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都養著十來號打手,負責將鬧事的傢夥拖去暗巷進行教育。
陸爺怎麼也想不起自己是什麼時候得罪瞭這個小祖宗,又見他漂亮臉蛋上都是沾沾自喜,隻恨不得叫人來將他千刀萬剮,丟入護城河喂魚。
夏玉瑾察覺瞭他的殺氣,抬起頭,詫異地問:怎麼你想打我
陸爺用瞭全身的氣力才將不敢兩個字憋出喉嚨。
區區一介平民,諒你也不敢打本郡王,想以下犯上,滿門抄斬不成夏玉瑾繼續歡快地數錢,還讓人將幾張小額銀票換成碎銀,發給在場眾人,來,給大傢沾點喜氣。
陸爺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覺得心口的憤怒就像放熔爐上淬煉的鋼水,隨時都能噴出來,他努力地憋啊憋,幾乎憋成瞭王八,這才順瞭好幾口氣,再走過去附耳小聲問:郡王,給點面子,你可知這座賭坊幕後的老板
咦說話也不大聲點夏玉瑾回過頭,對著他大聲叫道,你說這座烏煙瘴氣的賭坊的主人是誰算瞭,想想也知道,開這種店鋪的傢夥肯定不是善男信女。
大秦國,如無特批,是禁止皇親貴族和官員經商的,但幾乎所有官員私下都會各出奇謀,或是與人合夥,或是找表親戚掛靠名字等方式進行商業活動,由於法不責眾,所以就算發現瞭,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理會。
青樓賭坊是來錢最快的生意,也是名聲最差的生意。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夏玉瑾可以不要臉,祈王卻是要臉的。
私下開賭坊這事,若在眾目睽睽之下嚷出來,便搪塞包庇不下去瞭,不但要受聖上處罰,對聲譽和前途也影響頗大。他目前頗受朝廷器重,哪能自毀名聲。夏玉瑾卻是聲譽爛到極點的傢夥,功名利祿統統不在乎,就算聖上把他抓回去痛罵,罰幾年俸祿,軟禁段時間,對他都是不痛不癢,因為他始終流的是皇室血脈,深得太後喜愛,沒犯十惡不赦之罪,都不會被狠罰。
祈王吃瞭大虧,又不能當面下狠手收拾南平郡王,隻會把氣都撒到賭坊管事人的頭上去。
真他媽的該死,比無賴更混賬的是有身份的無賴。
陸爺在心裡暗罵幾句,又硬生生把祈王兩個字壓回喉嚨。
夏玉瑾卻誓不罷休地追問,這賭坊是誰的我倒想知道幕後這沒臉沒皮的傢夥是誰該不會是哪個貴族官員吧他想瞭想,搖頭道,肯定不會是的太後說賭場都是害百姓的玩意,我平日裡多逛幾次,都被她說半天。哪裡會有王親貴族或朝廷命官敢逆太後的逆鱗開賭坊啊你說是不是
就算全上京都知道,所有的賭坊青樓的後臺都是這些人也隻會私下嚷嚷,沒人敢到處亂說。
陸爺心裡憋屈得要命,卻不能當眾說出事實真相,又耐不住夏玉瑾不停逼問,隻好回答:賭坊是小人開的。
夏玉瑾恍然大悟道:料想也是你這種小人。
陸爺給他罵得
面紅脖子粗,拳頭握瞭又握,就是不敢真的砸下去。
夏玉瑾數完錢,敲著桌子道:來繼續賭,本王今天手氣好
陸爺含恨道:今日陸某認栽,山水有相逢,這九千多兩銀子就算送給郡王瞭,還請高抬貴手。
夏玉瑾絲毫不給面子,斥道:你是什麼低賤身份有什麼資格與我相逢我堂堂正正贏來的銀子,還需你送他軟硬不吃,賴在椅子上不動,身後還有無數打算跟著他下註的賭徒,吆喝著要開場翻本。
陸爺思索許久,心生一計,召來打手和夥計,當場宣佈:今日賭坊歇業請大傢散去,下次再來
打手會意,開始吆喝著趕人,眾人雖萬分不願,也隻能罵罵咧咧地退去,很快便隻留下夏玉瑾與他帶來的幾個小廝在空蕩蕩的賭坊內。陸爺朝他們咬牙切齒地冷笑一下,抱拳行瞭個禮:郡王身體不好,想在小人的賭場休息,小人便派人好好侍候,等郡王休息夠瞭,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說完他示意打手留下盯著,自己大步流星朝門外走去,決心要躲幾天瘟神。
九千多兩銀子,和預想中也差不多瞭,大不瞭改日再來,慢慢鬧得他關門歇業為止。
夏玉瑾對這個結果還不算很滿意,也隻好收起銀票,準備起身離去。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風聲。
陸爺像個麻袋似地從半空中掠過,狠狠落在夏玉瑾面前的賭桌上,砸出個大窟窿。
混蛋帶著殺氣的聲音,如帶血尖刃般,讓人不寒而栗。
葉昭穿著一襲紅色勁裝,手按寶刀,帶著二十多個親兵將賭坊團團包圍,然後緩緩踏入,她先凌厲地掃瞭眼周圍,再朝夏玉瑾點點頭,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陸爺身上,不容置疑道:繼續賭
夏玉瑾看清形勢,大喜過望,趕緊又坐瞭回去。
陸爺掙紮著爬起來,叫道:你堂堂天下兵馬大將軍,居然敢欺壓百姓老子去告你一狀
葉昭走過去,再次踹翻,踩住他的脊梁,一邊慢慢用力,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釋:我男人讓你賭,你便得賭。
夏玉瑾會意,拍掌笑道:你不知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嗎我讓你賭,她若是賢惠,自然得抓你來賭,若是不聽話,看老子不休瞭她
嗯。葉昭多踹瞭地上的傢夥兩腳,腕骨斷裂的聲音在沉靜的空氣中顯得有些刺耳,再淡淡地補充道,以夫為綱,他難得吩咐我做事,我也不好仗著自己的官名,公然違抗的。
夏玉瑾負手,感嘆:看,這就是夫唱婦隨啊
隨隨你媽的陸爺痛得全身抽搐,他還想硬嘴幾句,猛地想起活閻王兇名,趕緊閉上眼睛,試圖裝死。
葉昭用刀柄戳瞭戳他,問:他不賭怎麼辦
夏玉瑾果斷道:把你的本事拿出來,繼續揍他娘的
葉昭彎下腰,好心問:喂,你究竟賭不賭聽見我男人的交代瞭嗎別擔心,讓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我至少知道一百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