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九點三十分左右,NB的幾位探員聚集在皇後大道的蘭桂坊酒吧街執行任務。
夜味甜濃不說,偶爾有一扇門被打開,充滿搖滾氣息的勁爆音樂就會如洪水猛獸般咆哮而來。與之相伴的,還有香檳、可樂和化妝品的味道,中間又摻雜瞭各種女孩子的笑聲跟尖叫,光聽著都令人心神蕩漾。
程天帶著趙盈盈和許修平,偽裝成閑聊的路人,已經在街上等候多時。
過瞭一會,一個身材高挑的長發女孩踢踏著高跟鞋吧嗒吧嗒地從他們身邊走過,拉開一間酒吧的玻璃門走瞭進去。
“喏,目標來瞭。”程天天生一副過目不忘的本事,一眼就認出來瞭吳嘉雯。
“這麼黑你也能看見?”趙盈盈一臉懷疑地噘嘴問道。
“當然能,不然點做你阿頭?”程天揚瞭揚頭,雙眼隔著玻璃窗,緊緊地盯著嘉雯的一舉一動。
酒吧裡,吳嘉雯走到一張桌邊,跟兩個已經到瞭的女孩打過招呼,就直接坐瞭下來,然後向Waiter點瞭單。
許修平一直聚精會神的盯著酒吧內的情況,神情凝重地說:“這兩個女孩子剛才都嗑瞭藥,紅衣服的那個身上還裝瞭粉,現在行動應該會有收獲。”
此時的趙盈盈已經等不及瞭,反問程天道:“阿天,我們現在進去抓人?”
程天仔細掃視酒吧內的情況,搖搖頭說:“再等等,看她會不會吸先。”
許修平則笑著說瞭一句:“我同你賭一百蚊,她絕對不會吸。”
程天聽罷頭也不回地罵道:“我又唔傻,鬼同你賭。”
此刻的酒吧裡,已換成輕柔的音樂與燈光一起流淌,營造出一種微醺的氛圍。
吳嘉雯的心情其實並不好,Mandy的死對她觸動很大。她旁邊穿黃衣服的Coco看她臉色很差,忍不住去拉她的手,低聲勸慰道:“Man姐,Mandy嗰件事純屬意外,大傢都唔想咁,你咪難過瞭。”
吳嘉雯一臉悲傷地搖搖頭說:“但那天是我們約她出來夜蒲,所以我心裡很愧疚,原來吸毒真的會死人噶,你哋千祈唔好吸啊!”
Coco和Kiko互相對望一眼,紛紛表態道:“Man姐,你放心吧,我們絕對不吸。”
三個人就不再說話瞭,各自吸著雞尾酒。
程天在外面等瞭一會,始終沒看到吳嘉雯吸東西:“行動,務必人贓並獲。”
於是由程天負責帶隊,各自掏出瞭警官證掛在胸前,推開門依次走進酒吧。
Coco和Kiko的位置正對著門口,一眼就看到三個戴著警官證的人走瞭進來。
二人心裡有鬼,立刻站瞭起來。吳嘉雯奇怪地問:“你們怎麼瞭?”
Kiko神色慌慌張張地對吳嘉雯說:“Man姐,我要去一趟洗手間。”
Coco連忙接過話頭繼續道:“Kiko,我同你一起去。”
二人說完,便一把抓起手袋匆匆向後門跑去。
程天這個人天生就比較眼尖,瞥見瞭Kiko逃走的時候,有一包東西從她手袋裡掉瞭出來,正好落在吳嘉雯的腳邊,於是輕輕拉住正要追過去的修平。
此時吳嘉雯正好一低頭看到瞭腳邊的小包,本能地伸手撿瞭起來。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有人說:“小姐,別動。”
吳嘉雯慢慢轉過頭,就看見兩男一女帶著警官證站在自己的面前。
程天故意咧嘴對她笑瞭笑說:“警察做嘢,例行檢查。”
吳嘉雯一下子認出面前的人來,驚喝道:“又系你?”
許修平從程天身後探出腦袋來,笑著跟她打瞭個招呼:“我哋真系有緣。”
吳嘉雯聽著想起泰國的經歷,便火上心頭罵道:“大晚黑撞鬼,真系冤傢路窄!”
於是NB的警員把吳嘉雯請回瞭警局,現在有三個人坐在口供房裡,當事人吳嘉雯則一臉不耐煩地在接受許修平盤問。程天則一邊嚼著薄荷糖,一邊倚著桌子聽二人的對話。
許修平一邊進行記錄,一邊問:“我再問多你一次,你嘅貨從邊弄嚟嘅?”
就聽吳嘉雯大聲說:“阿Sir,你都問過我八百幾次瞭,呢包貨唔系我嘅,我剛撿起就被你們看見瞭。”
許修平耐心地繼續盤問:“你口口聲聲講唔系你嘅,嗰又系邊個嘅呢?”
吳嘉雯心中斷定K粉是從Kiko的包裡掉落到地,可她不想出賣自己的朋友,於是嘴硬道:“我鬼知啊,阿Sir,你在NB做嘢自然由你去查啦,我講你又唔信,還反過來問我?反正貨就同我無關啦,如果我有講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程天嚼著薄荷糖在嘴巴裡發出嗒嗒搭的響聲,然後突然插話道:“唉,吳小姐,香港政府講法律噶,就算你對天發誓,對你份口供依然毫無幫助。”
吳嘉雯簡直要被他氣哭瞭,破罐子破摔道:“你想要證據就去酒吧搜,調查一下吧裡的Waiter同客人,或者你去調監控也行。有證據你們不去找,特意抓我回來盤問,我懷疑你公報私仇,故意玩針對!”
程天一點也不生氣,笑嘻嘻地說:“事先聲明,我們警方辦案是照足程序瞭,吳小姐如果你條氣唔順,可以去警察投訴科Port我。我們都想證明你是無辜者,一陣間就帶你去驗下尿,順便去你屋企搜查。如果都沒發現吸毒的痕跡,你份口供可信度就會大大提高。”
一聽要到傢裡搜,吳嘉雯明顯緊張起來,用哀求的聲音說:“能不去搜我傢?”
程天故意指著吳嘉雯大聲說:“你心虛呀?那我一定要去瞭!我們會盡力搜索證據,證明你是無辜者,費時有人以為我對你公報私仇。”
吳嘉雯聽他這麼說,立馬變成一隻鬥敗瞭的公雞,身上的氣勢頓時全無。
兩個小時後,吳嘉雯的尿檢報告和搜查報告全部擺在程天的桌子上瞭。
程天瞥瞭一眼結果,跟自己預判的一樣,尿檢陰性,搜查也沒有發現。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響瞭起來。程天看瞭看號碼,抓起瞭電話,裡面立刻傳來一個年輕女孩甜美的聲音:“阿哥,今晚早點返來食飯,老佛爺煲瞭好多你最鐘意飲噶湯。”
程天臉上不由自主地洋溢起瞭溫暖的微笑,打電話的人是他妹妹程雅詩,但嘴上依然隻能說:“知瞭,不過我今晚加班,你同阿媽先食啦。”
這時許修平剛好推門進來,聽到他講電話,故意大聲喊:“雅詩,伯母嘅湯留一份畀我。”
電話那邊的程雅詩立刻笑瞭起來,仿佛聽見許修平的聲音很開心那樣。
程天直接白瞭許修平一眼,又匆匆關照瞭妹妹幾句,掛瞭電話,回頭指著許修平說:“喂,湯大把夠你飲。不過你少同我妹講嘢。”
“Yes,Sir!”許修平自然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他把手裡的一份File遞給瞭程天,“我又查瞭一遍吳嘉雯的資料,佢老豆叫吳東財,曾經為合聯社做過事,後來因為販毒被逮捕,直接死在瞭牢裡。這些舊File很多都沒有整理成電子版,能查到的就隻有這麼多。如果需要,我再去翻翻檔案袋。”
“有點意思。”程天翻閱完整份檔案,最後丟下一句,“修平,你不用查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