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譚皎,她滿臉通紅,靠在我胸口,一雙眼光芒流轉。而鄔妙坐在離我不遠的位置,沖我們做瞭個鬼臉,哈哈笑著跑瞭。
譚皎立刻從我身上坐起來,挪到一邊,說:“鄔妙推我的。”那一剎那我真的很不想放手,終究是忍住瞭。
我說:“她是調皮。”
八成是我睡著的時候,這倆姑娘在邊上鬧,最後把譚皎鬧進我懷裡。我倆都靜瞭一會兒,譚皎說:“你放心,我剛跟鄔妙說瞭,讓她下船後,給沈時雁打電話,就說是我朋友。沈時雁非常靠譜的,一旦對什麼事起瞭疑心,肯定會追查到底。多一個人保護鄔妙,多一重安全。”
我沒想到她會忽然說這個:“多謝。”
譚皎卻笑瞭笑,說:“謝什麼啊。”
我心中一動。隱隱感覺她此刻對我的態度,比之前幾天有所改變。不再冷若冰霜,仿佛已心無芥蒂,恢復瞭平日談笑自若的模樣。我不知道是什麼造成瞭她的改變,但這確實令我心中一直堵著的氣,似乎慢慢平瞭。
“鄔妙發現我抽煙瞭,要去跟我媽告狀。”我也說瞭句輕松的話。
譚皎微微一笑:“你活該!”
陽光照在我們身上,微風伴著湖水青草的氣息,輕輕拂過。我們都沒有說話。
“上船瞭——”導遊在遠處喊道。我們抬起頭,看到不少人已經回到船上。而鄔妙不知何時,也已站在甲板上,朝我們拼命揮手。但還有一些人,停留在岸上。
我站起來:“走吧。”
“嗯。”譚皎也站起來,嘴裡卻“噝”瞭一聲,低下頭。我也看過去,發現她的腳踝處劃破瞭一道小小的血口,還有些泛青。
譚皎說:“可能是剛才鄔妙推我時……撞到石塊上瞭。”
我立刻說:“我看看,你坐下。”她“哦”瞭一聲,依言坐下。我蹲在她面前,忽然一怔,想起曾經,不,是未來。一年後我們重逢時,她也是這樣坐在小操場邊,讓我看她腳上的傷口。
明明沒過多久的事,想起來卻恍如隔世。她也許也想起瞭,低下頭,那樣子有些沉默。
我拿起她的那隻腳,看瞭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女人的腳趾,卻輕輕在我掌心,蜷縮瞭一下。於是我無法不註意到,掌中的形狀。她的腳掌白皙窄瘦,連腳底都很白,白裡透紅,透著女人特有的瑩潤。小小的腳趾,一顆一顆,卻肉乎乎的。
我握著,沒動。我們周圍什麼也沒有,隻有輕輕經過的風。
“疼嗎?”我問。
我不知道她是緊張還是逃避,那五顆腳趾,忽然同時輕輕蜷起,我竟下意識一把握住,抬起頭,看到她微紅的臉和微紅的眼。
“阿遇,疼。”她輕聲說。
我的心猛的一跳,喉嚨也有些發幹,不看她的雙眼,松手站起來,說:“忍耐一下,很快到船上瞭。應該沒事。”
她站起來,也不說話。
我們一起往船的方向走。過瞭一會兒,她卻幾乎是慢悠悠地說:“放心,我不會要你背的。畢竟男女啊……授受不親。”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