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仙人西來

日暮黃昏。

唐蓮和落明軒坐在庭院裡,正低聲談論著事情。唐蓮的神情嚴肅,而向來嬉皮笑臉的落明軒聽得也是眉頭越皺越緊。

“所以,唐門是打算就此叛出雪月城?”落明軒驚道。

唐蓮點點頭:“雖然不知道老爺子具體的打算,但是很明顯,他們並不想繼續保持和雪月城的盟友關系。他已經有瞭更好的選擇。”

落明軒倒吸瞭一口冷氣:“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師兄你速速和我回雪月城,稟告三城主!”

“不行,我還不能回雪月城。”唐蓮搖瞭搖頭。

“為什麼?難道大師兄你還是沒有做出決定?”落明軒急道。

唐蓮搖頭:“唐門是我的傢族,雪月城是我的師門,我並不想背叛任何一個,我隻想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你回雪月城,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什麼事?”落明軒問道。

“雷傢堡馬上將會召開英雄宴。但是如今雷傢堡、雪月城都不知道唐門的變故,所以那場英雄宴,很有可能就是唐門反叛的開始。我要阻止這件事的發生。你回雪月城尋求三城主的幫助,而我去雷傢堡,阻止唐門的行為。”唐蓮正色道。

“大師兄,這件事……”落明軒猶豫瞭一下,還是沒有說下去。

“是的,這件事並不是我能做到的。”唐蓮把落明軒的話補充瞭下去,“但是總要盡力,才不會有遺憾。對瞭,最近有我師父的消息嗎?”

“大城主嗎?”落明軒搖頭,“依然沒有消息。”

“唉。”唐蓮嘆瞭口氣,望著夕陽,心中暗道:若師父你此刻在身邊,或許我就不會這般迷茫瞭吧。

而另一邊,蕭瑟正躺在屋頂上,懶洋洋地曬著最後的餘暉。

雷無桀躍到瞭蕭瑟的身邊,蕭瑟眼皮微微抬瞭一下:“總算是放心瞭?”

“守瞭兩個時辰瞭,沒有大礙。”雷無桀笑瞭笑,在蕭瑟身邊坐瞭下來,“蕭瑟,我發現你有一個愛好,總喜歡躺在屋頂。”

“因為很安靜。”蕭瑟答道。

“不是,因為在屋頂,能看到很遠很遠的地方,那個地方,是你的故鄉。”雷無桀頓瞭頓,又說道,“你和葉若依,在那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認識瞭吧。”

“是的,天啟城。那是我們相遇的地方。”蕭瑟意外的沒有反駁。

雷無桀想瞭想,又說道:“蕭瑟,對於你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似乎總不願意提起。其實,有時候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你想刻意地忘記以前的那些事情?”

“當你信仰的東西忽然坍塌的時候,你也會想,讓一切都推倒重來,一瞭百瞭。”蕭瑟睜開眼,愣愣地望著遠去,“然後一切都是嶄新的開始,一切都有挽回的機會。我想擁有一個全新的人生。”

“所以在和葉姑娘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便刻意沒有相認?”雷無桀問道。

“是。她是故人,所謂故人,就是生命中不該再出現的人。”蕭瑟輕聲說道。

“好。”雷無桀點點頭,腰間心劍忽然奪鞘而出,一把釘在瞭蕭瑟的褲襠中間。

蕭瑟愣瞭一下,勃然大怒:“雷無桀你幹嘛!”

“我想說,雖然我們是好兄弟,但是感情這件事,不能讓!我們公平競爭!”雷無桀望著蕭瑟,神色嚴肅。

蕭瑟卻隻顧大罵:“好兄弟個屁,誰要和你競爭!什麼感情?莫名其妙!”

“你是說我們之間不存在競爭,因為你根本沒打算與我搶葉姑娘,但是葉姑娘偏偏就是喜歡你?”雷無桀手指輕揮,心劍蠢蠢欲動。

“我沒這麼說!”蕭瑟罵道。

“回鞘。”雷無桀淡淡地說瞭一聲,心劍應聲入鞘,“反正我不管,兄弟是兄弟,感情是感情。”

而在內殿之中,唯有司空千落一個人坐在那裡守著葉若依。她望著熟睡中面容恬靜的葉若依,喃喃自語:“你竟然跟蕭瑟都認識瞭這麼久瞭。而且……聽上去似乎關系不簡單的樣子。”

“但你們明明之前相見瞭,為什麼不相認?”

“莫非以前曾經是情侶?”

“過分!”

司空千落絮絮叨叨地說著,忽然聽見那葉若依低低地呻吟瞭一聲,她急忙站起身,卻見此刻的葉若依面色通紅,額頭上汗流不止,臉上露出瞭痛苦的神色。她驚駭地正準備轉過身,去喊屋外的眾人,可忽然見到面前走出來一個人。

憑空出現,就像是從虛空中走出來的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色道袍,須發皆白,手執一個白色拂塵。長長的胡須垂在腰間,可面容上卻看不出半點老態,面目依然俊朗,瞳孔明亮,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仙氣。

“神……神仙?”司空千落愣住瞭。

那老神仙對著司空千落淡淡地笑瞭一下,走到瞭葉若依的身邊,手指輕輕在葉若依額間觸瞭一下,微微點頭道:“不妨。”隨即拂塵輕輕一甩,司空千落隻見一道白光註入葉若依的胸口。瞬間,葉若依臉上痛苦的神色消散瞭,整個人重新平靜瞭下來,面色也終於恢復如常。

那老神仙轉過頭,望向司空千落,笑道:“可是槍仙之女?”

若是放在平時,別人開口就說瞭她最忌諱的“槍仙之女”這四個字,早就一棍子打下去瞭。可面對這一副神仙模樣的老人,司空千落卻一臉誠惶誠恐:“正……正是,敢問老神仙是……”

“與你父親有過幾面之緣。”那老神仙輕輕一甩拂塵,整個人忽然就閃到瞭司空千落的身邊,手中輕輕惦著司空千落的長槍,“銀月槍,哭斷腸。這是一柄不吉祥的槍,但它有一個很不錯的主人。”

司空千落完全沒有看到這人是如何搶走自己的槍的,她甚至有一種錯覺,是這人走到自己身邊後,自己親手將槍遞過去的。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可她的心裡卻感不到任何的恐懼,隻因為這個老人身上,似乎並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

《少年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