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幫幫忙。”我用哀求的語氣對轉身上樓的那個女人說。“他掉進河裡快凍死瞭,我們隻是路過這裡的人。……”出於人慣有的某種消極悲觀的信仰,我開始對自己之前自以為洞悉常人都具有憐憫他人的觀點進行瞭否定。我失望地扶住磊轉身欲走,忽然那女人停住瞭腳步說,“他這樣出去,肯定會落下病根。”可能她僅僅出於女人慣有的惻隱之心,也可能是她覺得我真的孤立無援,又可能是我無助絕望的語調,最後令她決定幫助我。
“你們惹上黑社會瞭吧?”在前面帶路不停甩著手提包的那個女人冷不丁回過頭來看著我,問。“……”我遲疑瞭一下,點瞭點頭。“我就說嗎,大清早的一群瘋子嘰嘰喳喳地騎著摩托沿河岸街道走,原來他們是找你們。”她若有所悟地自言自語。“是的,我們惹上瞭黑道,他們一直追著我們不放,剛才他為與我藏在河床上,沒想到我腳滑把口袋裡的藥掉進河裡,他幫我撈藥才掉進水裡的……”我的話音未落,樓下街道上就傳來雜亂的摩托和汽車聲。我緊張地扶住幾乎歪靠在我身上的磊往樓上跑,心急慌亂沒有令我的動作加快反而因為緊張使我手足無措。那女人搖著頭退回來與我一起架住開始神智不清的磊往樓上急爬。
“你在這兒,臭婊子!”在那個女人的幫助下,我們好不容易才爬到她住宿8樓,我剛剛推開那扇緊閉的走廊木門,一個穿紅色大衣抱著嬰兒的老太太就迎面走瞭過來。突然,她朝我們咒罵起來,橫飛的唾沫星子噴在我的臉上。我皺著眉頭看著她從我身邊走過去。“待會吧。”妖艷女人沒有理會那個老太太的話,與我一起扶著磊往裡面走去。“她瞧不起我,卻又要我的錢。”從雜亂的傢具和人中間穿過,再轉瞭兩個彎,我們就來到一群正在打麻將的人前面。那些人似乎對我與磊的不速到來未加絲毫註意。也許,他們都把註意力集中在瞭牌局上去瞭。“我沒有暖氣,隻有衣服取暖瞭。”說著,她從胸罩裡取出一張一百塊夾在晾衣繩上,然後取下瞭幾件幹凈的外套抱住引著我往裡走。
“要不要嘗一下,很好吃的。”一個披散著頭發的老女人手舉玻璃瓶罐往我們前面送。“我叫她睡覺去,她老是煩著我。”妖艷女人拉著我們繞過瞭老女人的糾纏,繼續朝走廊深處走。再經過瞭幾個半開半掩的門之後,她把我們帶到瞭一個小房間。“這裡,”她把一個靠墻冰箱的門打開,指著裡面說。“這是用來躲避秘密警察的,你們進去吧。我幫你們出去看看情況。”
我貓腰爬瞭進去,才發現這個看似一般傢庭用品的冰箱裡面別有洞天。設計者匠心獨運,把冰箱後板拆除,然後把它鑲嵌進已掏空的厚厚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