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顏直言不諱:運營部的末位淘汰制,可不可以考慮取消?
許誠逸眉毛一挑:理由?
夏顏:運營部很多時候都要靠團隊協作才能更出色地完成任務,這種考核制度雖然加強瞭競爭氛圍,給員工一種身後有狼在追不得不全力奔跑的危機感,可也逼迫大傢互相忌憚,不得不藏私。
許誠逸:比如?
夏顏:比如身邊的同事正陷在項目的瓶頸期,而我恰好想到解決的辦法,這項目與我無關,這時候我是出手相助點醒她,還是視而不見?反正她完不成任務正好解除瞭我被淘汰的危機。
許誠逸端著咖啡杯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夏顏:是你的話,你會怎麼選?
夏顏:我怎麼選不重要,大傢怎麼選才是問題所在。末位淘汰制,雖然篩選留下瞭精英,但整體的辦公效率或許並未提升。
許誠逸轉回身:這個考核制度是薛總監提出來的,已經實行瞭一年。不過,你的建議我會考慮。
夏顏點頭:那,我先出去瞭。
許誠逸:等一下。
許誠逸叫住她,拿過桌面上的紅色小信封遞給她。
夏顏一臉疑問,不敢拿。
許誠逸:不是給你個人的,“閨蜜星球”項目組每人一張,公司食堂兩個月的自助餐卡,接下來可能有很長一段時間要加班趕工,算是一點小福利吧。
夏顏這才接瞭:謝……
想要說謝謝,想起他方才的話,又生生收回。
許誠逸: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懷念住院時喝到的湯瞭。
夏顏笑著:我和大傢會努力把項目做好的。
夏顏拿過小信封轉身走瞭。
美琪等人圍在艾米工位前,眾人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名單。
美琪:艾米,有你哎。
Yoyo:聽說這個項目還是你的許男神親自坐鎮,興奮吧?
艾米心情復雜看著名單,回頭看瞭一眼夏顏的空工位,起身往外走。
美琪:這孩子高興瘋瞭吧?
夏顏站在咖啡機前,慢慢喝著咖啡。
艾米進來,猶豫走到她身邊。
夏顏:剛煮好的咖啡,要不要喝點?
艾米聲音弱弱的,要哭出來似的。
艾米:夏顏,對不起……
夏顏聽她聲音帶著哭腔,有些急瞭:沒事吧艾米?
艾米:我之前,對你太過分瞭。
夏顏明知故問:有嗎?
艾米:有的有的。因為我覺得你比我後來,卻處處比我表現得好,我心裡壓力很大,害怕被淘汰掉,所以有時候故意不配合你的工作,還疏遠你……
夏顏笑:有時候你確實有點小敵意。
艾米:還有前幾天你問我年度項目征集方案的事情,我當時害怕自己被淘汰,沒有給你完全正確的信息。
夏顏:誰心裡都有負能量,隻是發泄方式不一樣。而且你說的資源整合,也有點醒我。
艾米眼淚汪汪:那天我說的話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不管是袁教授還是達人活動,你都是靠自己一個人努力來解決的。我那時候因為項目征集的事,心裡很亂,你還一直安慰我,我就口不擇言,對、對不起……
夏顏:好啦,沒關系的。辭職的事,的確是個誤會,也怪我自己沒說清楚。
夏顏拍拍艾米的頭:都過去瞭,接下來一起加油啊。
艾米:我這麼多小心思,你還放心把我拉進你的小組,這麼信任我,不怕我又搞破壞嗎?
夏顏:艾米,遊說達人、邀請主持人這種工作或許你做得真的不夠好,但你有你的長處,你時常可以想出暖萌暖萌的點子,這對“閨蜜星球”來說必不可少。這個項目不是我一個人的,我隻是提出瞭想法,最終實現出來,它就是項目組所有人的。難道你會親手破壞自己的心血?
艾米拼命搖頭,舉手發誓狀:我不會噠,保證不會。
夏顏:這也是你證明自己的好機會,不要錯過。
艾米握著小拳頭用力點頭:嗯!那夏顏,你原諒我瞭嗎?
夏顏笑:看你表現吧。
艾米抱住夏顏脖子:為什麼有時候覺得你有點討厭,可是一聽你說話就被你洗腦瞭,情不自禁地愛上你?
夏顏:快去工作~
親愛的小太陽夏顏又過瞭一關,收服瞭一枚小粉絲。希望這枚小粉絲往後不再變心哦~
晚上,許誠逸帶著夏顏和艾米一起與客戶商務聚餐。一桌客戶,男性居多。
坐在許誠逸身邊的西裝筆挺中年男客戶環顧桌上發言:許總這眼光可是絕瞭,次次都能快別人好幾步。前陣子剛把市面上最火的幾個健身軟件收入囊中,如今這個項目要是成瞭,全民女性市場這塊大蛋糕怕是沒人敢來和SG搶瞭。
夏顏聽聞SG收購瞭好幾個,有些詫異看向許誠逸。
許誠逸笑:王總言重瞭,這塊蛋糕的建成離不開在場各位的支持。
許誠逸舉起舉杯:這塊蛋糕將是SG和大傢共同努力的成果。
在場的所有人舉起酒杯,喝下。
艾米眼睛放光,視線一直停留在許誠逸身上。
第一次見到應酬中自信的許誠逸,夏顏心中感觸。
挨著夏顏的客戶看向夏顏:許總剛才介紹說“閨蜜星球”這個項目是夏小姐一手搞起來的?來,夏小姐,這一杯我敬你。
夏顏笑著和他碰杯:大傢共同的努力,我可不敢冒領這個功勞。
“SG不愧是IT界泰鬥,藏龍臥虎。你們的薛總監巾幗不讓須眉,如今又來個夏小姐,這誠女郎可是層出不窮啊。”
突然被拉出來和薛寧相提並論,夏顏一愣。
艾米卻聽得猛點頭。
許誠逸:王總一語驚醒我,也許SG今年年會可以加一個SG年度星女郎評選的活動,用來獎勵這一年表現最優秀的女性員工。
許誠逸看向夏顏。
夏顏懵懵地點頭。
中年客戶說道:那我看,今年SG星女郎非夏小姐莫屬啊。
客戶也向夏顏舉起酒杯,她再次一飲而盡。
一邊正在給艾米勸酒的另一油膩客戶也突然對夏顏產生瞭興趣。
他舉杯向她示意:夏小姐,好酒量。
夏顏倒瞭酒還要喝,手裡的酒杯被一隻手輕輕拿瞭過去。
許誠逸:她一會兒還要回去加班,這一杯我來吧。
艾米震驚地張大嘴,目光緩緩地在夏顏和許誠逸間打轉,越來越覺得可疑。
油膩客戶:我這回面子大瞭,從來不吃敬酒這一套的許總主動喝我的酒啊。
中年客戶:這哪是你的面子大,要說是夏小姐面子大才對。
夏顏赧然。
其他客戶也舉杯:這麼難得的機會,我要是不敬夏小姐一杯,可就是不成全許總的英雄救美瞭。
這麼一挑,全桌的客戶都站起來,紛紛向夏顏敬酒,卻都是和許誠逸碰杯。
幾輪酒後,許誠逸喝得臉有些紅,他揉著太陽穴腳步有些飄忽地剛出衛生間,又差點撞上門口的夏顏。
眼前突地一黑,他不動聲色地瞇起眼扶住墻。
許誠逸:你很喜歡在衛生間門口守株待兔?
夏顏:謝謝你幫我擋酒,可是其他同事都還在喝,我沒理由特殊,該喝還是要喝的。
許誠逸:隻是帶你們出來見見前期預計簽約進駐的廣告商,共贏而已,你沒必要看他們臉色行事。
夏顏:既然你可以擋酒,就替大傢都擋瞭才好,這樣區別對待,我反而成瞭焦點,想不被灌都難。
許誠逸:你以為我願意擋?隻不過比較起來,這樣麻煩更少一些而已。
夏顏微怔地望著他。
許誠逸:你的酒品我不是沒見識過。喝醉之後不知又會攪出什麼血雨腥風來,我還是防患於未然的好。
夏顏頓瞭頓,逞強:待會兒進去,你不要出手瞭,就算真的要躲酒,我自己也搞得定。
許誠逸一笑:既然能自保,那倒是再好不過,以後我也放心。
兩人一前一後地進瞭屋,相繼入座,客戶們又騷動起來。
客戶:許總,剛才那一輪是敬夏小姐的,這回可是敬許總你的。
夏顏沒料到這番回馬槍,頓時愣住。
客戶:我們都是老朋友瞭,和SG合作也不下四五年,不管新興的什麼自媒體也好劇情植入也好,投在SG的錢,是始終沒有斷過,而且一年比一年多。就沖這個,許總我們得幹一個。
許誠逸微笑舉杯,夏顏猶豫瞭會兒,終於還是沒有替他攔下,隻看許誠逸一杯杯喝下客戶敬過來的酒,面色微紅,始終保持風度,卻在無人註意的時候捏瞭捏鼻梁之間的穴位。
聚餐後,許誠逸跟幾個客戶揮揮手,目送客戶坐車離開。
接著,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兩名同事扶著也有些醉酒的艾米:我們和艾米順路,就先送她回去瞭。夏顏你……
夏顏:我沒事,等下自己叫車,路上註意安全。
同事們都擠進車裡:許總再見,夏顏再見。
夏顏一轉頭,許誠逸司機把車開過來,下車替許誠逸開瞭門。
許誠逸瞇著眼看向夏顏:走吧,我先送你。
夏顏:不用瞭,我自己回去就好瞭。
許誠逸撐著車門:上車吧。
夏顏嘆氣,坐進車裡。
許誠逸跟著上瞭車,靠坐在椅背上揉著頭很是難受的模樣。
許誠逸:你把地址告訴小張。
夏顏看著他醉得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嘆瞭口氣: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鳳凰男林皓,此時坐在沙發上快睡著瞭,他一直在等郝婕回來,大門被人打開,他睜開眼睛。
醉酒的郝婕在一個小鮮肉的攙扶下走進玄關,林皓臉色頓變大步走過去。
郝婕親昵地拍拍小鮮肉的肩膀:先回去吧,明天再找你。
小鮮肉離開,林皓上前用力甩上門,拽著郝婕到客廳沙發前。
郝婕不耐煩揮開他的手:你幹什麼?
林皓:那個男人是誰?
郝婕喝得有點醉,懶得理他。
林皓:是你說要跟我長久地在一起,逼著我分瞭手。你是不是也該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關系清理幹凈瞭?
郝婕看向林皓,忽然笑起來: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瞭?
林皓:你什麼意思?
郝婕:你不會以為我真要離婚和你結婚吧?本來呢,我想著隻要你聽話,安心跑業務,陪我解解悶倒也不錯。可是你看看你,這一個月跑瞭多少個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還想對我指手畫腳?
林皓神情越發不好看:你騙我?
郝婕:別裝得跟盛世白蓮似的,你一直把你爸媽掛嘴邊,催著我跟你回傢不就想帶我回去光宗耀祖嗎?你那點心思,也就你前女友那種單純的人才看不懂。
林皓:你——
郝婕:吵死瞭。
郝婕走進臥室,用力甩上門。
林皓垂頭在客廳坐著,沒多久,看見郝婕拎著包從臥室出來,他震驚地起身。
林皓拉住郝婕的手,語氣中帶著溫柔和些許無助:這麼晚瞭你要去哪兒?
郝婕:我去哪兒還輪不到你管。
郝婕甩開林皓的手,朝門走去,突然又停下。
郝婕回頭:現在這傢公司本來你就是法人,送你瞭。那輛車你也拿去開吧,過幾天我讓助理轉三十萬給你。
林皓:你什麼意思?
郝婕:意思就是,我們分手瞭,以後別來煩我。
郝婕打著電話離開:來接我。
林皓如夢初醒,頹喪地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捂住臉。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墮落至此的?當年意氣奮發的自己,在老公司辦公室,總監拍著桌子怒罵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鄭總那麼好說話一人,他的單子你都拿不下來。研究生學歷連個本科生都幹不過,下個月業績還不行你自己打辭職報告吧。”
郝婕敲門進來,總監立刻起身。
總監:郝總。
郝婕:年輕人,要多給他們機會。
郝婕笑意盈盈看向林皓,林皓也詫異看著她。
郝婕:今晚有個供應商酒會,你們業務部就你陪我去吧。
酒會後,林皓送郝婕回傢,郝婕住得是幾千萬的別墅。
林皓扶著喝醉的郝婕走進別墅,在客廳柔軟的大沙發上坐下。
郝婕:倒杯水給我。
林皓拿瞭桌上杯子去接水,忍不住打量裝修奢華的大house,他這輩子第一次走進如何富麗堂皇的地方。
郝婕瞇著眼,將他的舉動收入眼簾。
林皓接瞭杯溫熱的水端給郝婕,郝婕不接杯子,反而握住他的手。
林皓僵住。
郝婕:我能看出來你有才華,隻不過欠缺瞭一些助力。
郝婕的手輕飄飄地掃弄著林皓的手背,林皓猛地一驚放下水杯,迅速起身。
林皓:郝總,我先走瞭。
林皓走到門口,回頭,郝婕仍曖昧地笑看著他。
下一刻,林皓和郝婕擁吻著進入房間,林皓把門踢上,這時,他口袋裡的電話忽然響起。
林皓掏出一看,是夏顏的電話。林皓想伸手按掉,郝婕卻搖搖頭,示意他接起來。
林皓無奈接瞭電話:喂,寶貝,怎麼啦?
夏顏:想你瞭唄,你在哪兒啊?
林皓:一個人在傢呢……哦,電視的聲音……
郝婕在解林皓的扣子,林皓一邊聽電話,一邊翻身將郝婕壓在身下……
是的,嘗過瞭捷徑的滋味,如今,整個公寓隻有客廳亮著燈,林皓仍坐在沙發上痛苦地捂著臉,無比淒清而落寞。
此時的夏顏,已經走出瞭失戀的陰霾,一段新的路程就將展開。
夏顏還是先將酒醉的許誠逸送回瞭傢,剛從許誠逸的廚房出來,小蕾就打來電話。
小蕾:夏顏你在哪兒呀?什麼時候回來?
夏顏:快瞭快瞭,熬上解酒湯馬上回去。
小蕾:啊?
夏顏走到餐廳的酒櫃邊一扇扇打開酒櫃的門:我爸媽他們沒發現什麼吧?
小蕾:應該沒有,我又替你撒謊瞭……
夏顏笑:對不起對不起,謊話算我的,長鼻子我來長,先睡吧,別等我。
夏顏掛瞭電話,嘴裡碎碎念著:解酒藥、解酒藥,吶在這兒。
夏顏拿瞭解酒藥,剛要關上拉開的那隻抽屜,卻看見兩個小巧的蛋形棉簽盒,一個新一個舊。
夏顏笑:怎麼還留著呢,這盒是他拿走的,那這盒……
夏顏拿起被摸得有些發白的舊盒,打開,裡面是她最熟悉的話梅糖,她有些驚訝。
原來藏在舊盒後抽屜裡的一串飾品也露瞭出來。
夏顏放下舊盒,伸手拿瞭起來。
那是銀飾的手鏈,手鏈心型小掛墜上刻著XY兩個字母。
夏顏:這是……我的手鏈?幾年前就弄丟瞭,怎麼會在這裡?
夏顏往許誠逸的臥室望瞭望,床上的許誠逸翻瞭個身,睡得不安穩。
夏顏心想:我以前見過他嗎?
夏父夏母兩人躺在床上也睡不著,聽到咔噠一聲關門聲,兩人才松瞭口氣。
夏父:回來得可真早。
夏母:老夏,你說夏顏,會不會又回瞭原來的公司上班啊?
夏父:她敢?
夏母:其實開始你不讓她回去,就沒什麼道理,既然她和那個許誠逸之間沒什麼,幹嘛還橫這麼一杠子,嫌女兒不夠心煩似的。
夏父:你這個媽當的,心大。
夏母:怎麼瞭?
夏父:以前沒什麼,不代表以後沒什麼。
夏母:有什麼不也沒什麼嗎,反正和林皓分手這麼長時間,他不聲不響再不見人影瞭,夏顏再找男朋友也正常啊,我看那個許誠逸就很不錯。我說老夏,你身體也好差不多瞭吧,孩子大瞭,不能按著你的心思活一輩子,該放手還得放手,咱們也該回鞍山瞭。
夏父:怎麼那麼多話,睡覺。
夏父關燈,床頭上兩隻鋥亮的核桃反射出淡淡月光。
墻上掛鐘顯示時間已是凌晨兩點多。
許誠逸醒來,坐起身的一剎那眼睛有點迷朦,他搖瞭搖頭,待視線慢慢清楚,他扶著額頭起床喝水。
他在廚房倒著水,發現電紫砂鍋的燈亮著,還往外冒著香氣。
掀開鍋蓋,裡面是煲得正好的解酒湯。
櫥櫃上貼瞭個小字條。
夏顏:比輕飄飄的兩個字略微重一點點的謝意。
下面還帶瞭PS。
夏顏:你傢樓下的超市裡,隻能買得到這些食材,做瞭解酒湯,醒瞭喝一碗,可以解肝毒,緩解頭痛。
許誠逸拿碗盛湯,端到餐桌上,笑瞭笑,喝瞭口湯。
許誠逸又感到頭痛,拉開抽屜想拿解酒藥,看到解酒藥被拆封過瞭,意識到不對。
許誠逸翻瞭翻抽屜,目光停留在糖果盒和那條XY手鏈上,眉頭緊皺。
而剛躺下的夏顏腦子裡也全是關於許誠逸的畫面。
這些天來的許多畫面閃來閃去,最後定格在那條手鏈上。
夏顏拍自己額頭:夏顏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韓爽和夏顏坐在露臺,陽光下,韓爽對著小梳妝鏡欣賞自己的妝容。
韓爽:我昨天買的口紅,你看這個色號怎麼樣?
夏顏愣著沒出聲,韓爽舉起手在她眼前揮瞭揮。
韓爽:喂,回神瞭。
夏顏回過神來。
韓爽:夏顏你有什麼心事呢?神遊天外的。
夏顏:你說,如果有人撿瞭別人的東西不還,偷偷放在自傢的抽屜裡,還一放好多年,這種人,是什麼心態?
韓爽:那得看撿的是什麼瞭,撿瞭塊金條,當然得偷偷藏起來瞭。
夏顏: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韓爽:不會是內衣吧?你遇到變態啦?
夏顏:不是啦,算瞭,當我什麼都沒說。
韓爽:有話就說,吞吞吐吐的幹嘛呢?
韓爽一愣:我懂瞭,又和許誠逸有關吧?你說你才回去上班多久,這是又鬧出什麼幺蛾子瞭?
夏顏:沒有,工作的事兒挺好的。把誤會解釋清楚瞭,現在大傢公事公辦,他工作上其實挺嚴格的。
韓爽:不是他,那就好說瞭。
夏顏:啊?
韓爽:你丟的東西,撿到的人藏起來,那指定是覺得這東西對他有什麼紀念意義唄。
夏顏聽此若有所思。
韓爽:有些人對物件確實會有些執著的情結,看似不起眼的一樣東西,被弄壞瞭,跟你拼命都有可能。
夏顏:紀念意義……
第二天上班,夏顏站在許誠逸桌前,將文件夾交給許誠逸。
夏顏:具體的後臺功能說明我和同事們都已經梳理出來瞭,許總你看一下。
許誠逸拿著文檔在看,夏顏看著許誠逸,眼神有些復雜。
夏顏註意到他桌上那個空的獎杯底座。
底座上寫著:apple杯國際程序設計大賽。
韓爽:有些人對物件確實會有些執著的情結,看似不起眼的一樣東西,被弄壞瞭,跟你拼命都有可能。
許誠逸抬頭,留意到夏顏的目光。
夏顏:摔壞的獎杯應該還在吧?
許誠逸:嗯?
夏顏:韓爽她朋友多,我可以讓她幫忙找一下能修復物件的手藝人。雖然可能做不到完好如初……
許誠逸:不用瞭。
夏顏愣住。
許誠逸:既然做不到完好如初,又何必去勉強呢?碎瞭就是碎瞭,硬去拼湊它也沒什麼意義。
夏顏愧疚,心情復雜:對不起。
許誠逸笑著搖瞭搖頭。
夏顏在電腦上搜索:apple杯國際程序設計大賽
在“首屆apple杯國際程序設計大賽”的新聞頁面裡,找到許誠逸和凌薇的合影,兩人一起捧著那隻獎杯,凌薇緊靠著許誠逸。
夏顏喝著咖啡默讀著新聞:apple杯國際編程大賽,是由蘋果公司主辦、面向全球無年齡差別的程序設計競賽,比ACM競賽更具開放性和挑戰性,首屆apple杯便誕生瞭兩位冠軍,更讓人意外的是,兩位都是來自蘇州大學計算機系的學生,二人早已蜚聲校園,有“代碼伉儷”之稱……
艾米抱著一沓文件過來,夏顏趕緊把網頁關瞭。
艾米精神奕奕:這些都是我做的版塊細化方案,還有和設計組討論過的配色方案,夏顏你看看。
夏顏:好。
項楠項醫生最近除瞭工作之餘不知道又在幹嘛呢?她和小鮮肉霍凱還有沒有後續呢?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兩人隻要有緣分,在哪兒都有可能遇到。
項醫生工作之餘最常做的事就是練拳瞭,健身館的拳擊區,項楠短褲背心一身專業運動裝備。而同一健身房,霍凱小鮮肉正跟著健身教練走到“單車”旁邊。
教練道:復健階段不能做過激動作,先平躺做二十個抬腿,再慢踩半小時,把之前運動的底子和慣性保持住就可以瞭。霍凱聽著教練講話,隔著不遠看到一個正對著空氣揮拳的側臉,忽然笑瞭。
霍凱從項楠背後繞到正面。
霍凱:嗨?
項楠打出去的拳頭沒收住,正砸在霍凱臉上。
霍凱捂著鼻子退瞭幾步,抬頭彎著眼睛對項楠笑。
霍凱:好久不見……
休息區,霍凱仰著脖子。
項楠遞瞭包紙巾給他:右鼻孔出血,左手舉高。
霍凱照做,高高舉著一隻手:謹遵醫囑。不過,每次見到你,似乎都有血光之災。
項楠:我是外科醫生,大部分人也都是有瞭“血光之災”才來看我的。
項楠也坐下來,喝水:不過,你是不是總喜歡做危險系數這麼高的事。下次不要這麼悄無聲息地靠近一個正在練拳的人。
霍凱:項楠……
項楠一愣。
霍凱:不在醫院,應該不用叫你項醫生吧?
項楠沒反駁,隻是皺瞭皺眉:你隨意。
霍凱已經放下手臂,笑瞇瞇:我想用我這血光之災,換你一次捧場。
項楠看看他。
霍凱:明天,來酒吧聽我唱歌好不好?
霍凱天真無害地彎著眼笑。
迷人的夜,Fisher酒吧,臺上的樂隊正在演奏充滿節奏感的純音樂,臺下顧客歡樂地喝酒聊天,項楠一個人坐著。
一曲結束,音樂聲停止。
臺上燈光轉暗,變得神秘起來。
黑暗中,有人背著吉他上臺,the Beatles的《In My Life》吉他聲響起。
霍凱:Some are dead and some are living,in my life I've loved them all……
臺下觀眾被歌聲吸引,紛紛看向舞臺上。
項楠放下手中的水杯,也看瞭過去。
臺上的人還在唱著,臺下漸漸有人討論起來。
女顧客:我怎麼覺得這聲音聽起來這麼耳熟啊?
男顧客:我也覺得。
女顧客:不會吧?
歌曲的中斷,樂器聲漸漸地變小,隻剩吉他聲清晰。
臺上的燈光一點一點亮起,一束光打在舞臺中央,霍凱背著吉他站在麥克風後,臺下的人看清楚他的臉後,歡呼聲炸響酒吧。
女顧客站瞭起來:霍凱!真的是霍凱!
霍凱停下撥吉他的手,笑著朝臺下打招呼:嗨,大傢好久不見,我回來瞭。
歡呼聲再度響起。
豹子:小凱,你兩個月沒來,他們都把你給忘瞭,人新主唱唱得可給勁兒瞭……
臺下一名女顧客大喊:沒有!我們想死你瞭!
一名男顧客用更大的嗓門喊道:小凱,我比她更想你。
其他人大笑。
霍凱:我也特想你們,本來想打著石膏來給你們唱歌,我醫生死活不讓。
霍凱說到這裡,看向項楠,項楠繃住沒笑。
霍凱:住院這段時間,我也有點新的感悟,所以,第一首就把我最愛的歌,the Beatles的《In My Life》,送給你們。
臺下顧客鼓掌,樂聲再次響起,霍凱站在舞臺中央,身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光芒。
霍凱唱道:Some are dead and some are living,in my life I've loved them all……
酒吧內的顧客不同於剛剛的心不在焉,此刻全都眼睛一刻不離臺上的霍凱。
霍凱在這時專註地看向項楠,項楠舉起杯子,喝瞭一口水,靜默看著霍凱。
幾曲終瞭。樂隊在臺下休息,霍凱興沖沖地奔向項楠,領著她介紹給樂隊成員。
霍凱: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我的醫生朋友,項楠。
樂隊成員紛紛和項楠握手問好,霍凱挨個介紹:這是貝斯手豹子,鍵盤手阿K,鼓手小彭。
項楠微笑著對小彭說:你鼓打得很棒。
霍凱:那我這個主唱兼吉他手呢?是不是特別特別棒?
項楠沒理他:很高興認識你們,我得先走瞭。
項楠轉身離開,霍凱追上去:哎哎,還想叫你喝一杯呢。
顧客:再來兩首啊!
豹子:等會兒,主唱泡妞呢。
女顧客:哪個妞啊,能比我還美啊?
眾人哄笑。
項楠不喜熱鬧,沒多久,就往外走瞭。
霍凱拉住她:幹嘛急著走?
項楠:我明天還得上班。
霍凱:你不是挺喜歡我的音樂嗎?
項楠驚訝地看著他。
霍凱:我看到你搜我們的歌來聽——有一次去醫院找你,你電腦頁面沒關。
項楠:是,我很欣賞音樂人霍凱,但這並不意味著我要和患者霍凱建立什麼超出醫患關系之外的友誼。
霍凱笑瞇瞇的,靜瞭好久,才說話:項醫生,你知道嗎?陰影的另一面一定是向陽的。我覺得我遲早會轉到你的向陽面。
項楠微微一愣,酒吧裡響起呼喚霍凱回來的聲音。
豹子:小凱,這裡有個美女要替你唱。
霍凱:我就不送你瞭,給你個禮物吧。
霍凱把一支棒棒糖塞到項楠手心裡,卷著她的手指替她握上手。
霍凱:裡面都是我自己錄的歌,和公開發行的版本有些不同,還有一首新歌,一定要聽噢。
霍凱轉身回酒吧。
項楠打開手掌,棒棒糖上用蝴蝶結系著一個索尼的錄音筆。
項楠一個人走在路上,想瞭想,拿出霍凱的錄音筆,插上耳機聽瞭起來。
迷人的旋律,如霍凱在耳邊輕輕彈唱,項楠知道有一種感覺正在產生,即使她克制,也無法阻止……
項楠插著兜從醫院走廊那頭過來,接到項媽媽電話。
項媽媽:楠楠啊,今天晚上你不值班瞭吧?
項楠:嗯,怎麼瞭媽?
項媽媽:你最近夜班多,我燉瞭雞湯,今天晚上你就別去食堂,回來吃飯。
項媽媽的聲音聽起來異常興奮。
項楠直覺不對勁,但還是應瞭:好,我下班就回來。
項楠進門,項媽媽正把雞湯端上桌,她笑盈盈看向客廳。
項媽媽:看,正說著呢她就回來瞭。
項楠狐疑看過去,霍凱笑瞇瞇坐沙發上對她揮手:嗨。
項楠被驚在當場。
項媽媽走到項楠身邊,小聲說:昨晚跳廣場舞的時候,剛好碰見小霍和他朋友在那邊賣唱。後來我們音響出問題,他還熱心地彈吉他給我們伴奏。聽說他傢人都在國外,我看他一個人在蘇州,想著也不容易,就請他到傢來吃個便飯。
霍凱走到餐桌邊聞瞭聞飯菜香:阿姨做的飯菜真香。
項媽媽:覺得香,等會兒你就多吃點。
項楠面無表情看著兩人,無奈嘆氣。
餐桌上,項媽媽給霍凱盛瞭碗雞湯:你之前骨頭受過傷,喝點雞湯補補。
項楠:他的骨頭早就愈合瞭,現在喝用處不大。
項媽媽:骨頭好瞭,身體其他地方也可以補補的嘛。多喝點,總沒錯。
項楠:凡事都講究適度……
項媽媽頭疼,看向霍凱:你看看,我這姑娘就是說話太直瞭,所以才這麼久都找不到男朋友。
霍凱笑:項醫生這樣挺可愛的。
項媽媽驚喜:真的?你覺得她可愛呀?
項楠臉上有些掛不住,瞪瞭霍凱一眼。
項媽媽又給霍凱夾瞭一筷子菜:小霍,我傢楠楠性子悶,朋友也不多,你平常要多帶她出去玩啊。
項楠:媽我不缺朋友……
霍凱:好咧,(看向項楠)項醫生,這周再去聽我唱歌唄。
項媽媽:好啊好啊,楠楠也很喜歡音樂的。
項楠被項媽媽期待地看著,無奈點頭。
霍凱朝項媽媽比出勝利的手勢。
飯後,霍凱正在幫項楠收拾碗筷,項媽媽忽然向他招手:小霍,來。
霍凱看瞭眼項楠:阿姨我洗碗呢。
項楠:你去吧,我一個人還快點。
霍凱走瞭過去,項媽媽把他拉進臥室。
項媽媽捧著一本相冊:看,認不出來吧。
相冊裡都是項楠兒時和少年時的照片,霍凱目光停留在一張她紮著小辮穿裙子跳舞還一臉笑瞇瞇的照片上。
霍凱:項醫生小時候這麼活潑呢。
項媽媽:是啊,唉,楠楠這些年真的不容易,她爸在她上高中的時候就走瞭,我也不爭氣,受瞭打擊每天混混沌沌的,不但沒能照顧楠楠,還反過來要她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來撐起這個傢。我就看著她越來越不愛笑,話越來越少,很心疼,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辦。
霍凱翻到一張十幾歲的項楠打架子鼓的照片:項醫生會打架子鼓?
項媽媽:是啊,你看。
項媽媽翻到一張舊照片,少年項楠在打鼓,她爸爸在旁邊彈吉他。
項媽媽:當初是她爸鼓勵她去學的,她爸走之後,楠楠就再也沒碰過樂器,唉。
霍凱望著照片,目光深邃。
項楠和霍凱走在小區內。
項楠:我就送你到這兒瞭,你既然能跟我媽走進來,應該不會找不到回去的路。
霍凱:項醫生,周末記得來聽我唱歌。
項楠:我沒空。
霍凱:可是剛才你在阿姨面前答應過我瞭。
項楠:然後呢?
霍凱:你要不來,我就回去科室給小月她們看看你紮著小辮穿著裙子跳舞的照片。
項楠錯愕看著霍凱。
她難得一見的表情讓霍凱笑出瞭聲,他揮瞭揮手:禮拜天,Fisher酒吧,不見不散啊。
霍凱走向小區的出口,項楠看著他的背影走神。
星期天,項楠鼓起瞭勇氣,踏入酒吧,她告訴自己,隻是遵守瞭一個約定而已。
項楠走進酒吧,豹子在舞臺邊打電話,從項楠的視角隻能看到他驚訝誇張的口型。
豹子放下電話,走向其他樂隊成員。
豹子:操,小彭出車禍瞭。
霍凱:什麼?沒事吧?要不要去看看他?
豹子:他說不嚴重,估計得住個幾天院,讓我們今晚先唱完。
阿K:今晚沒鼓手這怎麼演啊?
霍凱忽然開始用目光搜尋項楠,和不遠處的項楠對上瞭。
霍凱穿過酒吧走向項楠:幫我個忙行不行?
項楠搖頭。
霍凱:就今天一晚上,你也打過架子鼓,知道樂隊沒鼓手不行。
項楠:我很多年沒碰過瞭。
霍凱:就試試不行嗎?你聽過我們的歌。
項楠不說話,隻是非常堅定地搖頭:如果你堅持這樣,我現在就走。
有顧客開始騷動:怎麼還不開始啊……怎麼回事啊……
霍凱求助地扯瞭扯項楠的衣袖:給我一首歌的時間,就一首歌。
項楠轉身就走,霍凱無奈地看著她的背影。
項楠走到酒吧門口,就要推門離開的時候,忽然全場燈光熄滅,霍凱一個人坐在臺上,掃瞭一下吉他的和弦。
霍凱:今天我得跟大傢說聲抱歉,我們的鼓手出瞭點狀況,來不瞭瞭,我有一個朋友,她也很喜歡打架子鼓,我想拜托她幫忙救場,但她拒絕瞭。下面我想一個人唱一首我第一次寫的歌,送給這個朋友,也送給你們,希望你們都能找回放棄的夢想。(註視著項楠)如果你能聽完,我希望你留下。
霍凱說著話,走到管音控的女孩身邊,將手機遞給她,耳語瞭幾句話,然後開始唱。
隨著霍凱的歌聲,臺上的屏幕上出現關於樂隊從初建立彩排而後參加演出的剪輯視頻。
項楠站在門口,靜靜地聽霍凱唱著這首關於夢想的歌,復雜的目光落在那些富有感染力的視頻畫面上。
一曲結束。
項楠站在門口,心緒起伏。
霍凱失望:十分抱歉,因為鼓手的缺席,今天晚上的演出曲目可能要更換瞭。
臺下開始騷動。
另一首曲目響起,霍凱和其他樂隊成員準備開唱。
臺下突然有個男人不滿地喊:你們自己發佈的曲目單,憑什麼換?能唱就唱,不能唱就滾!
跟在男人身邊的人都跟著嚷起來:這不騙錢嗎?說好今天是你們樂隊專場。
豹子小聲:這不是隔壁酒吧的嗎,故意砸場子的吧。
霍凱皺眉。
霍凱的忠實歌迷甲不忿:又不是換人來唱瞭,唱什麼聽什麼就是瞭。
歌迷乙:特殊情況,改天補回來就是瞭,至於嗎?我看你們是來鬧事的吧?
鬧事人:我看你們宣傳才進來消費的,現在不唱瞭,錢是不是要退給我啊?
兩邊的人吵著站起來靠攏,頗有要動手的架勢。
混亂中,項楠跳上舞臺,深吸一口氣,拿起瞭鼓槌,用力敲擊出瞭第一下。
全場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震懾住,看向舞臺。
項楠流暢地繼續敲鼓。
是“向陽花樂隊”的成名曲。
全場寂靜,霍凱和其他成員愣瞭一下,迅速跟上。
全場被點燃。
霍凱彈著吉他,和樂隊成員聚攏走到項楠身邊,將她圍在其中,燈光落在項楠四周。
霍凱看著她笑,似在無聲地感謝。
臺下歌迷聽得沉迷,隨著節奏熱情地揮舞著手,更有早已準備好彩炮的歌迷對著舞臺上的幾人拉響瞭彩炮。
彩帶從天而降,從幾人頭上降落。
音樂、燈光、喝彩、狂歡之中,項楠看著霍凱的笑臉,內心的觸動似乎終於破除瞭結界,向外蔓延。
韓小姐和馬先生這一對歡喜冤傢大活寶最近又在幹什麼呢?什麼也沒幹,韓爽和馬克此時正瞪著眼四目相對,氣氛火熱。最近馬克發現瞭韓爽的老巢,時不時總要來探一探。韓爽道:一張床不夠,還想再來點配套的?要不然,你幹脆把這店都買下來,到時候一天24小時賴在這兒也沒人攆你。
馬克對著韓爽眨眨眼,捻著手指不知算計什麼呢。
韓爽:看夠瞭嗎?你這道行,看久瞭小心淪陷。
馬克:淪陷什麼,你知道自己就是個坑啊。再說是你先盯著我看的吧?
韓爽一笑:我是看看你面癱瞭沒有?
馬克忽然做個鬼臉,手裡晃著個娃娃:他們都說我能折騰,愛出其不意,跟你比,我甘拜下風啊。這你都能想出來,這麼多年教育白受啦,唯心主義啊!
韓爽不看他瞭,慵懶地坐回貴妃榻裡:你唯物,你不怕,你帶回傢放在床頭呀。
馬克拿著手機,將娃娃對著韓爽拍瞭兩張照片,還真把娃娃揣兜裡:行,證據我就先保存瞭。
韓爽皺眉:什麼意思?
馬克:幾天前你賣給我有毒飲料,碰瓷逼我買瞭一張床的事,剛剛是你自己承認的吧。強買強賣,再附加一條搞封建迷信活動,詛咒顧客,我這就去工商局。不知道過兩天還能不能來這店裡喝一杯呢?
馬克故作惋惜地搖頭。
韓爽:你敢?
馬克:再加一條,恐嚇顧客。
馬克晃瞭晃手上的手機:我這兒可都錄著呢。
韓爽:你要鬧是吧?行,給我等著。
馬克裝模做樣地拿著手機,假裝通話:您這邊都聽到瞭吧?對,店的地址是……
馬克邊說邊得意地瞥著韓爽。
韓爽淡定地拎起小包:你慢慢玩,我先走瞭,還有個約會,今天就不奉陪瞭。
馬克眼睜睜看著韓爽從店內整理傢具的派叔前走過,派叔習以為常並不阻攔。
馬克頓覺沒趣地放下手機:唉~唉~你老板還在呢,簡直肆無忌憚啊~
派叔見著韓爽走遠,忙朝馬克招手:習慣瞭習慣瞭,她走瞭也好。
馬克:員工這麼散漫可不行啊,得管管。
派叔:等你一上午瞭,來來來。
馬克走過去,派叔拉著他,兩個人嘀嘀咕咕起來。
第二天醫院上班,馬克從走廊另一頭躲躲閃閃地過來,差點撞到項楠懷裡。
項楠立住,馬克一抬頭,半遮住臉:項楠~
項楠:躲債?
馬克勉強站直瞭身子,清瞭清嗓子:沒事兒,剛看到小月瞭,怕她又纏著我,我這是躲桃花。
小月整理完床鋪從項楠身後的病房裡出來,看到馬克一下興奮起來。
小月:馬醫生~我看到你的視頻瞭~
馬克“嘶”地一聲,又拿手遮著臉,趕緊溜瞭。
項楠對小月:什麼視頻?
小月一隻手拿出手機,一隻手捧著臉笑:好羞羞的視頻~
項楠看瞭眼小月手機屏幕裡,是網頁上馬克穿著貓女郎cosplay服裝做著貓姿勢的視頻。
馬克舉著個ipad在韓爽面前邊劃動網頁,邊暴跳如雷。
網頁上都是馬克穿著貓女郎cosplay服的那段小視頻。
馬克:微博上奇葩bot、女裝大佬bot,還有抖音虎撲貼吧知乎……你你你,你這是要昭告天下啊,簡直是無情無義無理取鬧,做得太絕瞭,是斷子絕孫的“絕”啊!
韓爽頭都不抬,忙著做她的咖啡拉花。
韓爽:你來店裡鬧,教唆派叔威脅我不來上班就扣我提成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馬克:我又沒真舉報,跟你這性質可不一樣。
韓爽:哪兒不一樣瞭?我不過就發在我抖音上瞭而已,那些都是別人看你長得美投的稿。要不給你個球表演個唱跳rap籃球?大傢好,我是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缺心眼選手。
馬克充耳不聞,還舉著ipad:你看看這群網絡暴民都在幹什麼,要人肉我,約我開房……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怎麼出診,怎麼面對我的患者?!
韓爽抬頭掃瞭眼:“富傢少爺墮落紅塵,提供特色變裝服務”,這傢標題取得不錯呀。
馬克指著裡面的自己不能釋懷,手指用力點點點,幾乎把屏幕戳爛。
馬克:拜托碼打在臉上好嗎?這是侵犯肖像權知道嗎?!
韓爽慢悠悠喝著咖啡:你告我呀~
馬克:你以為我不敢?!
韓爽:開庭的時候,我多聯系幾傢媒體,讓他們跟蹤報道一下,官司打多久,你就可以紅多久,開心吧?
馬克一口噎住。
韓爽:要不要再來杯咖啡?你身後的床標價一萬二。你回頭再一吐,我又賣一單。
馬克猛吸一大口氣:今日棋逢對手,在下甘拜下風,天道好輪回,早晚我會收瞭你這個妖孽!
韓爽:氣得人話都不會說瞭?
馬克指著韓爽鼻子:再見之時,就是你的死期!
馬克氣勢磅礴地走開,臨門口被鞋墊絆瞭一下差點摔倒,若無其事地站直,開門走瞭。
韓爽笑瞭下:怎麼這麼逗!
月光照著床頭櫃上韓爽的小娃娃,娃娃胸前寫著馬克的名字,身上紮瞭幾根牙簽。
馬克輾轉反側,睡得很不安穩,忽然大叫一聲坐瞭起來,像是做瞭噩夢。
馬克:妖孽!
此刻馬克手機響。
馬克:派叔?你想好瞭?……價格好說,你要決定瞭,咱抽空就去把手續辦瞭……行,就這麼說定瞭。
馬克掛瞭電話,坐在床上看著月光下的小娃娃,用手比成個手槍指在娃娃腦門上,邪惡地笑出來。
馬克:看我收瞭你~
這天,韓爽慢悠悠朝傢具店走來,走近瞭才發現店門大開,有些異常,加緊幾步走進來,店裡一層空蕩蕩一片,傢具搬得就剩一個吧臺。
派叔坐在吧凳上沒精打采。
韓爽:派叔,這是接瞭多大的單子?賣空瞭?
派叔苦笑:你啊,就是沒吃過虧,天不怕地不怕的,心也大,不知愁,誰見瞭這場面第一下想到的會是都賣出去瞭啊?
韓爽反應過來,聲音大得有瞭回聲:不會是遭賊瞭吧?這賊得多勤快啊,這些傢具多沉啊,找人搬還得付不少工錢,再說偷瞭放哪兒,賣給誰去呀?
派叔:凡是敢下手,就是前前後後都算好瞭的,盯著也不是一兩天瞭,直接就搬到買傢那裡去瞭,哪還用再折騰一下。再說那些紅木傢具,多少錢一套啊,可不比偷那些小店裡的收銀臺來得過癮?
韓爽笑出來:還真遭賊瞭呀?
派叔:你這不是心大,這是沒心啊。
韓爽也不生氣:那你還坐著,報警啊~
韓爽拿起電話要撥110。
派叔:警察已經來過瞭,要等著你這日上三竿的來再報警,黃花菜都凉咯。
韓爽:警察怎麼說?
派叔:監控都被破壞瞭,還需要進一步調查。不過,昨天是你最後鎖門走的,你的鑰匙呢?
韓爽在包裡翻瞭翻,沒找著。
派叔拿著串鑰匙在她面前晃:這是你的吧?
韓爽:怎麼去你那兒瞭?
派叔:今早這鑰匙就掛在門上,要麼,是你昨天鎖門的時候鑰匙忘瞭拔,要麼……
韓爽臉一冷:要麼什麼?
派叔:究竟是怎麼樣,我也不願意操這份心去管瞭,你有什麼話,還是跟新店主說吧。
韓爽順著派叔眼神看到晃悠悠賤兮兮地走過來的馬克,差點吐血:新店主?!他?!
偌大的空屋裡,兩人坐在孤島一樣的吧臺邊,面前的飲料沒有人動,氣勢猶如談判一般。
韓爽:我還以為你隻是二,沒想到你不僅二,還特別虎,虎你懂嗎?
馬克:是你說的,讓我把店買下來,我想瞭想,有道理,與其一件一件地買回去,還不如幹脆一下都買瞭,省得來回搬,也省得你勞心勞力地坑我。
韓爽:還真當自己是國民老公啊,隨手就買個公司玩玩?你的錢可是你爸媽一個胸一個胸地隆起來的,你對得起那些矽膠嗎?
馬克拿出一沓賬目表來:你當我前段時間天天來這裡坐著,真的是看你呀?我心裡默默數著客流呢。吶,這是讓派叔調的這一年的營業流水。
韓爽才懶得看。
馬克:在實體經濟全面疲軟的大環境下,這已經算是不錯的,投資前景可期。正好派叔他兒子去英國留學需要一筆現金,我就接下這個店瞭。
韓爽:喲,沒想到呀,有備而來。
馬克:我是打算大展拳腳開創副業的,不過可惜,還沒上陣,就收到這麼大一份驚喜。
韓爽懷疑地瞥著馬克:我現在怎麼覺得,這是你給我安排的驚喜呀,你們倆串通好的吧?
馬克:現在這是我的店,我拿自己的財產霍霍就為瞭逗你玩,我有病是不是?
韓爽仍是不相信。
馬克頓瞭頓:立案憑證還有筆錄派出所可都能查得到,你要不信你自己去看。報假警,嚴重瞭那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韓爽吸瞭口氣,心中不安漸起。
馬克:你也別掙紮瞭,派叔手上那把鑰匙是你的沒錯吧?這鑰匙掛門上還是隔壁店主今兒一早發現通知派叔的。不管怎麼說,這件事,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韓爽:警察立案瞭是吧?我等結果出來。是我的責任我認,該賠多少賠多少。要不是我的鍋,你也別想往我身上扣!
韓爽說完拎著包離去。
小蕾站在書吧門口,忐忑地拉住小軍,小軍讓小蕾帶自己見費天明:你說一定要見一下費大哥,我現在帶你來瞭。等會兒有禮貌一點,不要亂說話。
小軍不耐煩地:哎呀,知道知道。
小軍徑直往裡走,小蕾趕緊跟上。
書吧二樓,小蕾姐弟和費天明一起吃飯。
費天明:孩子們讓我帶瞭些土特產給你,她們都很想你,下次有機會,和我一起再去看看吧。
小蕾詫異地看瞭他一眼,知道他邀約代表著什麼,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回答。
一旁吃得正歡的小軍抬頭:去哪兒啊?帶我一個唄。
小蕾:我以前支教過的希望小學。
小軍:山裡啊?那有什麼好去的,破破爛爛。
費天明:山裡也有山裡的好,山清水秀,生活節奏緩慢,過得也自在。
小軍不以為意撇瞭撇嘴,望著費天明眼睛滴溜溜轉瞭轉,轉頭看向小蕾。
小軍:姐,你幫我出去買包煙唄,等會兒見客戶要用。
小蕾點頭,拿瞭小包起身。
費天明看瞭看小蕾隻吃瞭幾口的飯,笑瞭笑:把你姐支開,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小軍嬉皮笑臉:費大哥,你可真是個聰明人。我姐以後要能嫁給你,我也不怕她被人欺負瞭。
費天明但笑不語。
小軍起身,坐到費天明身旁,嘀嘀咕咕瞭幾句:怎麼樣?
費天明:你想開餐廳?
小軍點頭:你出錢,我出力來管,不用你來操心,怎麼樣?
費天明:餐廳是不錯,開店這事你有計劃書嗎?
小軍:計劃書?什麼東西?
費天明:關於開店的選址和前期租金、設備、人員的資金投入,以及後期盈利分紅……
小軍聽得不耐煩:沒那麼復雜,你給我三十萬就好,等店開起來要還有剩的我再還給你就是瞭。
費天明:生意不是這麼做的。
小軍:什麼生意?你和我姐遲早都會結婚,一傢人還分個什麼彼此啊?總不能以後你們過好日子,看著我打工吧?我姐也不會同意的。我想開店也是為瞭減輕她的負擔。
費天明瞧著小軍:首先,我是想和你姐正式交往,但是你姐還沒有答應,我們現在還隻是朋友關系,你私下聯系我借錢的這件事,你姐知道後會同意嗎?其次,即便不考慮你姐,我認為要借錢,你必須有足以償還債務的能力,可目前看來,你並不具備。
小軍臉上笑容瞬間消失,他起身就要走,撞上買好煙回來的小蕾,他一把用力拽過小蕾手中購物袋,頭也不回地離開。
小蕾:小軍,你——
費天明:他公司有急事,先走瞭。菜快涼瞭,你先坐下把飯吃瞭。
小蕾半信半疑坐下吃飯。
費天明送小蕾到學校門口。
小蕾皺眉望著手機:小軍他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費天明深思看著她:小蕾。
小蕾:怎麼瞭?是不是小軍剛剛和你說瞭什麼?
費天明:他已經是個成年人瞭,工作和生活上力所能及的事情你應該放手,讓他自己去處理。小蕾:小軍他才步入社會,有很多事情都不懂,我是他的姐姐,應該多照顧他一些,我爸媽也能少操點心。
費天明含蓄地點頭:你先進去備課吧。
小軍回到公司,替林皓把東西搬進郝婕之前的辦公室。他來林皓公司這件事還沒有和姐姐提起過,其實早在林皓離職後,他就被林皓挖到瞭自己的新公司,林皓之前挖小軍是想在小軍面前揚眉吐氣一翻,可是沒想到郝婕沒幾天就把自己蹬瞭。但是小軍並不知道公司沒瞭郝婕根本撐不瞭多久,隻道是林皓升職成瞭公司總經理,林皓也沒打算告訴小軍實情,以免小軍將自己的窘境傳到夏顏耳朵裡。
小軍有些不解:林大哥,現在你來當總經理啦?
林皓強撐起笑容:嗯。
小軍看向辦公室外略顯空蕩的工位:我聽說……大強他們都辭職瞭?
林皓:他們是郝婕帶來的人,現在這是我自己的公司,我本來就想開除他們,培養自己的人。以後你要多承擔點工作上的事情,等業務慢慢做大,經理的職位就由你來做。
小軍:我的乖乖,經理啊。林大哥,你不是騙我的吧?
林皓:怎麼會呢?
小軍:林大哥,你和那個郝總真的分手瞭?
林皓:嗯,我們覺得還是做朋友更適合。
小軍似懂非懂地點瞭點頭。
林皓:對瞭,你姐姐今天有課嗎?
小軍:有的吧,你找她嗎?我幫你問問。
林皓點頭。
小軍走出辦公室,回頭又嘀咕著看瞭林皓一眼:突然找我姐幹嘛?
趙小蕾下班後走出學校,她接到小軍的電話以為小軍不再鬧脾氣,沒想到走到大門外看見林皓,嚇瞭一跳。
林皓看著她,如往常那般溫柔一笑走過去,他約小蕾喝點東西。
小蕾和林晧隔桌而坐。
林晧:夏顏……她最近還好嗎?
小蕾看著林皓,心裡仍然有些氣憤:你瞭解她的,有什麼負能量也會自己消解,輕易不會讓人看到。可是我們都知道,她最近,過得不太好。夏叔叔病瞭一場,夏顏勞心勞力的,沒睡過幾個整覺,回瞭SG後,比往常還努力地工作,人瘦瞭好多。
林晧:她又回SG瞭?
小蕾:她和那個許總那天晚上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件事就是個誤會,她隻是回去上班而已。
林皓:是個誤會?
小蕾點頭:可是學長你是真的做瞭傷害她的事。
林皓:小蕾,感情的錯,真不能歸咎於一個人。我在北京就已經徹底和郝婕斷瞭,我回來蘇州是打算找好工作,明年就向夏顏求婚。是許誠逸一直在夏顏和我之間挑唆,讓我誤會,我一氣之下才會故意和郝婕在一起。我以為我能報復她,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
小蕾詫異地看向林皓。
林皓:我已經和郝婕徹底說清楚瞭,現在隻希望夏顏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小蕾:學長,你不知道夏顏她那段時間怎麼過來的,可我們是親眼看到她有多傷心,如果你是想讓我幫你勸說夏顏的話,對不起,我不能幫你。
林皓似乎沒想到小蕾會拒絕,愣住瞭。
林皓心裡明白,小蕾是他唯一的突破口,他失去瞭郝婕,不能再失去夏顏。他要想想辦法瞭。
這天,小蕾又接到小軍電話,說有急事,約在一個寫字樓,什麼事電話裡又吞吞吐吐說不清楚,。
小蕾急匆匆趕到,看見小軍就問:你又遇上什麼事瞭?怎麼約在這兒?
小軍:不是我,你快去看看林大哥吧。
小蕾:林皓……學長?
小軍點頭。
小蕾:你怎麼和他還有聯系,他不是從你們公司離職瞭嗎?
小軍:我沒和你說,我一直在這兒上班呢,他一走我留在那兒還有什麼奔頭?林大哥他重情重義,不忍心讓我吃虧,才帶著我到瞭他的新公司。他現在是老總!而且他還答應隻要我幹出業績,就提拔我當經理。
小蕾聽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小軍:不過你上次和林大哥說什麼瞭?這幾天他心情老壞瞭,還一個人躲著喝悶酒。姐,林大哥他不是壞人,你不能把你朋友的事全賴他身上。他又喝醉瞭,你快去勸勸他吧。
小蕾有些遲疑。
小蕾走進林皓辦公室,便聞到刺鼻的酒味。
林皓半躺在辦公室沙發上,手上還捏著一罐啤酒。
小蕾走到他跟前:林皓。
林皓:夏顏……是夏顏嗎?
林皓想去抓小蕾的手,小蕾立刻後退一步:我是小蕾。
林皓苦笑:小蕾……我這樣是不是很傻?是我不珍惜她,傷害瞭她,現在失去她就是我的報應。可是小蕾,我真的放不下她。
林皓痛苦地捂著臉,聲音有些哽咽。
小蕾:你真的還愛著夏顏嗎?
林皓:我對她的愛從來就沒有變過,從來沒有!可是小蕾,隻有愛,我能給她什麼?我不能讓她和我過一輩子的苦日子,更不能讓我們的孩子在出租房出生。現在連呼吸的空氣都分三六九等,愛有什麼用你告訴我。
小蕾:你有能力的,隻要堅持下去,可以和夏顏幸福下去的。
林皓:這個現實的社會,能力有屁用啊?我辛辛苦苦跑業務,喝酒喝得膽汁都吐出來瞭,可這些都比不過那些有背景的人一句話,和他們一比,我他媽活得就像個笑話!
小蕾:日子是自己過的,你不用和別人比的。
林皓又喝瞭一口酒:我不甘心啊!我用瞭加倍的努力去念書,考大學,念研究生,我以為我靠自己很快就能出人頭地。可是事實呢?那些人,他們吃喝玩樂什麼都不幹,就能輕松擁有我付出十倍都得不到的東西,就因為他們出身好,你說這公平嗎?難道咱們小地方出來的,天生就要比人傢矮一截嗎?憑什麼?!
小蕾看著林皓的樣子,有些難過。
林晧往嘴裡倒酒,發現易拉罐裡已經空瞭。
小蕾沒有說話,默默拿過旁邊的啤酒,遞給林皓。
林皓又灌瞭一大口。
林皓:在我們老傢,我是全村唯一的研究生,是我爸媽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可我這個驕傲,在這個利益至上的社會,什麼也不是。
小蕾:可是以前,你也是夏顏的驕傲。
林皓:曾經我也這麼以為,可是後來我沒自信瞭你知道嗎小蕾,我沒自信瞭。夏顏那麼優秀,她遇到的人哪個條件不比我好。他們輕易地就能把我想給她的東西捧到她面前,可是我呢?我還什麼都給不瞭。這城市光鮮亮麗,可是活下去太難瞭,就連維持一份愛情都那麼難。
小蕾有些動容。
林皓:我對郝婕,郝婕對我,都是逢場作戲互相利用罷瞭。她想要新鮮刺激,我想要借勢,這是我當初能想到的,能最快成功,最快給夏顏一個傢的辦法。很不堪對不對?
小蕾:林晧,你當初的想法錯瞭。
林皓:我知道我錯瞭,我想要給夏顏最好的東西,可事到如今我把她弄丟瞭。你說好笑不好笑?
林晧晃瞭晃腦袋,湊到小蕾眼前:你是不是很看不起我?
小蕾微微搖瞭搖頭,眼眶有些濕潤: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從前的林晧學長……
林晧苦笑:我自己都不記得,自己以前是怎樣的……
小蕾定定地看著如此痛苦的林皓,心中似乎有瞭決定。
夏顏正在公司上班,接到瞭小蕾的電話。
小蕾:我在你們公司樓下,你能不能,下來一趟?
夏顏:怎麼瞭?
小蕾:就是,有幾句話想跟你說,你下來就行瞭。
夏顏疑惑,仍答應:好,那你等我一下哈。
小蕾掛瞭電話,眉頭糾結,不知自己做得對不對。
夏顏剛出瞭大廈門口,便看見林晧。
夏顏怔住,轉頭往大廈裡面走。
林晧:夏顏……
夏顏頓住腳步,靜瞭片刻又轉身朝林晧走瞭過去。
林晧失落的臉上轉而露出希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