就和這蝦仁一樣,百裡透著紅……
讓她心又癢瞭起來。
連忙將那蝦仁連豆腐一道送進瞭嘴裡。
甜津津的……特別好吃。
酒足飯飽,盧青幫著花雕將碗筷收進瞭小廚房,本還想幫花雕將碗洗瞭。
但花雕想他這幾日怕是沒有好好休息過,說什麼都不讓他做,讓盧青趕緊回去休息。
盧青無奈隻好依瞭他,臨踏出廚房前,回頭望瞭一眼蹲在那洗碗的嬌小身影,忍不住嘴角一彎。
盧青回到瞭南廂房,木頌清正在廳裡等著他,盧青將房門合上,桌上已多瞭一杯替他倒好的茶。
木頌清吹瞭吹熱茶,問道:“事情辦得怎麼樣瞭?”
盧青笑瞭:“不負公子所托!還真讓我找到瞭一處,那傢的谷料香濃顆粒飽滿,是為上乘。”
木頌清隻覺得心上的重擔不由一松:“你做事我放心,有與他們談過嗎?”
“有!”盧青道“不過還需公子再走一趟。”
“哦?”木頌清挑瞭挑眉,露出瞭幾分疑惑。
盧青道:“那戶莊主愛酒,平日裡農田內所種除瞭供自傢吃食之外便為釀酒,要與他傢談生意,必先與莊主論酒,若莊主覺得與你是為同道之人,這生意必然就成瞭。”
木頌清瞭悟道:“我明白瞭,不過這事還不能我自己去,阿柒也得去。”
盧青一愣:“為何,小姐也不懂酒。”
見盧青不明白,木頌清添瞭一句解釋:“畢竟阿柒才是酒坊的當傢人,這事最終還得她來釘板。”
盧青動瞭,點頭道:“應當的,那公子準備何時同小姐說?”
木頌清思索瞭一番,沉吟道:“不急,聽你所言,這莊主應當也是個行傢,這幾日我們先準備準備,我再多教小姐一些東西,順道將前頭的事收個尾,萬不能等去瞭再露怯。”
盧青一邊聽著木頌清所說,連連點著頭表示贊同。
木頌清見著他這幅樣子,莫名想到瞭方才站在一旁的花雕,心裡頭一個好奇的念頭湧出,便有無數個問題冒瞭出來,他喝瞭口茶,斟酌著選瞭一個開口道:“盧青,你與花雕……是怎麼回事?”
盧青剛入口的茶險些噴瞭出來,擺著手將茶咽下,才咳瞭一聲道:“公子,你為何問我這個?”
木頌清心想,能不問嗎?瞧他的樣子,黝黑的膚色又掩不住臉紅,這不是春心萌動瞭又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