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7)恢復記憶
另一邊的山野裡,穆樂被遠安拖進瞭山洞,推到角落裡。
遠安也不嫌棄,幾下子用雜草鋪出一個小窩。
穆樂看她那樣子更是心裡沒底,直往裡面躲去,遠安拍拍手,忽然猛撲上去,與穆樂緊緊地抱在瞭一起,半晌沒動,閉上瞭眼睛不久竟發出瞭輕微鼾聲。
穆樂推醒遠安,輕輕問:你幹嘛?
遠安半睜著眼睛:洞房啊。
穆樂問道:洞房就是這麼洞?
遠安直起脖子:否則怎樣?洞房不就是兩個人在一張床上躺著,一起閉眼睛睡覺嘛。
穆樂低著眼睛試探著:然後呢?
遠安道:然後就等著生小孩子唄。快點睡吧,睡瞭咱們就是真夫妻瞭,你可真是,吵醒我幹什麼。
遠安說罷閉上眼睛,下巴墊在穆樂肩頭,氣息呼在他臉上,味道香甜無比,甚是性感可愛。
穆樂緊張起來,舔舔嘴巴:哎哎
又幹嘛?
穆樂輕聲說:洞房不是這麼洞。
遠安把他下巴扳過來:你竟知道?
穆樂是認真的:你忘瞭?狗兒曾把春宮圖放在我柴房裡,你發現瞭還把我給打瞭。
遠安坐起來思忖:是有這麼一回事兒。那春宮圖,你仔細看過瞭?
那倒沒有,不過掃一眼也夠瞭
怎樣?
穆樂道:得先脫光瞭衣服。
遠安:哦然後呢?
穆樂:然後緊緊貼在一起。
遠安:然後呢?
穆樂:然後再睡覺。
遠安轉頭想想:對,應該是這麼回事兒。我在市井上轉悠,聽那些不體面的婆娘與漢子開玩笑罵罵咧咧地時候似乎也說過。你不說,我倒忘瞭。
遠安回頭看看伸手去脫穆樂的衣服:來吧!
穆樂遮擋瞭幾下:別,別慢點,慢點
遠安氣壯山河:什麼別,快瞭慢瞭的,還由得瞭你?
穆樂推擋之中,頭撞在墻上,疼得夠嗆。
遠安不管不顧,仍在解他衣服。
穆樂還在推搡,遠安拿起酒壺狠狠地喝瞭一大口,捏著穆樂的下巴,嘴對嘴地給他灌瞭一大口酒。
酒進瞭肚子,帶著遠安熱乎乎的熱度,她就再也掙脫不開他瞭穆樂再不肯放她離開,隻穩穩當當地銜住她唇,小舌頭往她嘴裡面去,她怎麼這麼可愛呀,她怎麼這麼好吃呀?我可得把她好好的吃掉,我可再也不能讓她走瞭,穆樂再也不管不顧,七手八腳地就脫瞭兩人的衣服,把赤裸的遠安好好地抱瞭滿懷,肌膚相貼,撫摸著,摩擦著
遠安不勝酒力,一口就醉,被穆樂小犢子親瞭個通透,摸瞭個徹底,自己也不知道碰到個什麼硬嘟嘟的東西,還熱乎乎的,弄得她也熱乎乎的,暗自歡喜起來,出瞭哼哼唧唧的動靜,還想要的更多,穆樂想要說話,離瞭她的唇,不舍得她鼻子,就貼著她鼻尖兒說:我,我想起來瞭
遠安
就想讓他親著,抱著,不想要他說話,胡裡八圖地說道:想起什麼瞭?
穆樂輕輕地好似說咒語:想起接下來要做什麼瞭
遠安閉上瞭眼睛,嬌滴滴:那還不快點
她隻覺得身上一冷,穆樂把她松開瞭:不行。這是大事情。
我要問你一句話,你可要老實回答,不許撒謊!
遠安裹瞭袍子:你好囉嗦。
穆樂抬起她下巴:你跟我洞房閉上眼睛幹什麼?你心裡面想的是誰?
遠安咬著嘴巴半天,仍然閉上瞭眼睛:不回答行嗎?我不願意撒謊。
穆樂想瞭一會兒,明白瞭她閉著眼睛,又不想撒謊,她想的是趙瀾之!
穆樂終於惱羞成怒,一秒鐘都沒耽擱,扔瞭遠安就穿衣服。
遠安著急:幹嘛?幹嘛?
穆樂恨恨:我走!
遠安揪住穆樂:往哪裡走?!
穆樂:離你遠遠的,再不看見!
遠安還在抓他:不行!我說不行!
穆樂推開她:不行也得行!我不是你奴才,你別想再管著我!
遠安大怒:對呀,我怎麼忘瞭?!你不是我的奴才瞭!是我請求天後把你的賤籍取消,是我給瞭你自由!怎麼著?過河拆橋呀?口口聲聲地說為瞭我什麼都能做,讓你辦這麼一點兒事情就這麼唧唧歪歪!
穆樂理直氣壯:一點兒事情?你要拜天地,我跟你拜!你要洞房,我也跟你洞!可你腦袋裡面想著
別人!你想著趙瀾之!我受不瞭這個!你這是罵我,是侮辱我,輕賤我!
遠安輕輕一笑:那你可錯怪我瞭。我沒想著這個趙瀾之!我想著一樁事情!我想著呀,我怎麼這麼糊塗,天後問我跟星慧要什麼的時候,明明是我先說,可是我怎麼就犯瞭糊塗,替你說話瞭?我要是先說我要與趙瀾之成親,今天哪裡還用得著你!
穆樂怒極:你你說什麼?
遠安本來心情不好,可是剛剛被他撩撥得興起,此時被他拋下,無比失望,此時就是撿最難聽的說:我好後悔呀!我就不該替你說話!我就該跟天後討瞭趙瀾之!你,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蠢奴才!
穆樂搖著頭難以置信:葉遠安,你太壞瞭。我,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遠安忽然叫住他:等等。
穆樂站住腳。
遠安走上前,接近他,穆樂以為遠安要親他瞭,誰知道遠安恨恨咬住穆樂的肩膀。
直到出血。
穆樂吃痛,齜牙咧嘴地,卻生生忍住。
遠安松口:男人!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趙瀾之娶瞭別人,你呢,扔下我要走!哈哈哈哈,走吧!你們都走!我才不在乎呢!你記住,是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穆樂轉身飛跑而去。
遠安回到遠處,大口喝酒,躺在地上睡著瞭。
一大片烏雲遮住瞭月亮,要下大雨瞭
雨勢來的兇猛,大雨瓢潑,穆樂在曠野中狂奔。
雨水澆
在他肩膀上,疼得鉆心,掀開衣服一看,裡面被遠安咬出來的傷口流血。
穆樂惱恨地,想著拜天地時,遠安口口聲聲要報復趙瀾之的話,想著肌膚相親時,他一直閉著眼睛,想著她對自己破口大罵,叫他是蠢奴才,穆樂痛苦無比,滿臉是淚:我就不該回來,我就不該回來再見她!
天樞在城裡逛瞭一宿,下大雨的時候回到浮屠塔內,童子們上來報告:國師回來瞭。天後今天派瞭人來,催促破譯三藏佛珠的事情。
天樞道:你們怎麼回答?
我們照您說的答話,說國師您每日不得閑,專心致志破譯佛珠呢。
天樞點頭:嗯,聽話,答的好。
天樞登塔,經過重重機關,在水圍的洞室裡看見懸浮在半空中的三藏佛珠。
跟在後面童子們好奇地:國師呀,都說這三藏佛珠上記載瞭天竺國的奇異法門,可以克敵制勝,一統天下,那前任天橋國師僅僅是從上面破解瞭若幹小小信息,就為天帝和天後制造瞭精致的武器,如今這些珠子在您的手裡都全瞭,您怎麼還不趕快給天後弄點東西出來?讓咱們也見識見識三藏佛珠的威風呀。
天樞道:你們還小,你們懂什麼這秘密破譯出來,就像打開一個裝滿瞭魔鬼的盒子,生靈塗炭啊
童子們噤聲,再不敢多言。
天樞道:行瞭,留我自己在這裡,你們走吧,
去睡覺去吧!
是
夜空中電閃雷鳴。
大雨瓢潑,渾身濕透的穆樂莽莽撞撞地躲進破廟裡。
一下閃電,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穆樂警覺起來,又是一個閃電,人影顯出全身,穆樂驚訝:是你?貞貞。
霍都山下曾有半粒丸藥救瞭他一命的貞貞看著穆樂:是我。
你怎麼在這裡?
自霍都山一別,我等你很久瞭。
穆樂看著她:謝謝你,謝謝你之前給我服藥,救我性命。眼下是是找我有事?
貞貞上前:對。很重要的事情。
穆樂一凜,仿佛預感到瞭什麼:做什麼?
帶你回去。
帶我回去?
去什麼地方?
貞貞笑瞭:你可聽說過這樣一個詞:火樂的托托。
穆樂狐疑地:你,你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你也知道?
這句話的意思,我等會兒會告訴你。讓我先來說說你的事情,你看對不對。
貞貞緩緩道:從前的事情你不記得瞭,睜開眼睛就在籠子裡被人買賣,力氣大,可是手腳笨拙,被人打被人欺負,被人當奴隸。
貞貞一步一步走向穆樂:可是你身上有一些奇怪的東西。比如你靈巧,蹦的很高。打架的時候,你很快就會學會對方的招式,你進步很大,但是你沒有師傅。但這些還不是最奇怪的。
穆樂緊緊看著貞貞:你還知道什麼?
貞貞微笑著:最奇怪的是你經常看見另一個自己,那個人不是奴隸,是個在沙場上驍勇無比的猛將。一個人能殺死成百上千的敵人。
飛來的箭在他的眼裡像被風吹起的花兒一樣慢,你的動作那麼快,從容地能攔住所有的箭!
貞貞:這就是為什麼,在霍都山你能夠以一人之勇殺敗瞭無數官軍的原因!你原本就不是跟他們一樣等閑的常人。你是天生的戰士,你不懼怕疼痛,而且你的身體神奇又蠻橫。
貞貞慢慢逼近穆樂,一邊說話一邊從背後抽出刀來,一刀劃在穆樂的肩膀上,穆樂吃痛,低頭一看,被劃傷的皮肉瞬間愈合:你從不怕受傷,你的傷口瞬間就會愈合!
穆樂大駭:你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我的事情?我,我是誰?
貞貞霎時滿眼是淚,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穆樂:您是您是昆侖國的皇子阿嬰。我是您的仆人,貞貞。
穆樂難以置信:你說什麼你說我是皇子?昆侖國的皇子?
您身負使命來到洛陽,經歷劫難,忘記瞭自己是誰。霍都山,您被巨石所傷,幾乎喪命,我用帶來的藥物讓您生機回轉。但那並不是您劫難的結束。如今,一個人讓您徹底傷瞭心。現在,您服下這剩下的半粒藥丸,就會想起自己過往的一切,恢復皇子阿嬰的記憶。
穆樂接過藥丸,放在手裡,端
詳著,猶豫著,要忘記自己過往的一切?那遠安呢?也要忘瞭嗎?
貞貞勸道:服下它吧,您原來就是昆侖國尊貴的阿嬰皇子,為何要留在大唐做奴隸,受委屈?那些羈絆,舍棄它們吧!
穆樂沉吟,終於毅然決然地吞下藥物。
夜空電閃雷鳴。
穆樂的身體如同被雷擊中一樣抖動,無數的畫面飛一樣的閃過:叢林裡出聲嚎哭的嬰兒,策馬奔馳的少年,他在沙場上殺人無數,他騎在大象上被人們歡呼
穆樂忽然倒在瞭地上。
同一時間,山洞裡的遠安,翻瞭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同一時間,浮屠塔內的天樞,正在寫字,狂風大作,把他的紙張吹亂。
倒在地上的穆樂慢慢起身。
此時的他仿佛變成瞭另一個人,面目冷峻,脫胎換骨,看著跪在那裡的貞貞:起來吧,貞貞。我告訴過你,你是我的仆人,也是戰友,不用雙膝跪拜。
貞貞起身,欣喜無比:皇子可終於想起來,那火樂的托托究竟是什麼意思?
記得,當然記得!他簡單利落地命令,現在,我們就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