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聲雷,轟炸在某人腦海。
屋內保持著長久的沉默,宋浩瀚幽藍空曠的眸子劃過難掩的詫異之色。陽洛天的臉色完全不似說謊,單單薄薄、臉色蒼白,仿佛隻要輕輕一觸碰他的臉頰,那雙眼睛就能溢出水漬來。
耳畔悄然響起雨夜,那渾身濕透的少年難掩的嗚咽哭泣,蜷縮著身子,在陌生的副駕駛座裡毫無顧忌地大哭大叫。宋浩瀚的心,被無形的手攥著攥著,陌生冰涼的痛意悄然而生。
好像自己放在心頭的玩具,隻能自己玩弄的玩具,有一天居然跑到另一人處安傢。
“……我那位所謂的弟弟,被小天天你看上瞭。”聲音低沉綿長,餘音拖著長長的調子百轉千回,似聽到天大的笑話。宋浩瀚垂眼,眼前的陽洛天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敢說敢言,臨走前的決絕昭然若揭。
宋浩瀚依稀記得,陽洛天在聖華校園圈混的風生水起,憑著漂亮的皮囊和偏偏紳士風度四處招搖、收割大片大片的少女心。雖然也有關於其好男風的坊間傳聞,不過宋浩瀚絕不認為這少年會是個……gay……直覺而已。
陽小哥悶悶不樂,折耳貓似耷拉著腦袋,蔫頭蔫腦:“是挺喜歡他的,得得~和你這種冷血的人也說不清楚。”想瞭想,又頗為無奈的補充道:“等你哪天喜歡上一個男人,費盡心機給他做瞭個滿漢全席,結果特麼那混球居然告訴你他已經出傢瞭。相信你就會理解小爺的感受瞭。”
那語氣,頗有一種看破紅塵、包含滄桑的通透。陽小哥就差穿著袈裟、拿著佛珠,口頭念一句阿彌陀佛。
宋浩瀚:“……”
屋子裡的氣息驀然詭異,宋浩瀚動動猩紅薄唇,吐氣如蘭,忽的湊近一臉滄桑的陽洛天。奢靡香氣淡淡縈繞,陽洛天皺著漂亮的小眉頭,不大習慣眼前放大的一張妖媚之極的臉。
“小天天,既然你知道我喜歡男人,為什麼還要往我的床上躺?”
冰涼的手指頭,混合著人妖低迷的氣息,陽洛天雞皮疙瘩直落、惡寒地往床沿縮瞭縮,滿臉嫌棄地甩去眼神冰刀子。
心頭滾過一萬隻草泥馬,她怎麼就忘瞭,宋浩瀚那丫聞名於世的不隻是他人妖似卓越的外貌,同樣還有他頗為坦誠的性取向——典型的gay。
見陽洛天死屍一樣的臉終於有瞭變化,宋浩瀚心情稍霽,愈發地生瞭戲弄之心。一個靈氣十足的陽洛天,遠比喪屍臉的狗屁失戀者好得多。列衡宇這不近人情、不食人間煙火的怪胎,怎麼值得自己可愛的玩具傷心落淚?
於是乎,宋浩瀚冰涼的手指頭愈發不老實,瞳仁裡緊緊裹著被子的陽洛天,心頭湧起有撕開那層被子、一窺陽洛天白生生身軀的沖動。
“我是喜歡男人,尤其像小天天這種一看就讓人食指大動的男人,特別讓人有征服的沖動之感。”
(作者插話:有個噩耗,下一章陽小哥要走瞭;還有個噩耗,馬上就知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