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特別火熱,仿佛能用火機把空氣點燃,連人的心情也開始變煩躁。
恰逢午飯時間,警署樓下的冰室裡,吳嘉雯點好瞭飲料跟點心,正在等程天下來。
過瞭一會兒,程天神色匆匆地進入冰室。他環視瞭一眼,快步走過來坐到吳嘉雯對面,低頭看瞭看桌上有飲料、冰粉、叉燒包,笑著說道:“今天是什麼大日子,能讓你如此破費?”
吳嘉雯對程天是愛恨交加,可想到父親慘死,眼角又漸漸發紅,淚花不停閃爍。
程天看她雙眼泛,以為是工作上的事,他頗為關切地問:“太子欺負你瞭?”
吳嘉雯聽到這話心中又是一疼,可還要假裝害怕道:“太子叫我幫他散貨。”
程天大吃一驚,根本不敢相信,他追問道:“他們怎會無故逼你散貨?”
吳嘉雯早已背熟所有的臺詞,她整理好情緒,低聲抽泣著說:“因為上次你抓瞭Tank,那批貨的損失太子讓我賠,可我根本沒那麼多錢,如果我不散貨來賺錢還債,他就找人對付柏文。”
程天最怕女人在他面前哭,扯瞭張紙巾遞過去:“別怕,你的出貨時間是何時?”
吳嘉雯接過紙巾抹瞭下眼角,搖瞭搖頭道:“他們說讓我等通知。”
程天用手一拍桌子,惡狠狠地罵道:“死太子,回頭你聯系我,我會對付他們!”
吳嘉雯裝出喜形於色的樣子說:“多謝你。”嘴上雖如此,可心中的恨絲毫未減。
此時,郊外山上的一處樹林裡,太子身邊站著火雞跟俊軒,還有兩個馬仔在揮鋤挖土。
沒挖多久,其中一個小弟大聲喊道:“太子哥,有發現!”然後他蹲下身子,從土裡拉出一個黑色的皮箱來。韋俊軒快步跑過去奪下皮箱,直接將箱子給打開,結果裡面裝滿瞭美金。
太子瞧見綠油油的鈔票差點樂瘋瞭,但臉上還強裝鎮定:“Turbo,這怎麼回事?”
韋俊軒站起身子,走到太子跟前說:“太子哥,這些是菲律賓人的頭款!”
太子看瞭看那一箱子的錢,皺著眉疑惑地反問道:“為什麼會出現頭款?”
韋俊軒煞有介事地解釋道:“紋龍不懂英文,讓我跟菲律賓人約定兩次付款,先付四成,再付六成。當時我就懷疑不對路,原來他是私下裡加價賣貨,這些是他準備私吞的貨款。我跟他吵瞭兩次,就命令大熊暗地裡對付我,無奈之下我隻能把錢藏好,最終福大命大才死裡逃生!”
太子原本認定今次要大出血瞭,突然憑空撿回四成的貨款,可謂是喜從天降疑惑全消。他用力一拍韋俊軒的肩膀,大笑著道:“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向來對社團盡心盡力,今次更算有功無過,以後誰再敢對你說三道四,我太子第一個不放過他!”說完,他俯身從錢箱裡抓出厚厚一疊美金,全部塞進韋俊軒懷裡,“今次你九死一生,這些錢當獎勵你啦。”
火雞站在他們的背後,除瞭嫉妒之外還有些害怕,斜眼看看俊軒,不敢多言半句。
兩個小時後,韋俊軒獨自駕車趕到安全屋開會,結果他剛入屋氣氛就有點怪。
韋俊軒大馬金刀地坐在古Sir和程天對面,開始匯報重新打入合聯社的細節,唯獨省略瞭收美金的事。
古Sir見他志得意滿,忍不住皺瞭皺眉,但亦清楚他是死裡逃生,當UC也不太容易,他擺瞭擺手冷冷地說:“俊軒,既然事情解決瞭,你的臥底行動繼續。”
韋俊軒聽後壓不住心火,陰陽怪氣地說:“古Sir,全部都自然由你話事咯,當年你講過最多做三年,現在已經第四年瞭,你想繼續就繼續,一不高興就要開除我,你看我還像警察?”
古Sir知道當臥底不易,便安慰道:“俊軒,隻要你完成任務,我保你能升職!”
豈料韋俊軒聽瞭更生氣,冷笑連連道:“升職?你隻想靠我立功,我信不過你。”
古Sir陷入瞭短暫的沉默,不禁嘆息道:“唉,你也清楚,警隊有警隊的規矩。”
韋俊軒立刻拍瞭下桌子大罵道:“古Sir,你萬事都講規矩,等於推我去死!”
這次的會議註定不歡而散,古Sir獨自離去,程天跟俊軒在安全屋裡多坐瞭一會。
程天拍打著韋俊軒的肩膀,耐心勸告道:“俊軒,你要想清楚,現在你已經快走進核心層瞭,等你找出幕後老板,加上我們在後面支持,復職之事指日可待。但如果你現在放棄,之前的苦不都白受瞭?這個任務完成後,如果古Sir食言瞭,我和你一起辭職不幹瞭,因為你是我兄弟,我肯定會撐你到底!”
程天見韋俊軒默默不語,繼續苦口婆心地說:“古Sir私底下還是很關心你,你最近財務開支太厲害,這次又超支30多萬美金的贓款,上頭的意見特別大,還是古Sir親自給你寫的報告,說你冒瞭那麼大的險,應該好好休整。”
韋俊軒聽著用手揉瞭揉頭發:“真希望早點復職,做UC我都快精神分裂瞭。”
從安全屋裡出來,程天一邊想著韋俊軒的事,一邊開車往傢裡趕。
十多分鐘後,程天到剛把車子開到自傢樓下停穩,正好遇見瞭許修平。
程天則主動搖下車窗,伸出頭問道:“休假你唔返自己屋企,來我地盤有乜事?”
許修平露出得意地笑容說:“理由很簡單,因為伯母叫我來飲靚湯。”
程天看他垂涎三尺的樣子,正要笑話他兩句,突然手機響起。他看瞭看號碼,居然是吳嘉雯,連忙接通電話。就聽見對面吳嘉雯用驚慌的聲音:“程Sir,火雞剛才來電話要我去接貨,你快點過來呀!”
許修平也聽到瞭吳嘉雯的聲音,關心地問:“吳嘉雯找你?她又惹事瞭?”
程天根本來不及解釋,他大聲吼道:“地點在何處?我們馬上就到!”
許修平看他聲音急迫,直接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順手關上門並系好安全帶。
程天聽清詳細的地址之後,把手機裝入褲袋中,立即調轉車頭,向高速入口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