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著磊的那把刀,那把曾經為我揮動過的刀。我很暈血,可那天我沒有,我怕我倒下去就再也看不見他瞭……
一天又一天,磊好像不知道這個傢一樣。我每天都站在這邊的窗口看著他,看著他在工作室裡與各色的小混混打交道,有幾次他們都打瞭起來,可是他好像從來不會敗。他出拳的姿勢帥極瞭,孔武有力。可是有時候他也會受一些輕傷。那些傷,好像刻在我的心上一樣。我唯一能做的隻是捏緊瞭拳頭啜泣。
我根本料想不到春節後磊過去對面樓工作室會是我們之間災難的開始,或許這是我與他之間緣分一開始就有的宿命。直到那一天,我看到瞭我無法想像的一幕。
那是個飄著微雨的黃昏,我午睡起來就覺得天氣悶熱難耐,這是黃梅雨季早到來的候癥,從房子的每一塊木質板壁和箱櫃裡的每一塊衣料上,我都能聞到一股久違的植物氣味,那是早上我從花市裡買回來想插在花瓶裡做景的白蘭花所散發的酸型花香。。我午睡起來就把自己拖來的衣櫃箱子打開,試穿著裡面的每一件夏天的衣裳,最後我穿上瞭一件無袖的紅底白花旗袍。我坐在床沿上擺弄腦後的發髻,我在發髻上插瞭一朵白蘭花,對著小圓鏡照瞭一會兒,又決定把頭發披散下來。我坐在床沿上滋滋地梳著彎曲的長發,我看見黑色發絲從木質梳子間的縫隙滑過,一次又一次的重復過後,我覺得無聊極瞭。雨季總是使人的心情煩躁不安,那些在墻下見雨瘋長的青苔似乎也從四面八方朝我蔓延上來,覆蓋瞭我百無聊賴的心情。
街上很潮濕,雨天裡街道的人跡總是稀少的。偶爾路過的人沒有人註意到高在七樓的我站在窗前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城市垃圾零亂落在道路的水窪中,落在陰溝和垃圾箱旁。這場霏霏細雨時斷時續地下瞭很久瞭,直到磊騎著摩托出現在樓下街巷口,我渙散的精神才有瞭凝聚的焦點。磊把摩托停在瞭這邊樓下,然後進瞭對面五樓的工作室。
沒多久,一輛出租車出現在小巷口朝這邊駛過來。它停在樓下,一個女人從車裡出來。她戴著大大的墨鏡,咖啡色的佈裙子,襯托出豐滿而苗條的身材。她不像平日來找磊的小太妹,她身上有一種不一樣的氣質,那種氣質我似乎在公司年終酒會上的那個女人身上見到過,但我根本無暇去考慮這些。下車後她就進瞭對面大樓,我緊盯著對面樓磊工作室的房門。房門還是與我意願相違開瞭。磊對她的到來顯然有些意想不到,站起身過去與她招呼。兩人坐著談瞭一陣,突然那個女人說瞭句什幺,磊站起身搖頭。坐在對面的那個女人似乎很憤怒,發起瞭脾氣。接著,她突然倒在瞭磊的懷裡,吻住瞭磊的雙唇。她那雙纏在磊腰背上的雙手指甲似乎要掐到他的肉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