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府。
被冷炎從床上提起來的九皇子一路嘟囔著進瞭無憂閣,半閉著眼,打瞭個呵欠,隨手端起一杯水,口氣不無埋怨道:“七哥,這大半夜的,你找我什麼事啊?”
宗政無憂懶懶的斜坐在軟椅上,頭也沒抬,語氣淡淡道:“去給我找個女人來。”
“噗——咳、咳、咳……”九皇子剛喝瞭一口水,全噴瞭出來,被嗆得直咳嗽,困意立時消散,他瞪著眼珠子,不確定道:“七哥,我沒聽錯吧?你,你說要女人?哈…哈哈……”
“好笑嗎?”宗政無憂語聲冰涼,冷冷地瞥瞭一眼。
“不好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哈哈……我這就給你辦去。”九皇子轉身就走,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走到門口,又回頭道:“七哥,你終於開竅瞭,這就對瞭。要不然,每次都靠寒池壓制,遲早身體會忍出毛病,說不定還會走火入魔。哈哈……”不等宗政無憂有所反應,他迅速消失在無憂閣。
宗政無憂皺眉,懶得理他。最近練功之時,身體常感不適,不但功力沒有進展,且有經脈逆轉之兆,他始終找不出原因所在,但今夜的失控令他警醒,回府之後,他發覺身體狀況似有所緩解,不禁疑惑。
修習易心經,講究的是汲取天地自然之氣,需順心而為,遵循自然規律,但他厭惡男女之事,一直以來,都是依靠地下寒室中的寒池之水助他壓制體內的欲望。莫非是因為長期如此,違反瞭易心經所言的自然規律,導致氣息不暢,經脈受阻?以至日積月久,達到一種極限,在碰觸到女子的身體之時,才會造成如方才那般暫時性的走火入魔。既如此,那麼,就算他再怎麼反感男女之事,也非碰不可瞭。
九皇子的效率果然很高,隻一柱香的功夫,就帶瞭一個女人來。柳眉鳳眼,櫻唇桃腮,行走間腰肢細擺,一副媚骨天成。女子看到宗政無憂時,眼光一亮,心跳如鼓,想不到九爺要她伺候的,竟是如此絕色男子。
宗政無憂懶懶的看瞭女子一眼,斜眼望著九皇子,略帶譏誚道:“你就這眼光?”
九皇子一愣,問道:“不滿意啊?想不到七哥的要求還挺高,那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
宗政無憂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張清麗脫俗的絕世面容,明澈淡定的眸子,小巧挺直的鼻梁,嬌嫩誘人的唇瓣……想著想著,竟走瞭神。
“七哥,七哥……”九皇子很是新奇地望著百年難得走神一回的男子。宗政無憂回神,心底一震,他竟然會想到那個女子!九皇子極有興趣地揚眉笑道:“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啊!七哥,你不會真的看上哪個女子瞭吧?是誰啊?你告訴我,我得去為她立個碑,表示我心底對她的崇高敬意!”
面對他的調侃,宗政無憂垂瞭眼,閑閑道:“看來……你府上是該進人瞭!聽說你的名字已經在容樂公主府的名單上,你若想娶,也就一句話的事。”
九皇子笑容一僵,連忙湊到他跟前,萬分虔誠道:“別,千萬別!七哥,我是為你著想啊!你看,這是咱京城有名的”銷魂娘子“,七哥你……第一次嘛,我得給你找個經驗足的,是不?”
宗政無憂嘴角一抽,瞇著眼冷冷地望著他,他扯瞭扯嘴角,連忙道:“七哥你……。慢慢享用。我先走瞭。”說罷一溜煙地帶上門,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子聽說宗政無憂第一次,那眼睛都笑瞇瞭起來,心裡樂開瞭花。她是被九皇子蒙著眼睛越墻帶進來的,雖不知他們的身份,但能肯定不是簡單的人物。暗想:“如果這次能伺候好瞭,說不定以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呢!”
宗政無憂面無表情地看著女子一步一個婀娜,邊走邊脫去外衣,裡面竟隻著瞭一件紅色薄紗,紗衣內沒有任何遮蔽的身體讓人血脈賁張。他忽然想起水池之中的女子,一身濕衣緊貼著的身子,凹凸有致,極為誘人。再看眼前的女子,他心裡突生煩悶之感。
女子靠近他,媚聲入骨:“爺……奴傢,伺候您更衣。”一手搭上宗政無憂的肩頸,一手撫上他的胸口摩挲。媚眼如絲,極盡挑逗之意。
宗政無憂皺眉,心中厭惡頓生,直覺想扭斷女人的脖子扔出門外,手剛剛抬起,想到目前的身體狀況,隻得強壓心頭反感,將女子攔腰一抱,毫不憐惜地壓倒在地。“砰”的一聲,女子後腦勺著地,驚叫一聲,差點昏過去,宗政無憂絲毫不予理會,一把撕瞭女子的紗衣,正待覆上女子的身子,突然,腦海中那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殘破片段瞬間呈現。
充滿濃重藥味的屋子,被碎裂的衣衫凌亂散瞭一地,床上被欲望所控制的男人瘋狂索取,男人身下之人無力掙紮,絕望低泣,如死水般的眼神,透著死亡氣息……腥紅的血,濺滿瞭白色的單子,整個房間,骯臟的欲望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味,刺鼻,令人作嘔……
宗政無憂面色遽變,猛地站瞭起來,背過身子,極力壓制著想要嘔吐的感覺,喘瞭口氣,冷冷地吐出三兩個字:“滾出去。”
女子被他冷冽的氣息震住,不明白剛剛還像仙一般的男子怎會突然變得像地獄閻羅,他起身時那冰冷兇殘的眼神,似是與她有著深仇大恨,要將她撕碎瞭一般,她身子一個哆嗦,癱軟在地,一時竟爬不起來。
“冷炎。”宗政無憂眼含殺意,語氣陰冷道:“帶她出去,本王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女子瞪大眼睛,心中驚駭無比,他自稱“本王”?剛才九爺喚他“七哥”?難道他就是……?她知道自己完瞭。剛想開口求饒,一隻手先一步點瞭她的穴道,冷炎提著女子的衣領,迅速地出瞭無憂閣。
宗政無憂的手握得很緊,指尖青白,手上青筋畢現。他閉上眼,那纏繞他多年噩夢之中的不堪片段,在他眼前不斷閃現,怎麼也擺脫不瞭。他臉色漸漸蒼白,推開窗子,使勁兒地仰起頭,大力呼吸,心口還是窒悶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死掉。
風穿過他的身子,燈光明滅不定,照著他的背影,蕭瑟孤單。
站瞭許久,木然地出瞭門,朝著地下寒室行去。鳳眸緊閉,盤腿坐在寒池之中,雙手掌心相貼,平置胸前。水面寒氣如霧,即便有夜明珠的照耀,依舊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
運氣凝神,身體的不適感加劇。他眉頭緊皺,同是女子,為何帶給他的感覺相差如此之大?茶園中,與那名女子的親吻,不但絲毫沒有厭惡,反而會覺得愉悅!她究竟有何不同?難道他……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