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陽洛天的父母,列衡宇從未將這兩人納入婚禮考慮行列。
對親生孩子不理不問幾乎十八年,讓他的洛洛遊離在親情之外苦澀瞭十八年,這樣的嶽父嶽母著實讓列衡宇不喜。
雖然他列衡宇幼年不幸喪母,被迫離開宋傢,但至少身邊有坤叔和列傢長輩細心關照,還能有幾分溫暖留在身邊。
陽洛天撓撓腦袋,臉上偷偷染上幾分紅暈,故作正經地咳咳嗓子:“我師父她歷來挺忙碌,職業也挺隱秘的……”
“什麼職業?”列衡宇頗有幾分感興趣,凝神想瞭想,“依照你的身手推測,他應該是從事軍職、保鏢或者剛性體育運動方面職業的男人。”
陽洛天特別不自在地摸摸鼻頭,眼珠子咕嚕咕嚕四轉,瞧自傢小白一臉興趣模樣,暗自嘖舌:“咳咳~那個小白啊,我師父她是個女的……”
列衡宇:……
列大神眼前不自覺浮現出一個渾身肌肉疙瘩、八塊腹肌面色狠辣的中年拳擊女人模樣。能教出出如此剽悍的徒弟,這個女師父必定不簡單。
“結婚還有半年,我再私下找師父談談,她應該空地出時間。”
早餐在你一句我一句的嘮嗑中終於結束。
陽洛天試圖幫忙刷碗,被列衡宇一臉嫌棄地扔在客廳沙發上,自己則賢惠地回廚房收拾碗筷。
“收拾一下,等會和我去東郊列傢莊園。”廚房裡傳來列衡宇清淡無波的話。
在沙發上軟趴趴躺著的陽洛天腦袋一個激靈,腦子裡迅速做出推算:
東郊——列傢——莊園——陵園。
小白要帶自己去列氏的陵園?面見列祖列宗?
陽洛天揚起嗓子問瞭句:“小白,語嫣阿姨喜歡吃什麼啊?等會咋們順路給她捎點。”
廚房裡的列衡宇,露出清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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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您和莫風少爺該吃早餐瞭。”
老喬輕聲扣門,良久無回應。老喬面露擔憂,從知道陽小爺要和那位訂婚的消息後,少爺整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死氣沉沉。而昨夜,莫風少爺不知受瞭什麼刺激,半夜跑到喬宅,兩個大男人哭哭笑笑,誰也不肯見。
“少爺?我派人把早餐送進來,可好?”
依舊沒有得到回復,老喬微嘆一口氣,打開門,指揮女傭們將早餐一一送進去。
屋子裡輕飄著淡淡的酒氣,老喬皺眉,目光落在微閉的臥室。印象裡的少爺,品行端正、作風優良、陽光爽朗,鮮少喝酒過度。
看來這次陽小哥的訂婚,對少爺打擊頗大。但願一次宿醉,能夠讓他正視現實,畢竟喬傢唯一繼承人未來的路,還很遙遠漫長。
老喬帶著傭人們悄悄退出去,一切又回歸寂靜無聲。
臥室裡,莫風裹著張毯子,蠶繭似在縮在屋子角落裡沉睡。而紅著眼珠子的喬英宰痛苦地揉著太陽穴,一股子深沉的睡意慢慢湧上心頭,促使他眼皮沉重,終於合上瞭眼睛昏睡過去。
明天……她十八歲瞭。
陽臺上擱著一隻空空的玻璃酒瓶,清晨初陽灑下細膩的陽光,那隻玻璃酒瓶晶瑩剔透,卻是莫名地寒光四射。
忽的一陣猛風灌瞭進來,雪白的窗簾紛飛飄灑,像極瞭送喪時人們扔向天空中的白色紙錢花。
那隻玻璃酒瓶不堪風力,左右搖晃著,啪地從陽臺滾下,碎成一地刺亮的玻璃渣……
(作者滴話:酒瓶碎裂,白色紙錢。這是隱喻,主角們將會面臨生離死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