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手機,回復:“好。”
鄔遇很快回復:“那晚點我來接你。”
我想瞭想,說:“晚上我請你吃飯,你都請我好幾回瞭。”
他回瞭個“行。”
我忽然意識到,現在發生瞭什麼事。所以這算是我和鄔遇的第一次約會麼?彌補在船上未完的那一次。
我跑到衣櫃前,翻瞭半天,最後目光落在那幾條小短裙上。我想起有好幾次我穿得清涼一點時,鄔遇看著我的眼光。
那是壯魚說的,想把我吃下去的眼神嗎?
心跳得好不安穩。我拿出條深藍色的小短裙和一件T恤。還要去理發店洗個頭,最近老子風裡來雨裡去,腥風血雨,陪著他跟個漢子似的,一點都不亮麗。再穿雙涼鞋,性感露骨點那種。
還要定間餐廳。不能太高檔瞭,那不是強調我現在和他的距離麼?可蒼蠅館子也不適合約會。我得好好琢磨下。還有什麼?
我想起他每次那仿佛要埋進塵埃裡的眼神,看不透的濃鬱眼神。還有很多時候,他疏離清冷的表情。我曾想問過他,他卻說:那就不要問瞭。
可是我想要知道,跟他有關的事。
一顆原本雀躍的心,漸漸變得沉靜。以前我隻是搜索過鄔遇的信息,一無所獲。
我坐到電腦前,輸入一個名字:
鄔妙。
——
暮色剛剛蔓延的時分,鄔遇在樓下等我。一人一車,一支煙。我走近瞭發現,他也換瞭件幹凈T恤和牛仔褲,頭發也洗得幹幹凈凈。頭上的繃帶拆瞭,隻貼瞭塊紗佈。
看到我來,他熄瞭煙,把掛在摩托車旁的頭盔遞給我。
我說:“不想戴,好悶好熱。”
他於是又把頭盔掛回去,目光在我身上一掃。我故作不在意,可裸在外面的腿,頓時覺得有點熱。
他跨上摩托,我按著裙子也坐上去,熟門熟路地扶著他的腰。他竟躲瞭一下,我看著他T恤下隱隱露出的紗佈,反應過來,改為抓住他的背。
是那天朱仲昀劃的刀傷。
“好些沒?”我問。
“好多瞭。”他說,“去哪裡吃飯?”
我把手機上早就查好的地址拿給他看。他的記性真好,隻掃瞭一眼,點頭:“我知道在哪兒瞭。”
這一次,他的摩托騎得很穩也很慢,過瞭好一會兒,我們才到瞭餐廳門口。是傢不大的門臉,也有些年頭,但是裡面很大,搭瞭很多間小棚子。既接地氣又有私密空間,我為我的機智選擇感到自豪。
我們挑瞭間小棚子坐下。棚子是竹子搭的,清涼又別致。門口懸著紮染佈,跟外邊隔絕開。桌椅都是藤編的,摸著水潤烏亮。我拿起手機說:“我團個兩人餐啊。”
鄔遇點頭。
頭頂悠悠的一盞燈下,他那雙眼顯得越發的黑。黑發黑眸黑衣的硬朗男人,帥得真他媽迷離深刻。
等上菜的時候,我說:“身上傷口怎麼樣,讓我看看?”
我發誓自己說這話時,真沒有別的念頭。但他看我一眼,說:“你要看?”
這夜晚這樣靜美,讓我的心也變得很靜。是那種明明應該很亂,卻又偏偏靜下來那種。
“嗯。”
“過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