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衡宇淡淡一笑,優雅如常,翻開藍色封面的樂譜。
修長食指輕輕敲打著節奏,一下一下,無聲的曲兒飄在寂靜的空氣中,醞釀成久久不散、蕩起回腸的協奏曲。
沖出外的陽洛天砰地關上門,脫力似背靠著墻壁,長長吐瞭一口氣。五指成扇,簌簌往火辣辣的臉龐扇瞭扇。走廊銀柱子上,映襯著一個臉頰微紅、翩翩玉立的白衣少年。
我去,小白臉不就用常人的眼光正兒八經看瞭下你幾回,你丫害臊個什麼?小爺活瞭十八年,這張臉皮厚地幾百把倚天劍都刺不破,今兒小白臉一個溫柔的眼神怎麼就腐蝕你的厚臉皮瞭?
陽洛天抿嘴,凝想幾分鐘,後背從墻壁脫離出來,轉身大步朝著音樂廳跑去。
——————老紙是終於來瞭的分界線————————
肅穆莊嚴,古樸優雅的音樂廳。巨大的天拱流暢跨過大廳上方,輕柔白亮的光輝慢慢鋪灑到每一個角落,衣著華美的貴婦紳士們徐徐就坐。
每個人看起來都尊貴優雅,每個人言談舉止溫和有禮,一舉一動都透著貴族氣息。珠光寶色,香味彌漫。
陽洛天不喜歡這種氛圍,不是每個貴族都能如列衡宇那般,超出浮華純凈如深潭之水。陽洛天的觀眾席位,被詭異地安排在沉悶的音箱邊,一看就是有人故意折騰,把她扔在一個視線最差、噪音最重的地方看門。
懶得理會是哪個小心眼的人搞小手段,陽洛天慵懶而精明的目光四處流連,最後定定望著舞臺那方、天花板下的舞臺幕佈支撐架上……
那是為大型攝影錄像設備搭建的高架,也是幕佈架,居高臨下,窺伺千人大場的高端設備。
兩分鐘後,支撐架邊沿便出現一道白色身影,和銀色架子混為一體。她軟軟趴在長架上,低頭俯視華美絢爛的舞臺以及幾千就坐的觀眾。
二十米的高空,稍不留意就可能翻滾下去。而陽洛天愜意舒適地趴在最佳觀眾臺上,大有“一覽眾山小”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然銀色鐵架冰涼涼的,通風口不斷流動著涼風,陽洛天縮縮脖子,將身上的白色西裝緊緊裹在身上,自豪感瞬間被澆滅個七七八八,高處不勝寒……
至於開幕式大使、聖華貴族學院宋大校長是怎麼介紹賽事的重要性、怎麼強調音樂對人的可持續發展,陽洛天迷迷糊糊聽地直打呵欠。
開幕表演是聖華第一樂隊,蒼穹樂隊的主場。
喬英宰撥動吉他琴弦,宋薈喬天籟般的嗓音流水似流淌在整個音樂廳。陽洛天耳根子一動,低頭看瞭看燈光匯聚下那抹仙女似的身影。白紗裙雲朵似飄動,墨色綢緞般的長發柔柔搭在肩上,亭亭玉立,嬌媚可人。
仙女一樣的姑娘,歌聲動人,陽洛天卻怎麼也看不起人傢宋薈喬美人。
你丫再漂亮、再會唱歌又怎樣?小白臉還不是一樣把你當路人甲!
不過認真起來的小喬真帥,陽洛天瞄瞭喬英宰好幾眼。他一身正裝、頭發也梳理地整整齊齊,頭頂一撮兒黃毛服服帖帖搭在腦後。專註地撥動吉他弦,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是罕見的認真。
開幕表演結束,20米高空的陽洛天早已經睡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