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惶惶不安地打開瞭那封信,信首熟悉的筆跡映入瞭我的眼簾,磊,是磊寫給我的信!我全身立即顫抖起來,哆嗦著雙手急切地生怕讀錯,一字一字地讀下去:
“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理由。相信我愛你,盡管現在這樣說對你不公平。也許,沒多久你就會知道這所有的原因。當你接到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離開瞭小城。你看到的工作室裡發生的事情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目的隻是為瞭讓你離開……不要找我,我的通訊方式已經換成新的瞭,你也找不到我。等一切事情完結之後,我就會來找你,如果你願意,請再相信我一次,請等我三個月,我會帶著戒指來向你求婚。……”
我的手抖瞭一下,信箋如落葉般飄零落在瞭地上。驀然回想那個夜晚,我與磊逃亡去到廢棄垃圾場旁邊的平房時的情景。我禁不住伏在桌上大哭起來。為什幺?磊,難道你所做的一切傷害我的事情都隻是為瞭讓我離開你嗎?如果要我離開,你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幺一定要等你離開後才讓我收到這封信?難道你就不能在那個平房裡把它交給我嗎?難道你就不能告訴我所有事情的原因嗎?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瞭四月咖啡館,身後Halen大聲叫著我。但我好像沒有聽見一般,落拓地把自己匯入瞭街上匆匆的人流中。
三個月。
三個月以後,你是否能脫離那個圈子,幹幹凈凈地做人,像常人一樣工作、生活?你欠我一個理由,一個解釋,一個承諾,一個婚約。
好吧,磊,你傷害過我,但我願意再等你三個月。你說過的,你會清楚的告訴我所有事情的原因,我一直在等……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夏天的酷暑仿佛對我沒有瞭作用,我整天貓在傢裡翻閱本地報紙和北京乃至全國各省的報紙,但磊好像是人間蒸發瞭一樣沒有給我任何音訊。炎熱的小暑那天中午,我在山東省報和本地報紙新聞裡看到瞭一則相同的新聞,那是一條報道小城一位臥底警察在追緝過程匪徒過程中死在火車上的消息。我像平時一樣,並沒有留意這則小新聞,直接跳過去翻閱其他報紙。我怎幺也沒想到,那是一則對我來說是至關重要的新聞,可當時的我仍然以為磊會回來,回來兌現他的諾言。
在無盡的等待中又過去瞭兩個月,秋天一轉眼就到來瞭。入秋後的小城特別讓人傷感,入秋後的小城似乎到處都有磊的影子,隨便一個地方都能勾起我的傷心記憶。爸爸依然忙碌於本職工作,隻是夏天開始,他就經常回傢來與我和媽媽一起吃飯。有時候他還試著與我聊天哄我開心。我不知道是什幺改變瞭爸爸,讓他如此溫情眷顧傢庭。在秋天到來的時候,我對自己說,再等一個月,再等一個月。於是,我又用瞭一個月的時間慢慢地等待,慢慢地絕望,就好像在慢慢地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