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農歷七月廿四,閉執位,諸事不宜。
今天是交貨的最後一天,泰迪一早就來到打鼓嶺的制毒工廠。
還是位於工廠的實驗室裡,制毒師胡安·桑托斯正在做最後一步實驗。
隻見他雙手戴著特制的手套,指揮助手將一桶濃稠的液體倒入制毒機器,並註入稀釋劑。然後他開動機器,等瞭幾分鐘。機器再打開時,裡面的液體已經結晶,並被整齊地切成瞭一個個晶瑩透亮的方塊。
泰迪這時正好進來,看到這一幕,知道實驗到瞭最後關頭,便站在一旁安靜等候。
胡安·桑托斯全神貫註,完全沒註意到有人進來。他用鉗子小心地取出一塊結晶,放進研磨器裡,仔細研磨成粉末,並取瞭少許倒進試管,然後接過助手遞來的一管試劑倒進去,輕輕地搖晃。等到粉末完全溶化,助手已將檢測儀器準備好。胡安·桑托斯用針筒提取少許溶液,滴到儀器上。
泰迪看到儀器上的數字開始跳動,忍不住舔舔嘴唇,最終數字定格在96上。
“純度96%!”泰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你真是太棒瞭!”
他一邊說,一邊從制毒師手裡接過針筒,湊到鼻尖去聞,發現一點味道都沒有。他更加開心,將針筒還給助手,張開雙臂給瞭胡安·桑托斯一個大大的擁抱,“Very Good!”
此時,在附近的NB指揮車上,程天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顯示屏。一個安裝在電線桿上的監視器居高臨下地照著整個院子,捕捉到瞭泰迪興高采烈地摟著胡安·桑托斯從廠房裡走出來的畫面。
程天立即拿起對講機,說:“各單位註意,柴頭聯系兄弟組支援,行動時盈盈帶隊打頭陣,志忠負責殿後,都聽明白瞭沒有?”
對講機裡傳來瞭每個人的回答:“Yes Sir!”
此時泰迪搭著胡安·桑托斯的肩膀正要去前院通知John,他的手機忽然響起。
泰迪低頭一看,見是韋俊軒來電,於是向制毒師道歉,走到隱蔽的角落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韋俊軒說:“泰迪哥,你同我講真話,你的工廠到底在哪兒?”
泰迪聽瞭,瞇起眼睛說:“Turbo,我當你是兄弟才不不說,免得你惹麻煩!”
那邊韋俊軒卻笑瞭一下,說:“是不是在打鼓嶺街121號洗車屋附近?”
泰迪吃瞭一驚,他四周看:“Turbo,你在跟蹤我?!”
“泰迪哥,其實是NB在跟你,我還想你借貨給我呢。”韋俊軒說完便掛瞭電話。
泰迪心下狐疑,回頭指著兩個小弟說:“你們兩個跟我來。”
胡安·桑托斯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事,聳瞭聳肩膀,自己去前院瞭。
兩個小弟跟著泰迪返回瞭廠房,托著他爬上高高的煙囪。
泰迪拿起望遠鏡四下張望,果然看到幾輛車停在路邊,附近還有不少陌生人走動。
“死差佬,黃歷上說今天諸事不宜,還真他媽說中瞭!”泰迪破口大罵瞭一句,他從煙囪裡爬下來,繼續吩咐小弟們,“外面有差佬,你們先送我出去,再通知前面的人離開!”
小弟們聽瞭,雖然有些心慌,但也不敢多說廢話。泰迪指揮他們搭成人梯,然後踩著人梯爬上一扇高高的窗戶,跳進瞭隔壁的廢棄廠房,迅速逃走。泰迪的小弟們見老大已經逃脫,也趕緊往前院跑。
程天在指揮車裡看到瞭幾個人從後院驚慌失措跑出來,立刻下令:“Action!”
前院的簡易房裡,John正在聽制毒師匯報毒品制作的情況,大門的方向忽然傳來一聲巨響。John一個箭步沖出去,正好跟泰迪的一個手下撞瞭個滿懷,隻聽他大聲叫道:“John哥,外面都是差佬,泰迪哥讓你們快走!”
趙盈盈開著車頭加固過的面包車撞開院門,此時已經剎停在前院,她帶領著全副武裝的警員跳下車,大聲喊:“警察,全部不許動!”
John趁亂沖出簡易房,往院子的後門逃去,沒想到傢豪和志忠早已蹲守多時,三人立刻打成一團。John大發神威以一敵二,可三五個回合後就被李志忠攔腰抱住。林傢豪上前一拳打到他的下巴上,把人打倒在地。
此時在前院後院的拒捕行動均已結束,福興堂的小弟和制毒師們均已被捆毒品包裝袋的紮帶綁死雙手,全部坐在瞭地上。不一會,林傢豪和李志忠把John也押瞭過來。這一次行動可謂大獲全勝。看著一地的毒販、起獲的毒品和收繳的制毒設備,所有的警員都喜氣洋洋,唯有程天面無表情。
林傢豪發現瞭一個問題,他來到程天身旁問道:“天哥,泰迪呢?”
程天跟他交流瞭一下眼神,然後搖瞭搖頭,可腦海中還是閃過瞭韋俊軒的臉。
天色漸漸暗瞭下來,泰迪仍然不知所蹤,程天的心情極其鬱悶。
程天帶著趙盈盈回傢時,許修平和程天老媽霞姐以及妹妹程雅詩正在喝湯。
一見二人進門,許修平誇張地喊:“哇,程大英雄回來瞭!”
趙盈盈看到許修平,就過去坐在他身邊。許修平一碗湯端給她,說:“剛才你們按門鈴時我專門給你盛好瞭湯,多加瞭幾塊雞腳,趕緊趁熱喝瞭。”
趙盈盈雙手接過碗,報以微笑道:“修平,多謝你。”
程天看在眼裡,心頭感慨萬千,依然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霞姐喜盈盈走過來捏瞭捏程天的臉,說:“為慶祝我兒子又立功,我特地煲瞭你愛吃的花生眉豆雞腳湯。”
程天看看已經在喝湯的一屋子人,說:“特地為我煲的嘛?”
“快看電視,阿哥,你今次要上電視瞭!”程雅詩趕緊打開瞭電視機。
此時電視裡果然在播放采訪程天的新聞,霞姐趁他們看電視,把菜陸續端瞭上來。
新聞裡程天身穿警服,回答著記者提問,程雅詩咬著湯匙:“阿哥,你好帥啊!”
趙盈盈一邊喝湯一邊說:“當然啦,你大哥可是警隊一枝花。”
許修平說:“說帥自然非阿天莫屬,論湯還是霞姐的最棒,霞姐麻煩再來一碗。”
霞姐一邊給修平盛湯一邊說:“你們這些人裡,要說誰最帥,那阿天肯定隨我;說到嘴巴甜,就數你最乖巧;說到聰明能幹,俊軒則最機靈能幹。俊軒好久沒來喝湯瞭,他以前最愛喝我煲的湯,每次連渣都要吃掉。”
程天、許修平和趙盈盈聽到霞姐提起俊軒,臉上都露出瞭怪異的神色。
許修平和趙盈盈相視一眼,默默地喝起湯來,不再繼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