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會讓你付出生命的全部,不管明天。終點在哪裡,我們不知道。隻要飛向時間的盡頭,天空就藍得好像永遠都不會變黑。
“你怕嗎?”磊把著方向盤盯住前方問我。
“與你在一起,我什幺都不怕。”我淒然地微笑看著他。磊披散下來遮住眉眼的發梢顫抖瞭一下,他慢慢轉過頭看著我,然後一把摟緊我。面包車出瞭南城門,在城西空曠的公路上飛馳。每一輛從車旁經過的摩托都會讓我們如臨大敵,我總是神色不定地從反光鏡裡朝後面張望。在確信沒有摩托追趕我才略微放松瞭一些,順勢靠在磊的肩膀上,看著他把車開到最快的速度。磊在車穿越高架橋時按下瞭汽車裡錄音機的播放按鈕,裡面流瀉出來的是《The Sky's Memory》樂曲,依然是那樣的優美動聽,藍色的憂傷的旋律一時間車裡充滿瞭車倉,感染瞭我們的情緒,令我們沉默瞭下來。汽車飛馳過後流下的跳躍音符最終響徹瞭整個小城的凌晨天空。
雖然是凌晨時分,火車站還是異常地嘈雜骯臟,我皺著眉頭站在一塊沒有被人堆放行旅的地方擦汗。簡陋而擁擠的候車室充斥著傢禽、人體和劣質煙卷排放出來的怪氣味,我和磊掩鼻而過,磊讓我站在進站門口,他去售票的窗前買車票。我環顧較白天略顯空蕩的侯車大廳裡或坐或躺的人群,心裡異常焦急。突然,我看見那幾個穿黑衫的人在門外車站廣場一閃而過,我記得那是騎摩托追趕我們的幾個痞子。他們正朝我這邊過來,我大驚失色之下叫起來,朝磊所在的售票窗口跑過去。
突然,我感覺有人抓住瞭我的手臂,把我拖瞭回去。我掙紮著想逃出那人的控制,但那人不等我叫喊就一把捂住瞭我的嘴,把我拖進瞭旁邊的一排公廁房子的黑暗裡。我聽見耳邊磊的聲音,“噓,不要怕,是我。”我快要暈厥的頭腦才略微定瞭一些,但心還是突突突地狂跳。門外那些人穿黑衫的人不知何時來到這裡。現在他們撐著傘已經上到瞭廣場臺階。
“看到那棵柏樹沒有?”磊指瞭指廁所旁邊的那棵枝葉上壓滿積雪的柏樹,“他們不認識你,你先從樹那邊過去,我一會就過來。”說著,他推瞭我一把,我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無奈之下隻好踉蹌著腳步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掩到柏樹後面,在確信那些人沒有往我這邊張望的情況下,我疾步跑回車上。驚魂未定之下,我朝磊所站的方向揮手,希望他盡快過來與我離開此地。
在搜瞭一遍售票大廳沒結果後,那幫人就蜂擁進瞭侯車室。沒等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幹凈,磊就從廁所陰影裡飛跑而出,朝我這邊奔瞭過來。他幾乎以光速沖進瞭我為打開車門的汽車,在幾十秒鐘內啟動瞭它,順車站廣場傾斜的地面呼一聲飛馳進莽莽夜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