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徹底把長孫惹翻瞭,要知道那些管事都是她親自挑選的精英,現在在雲燁嘴裡還不如一條狗,這如何能讓心高氣傲的長孫信服,指著雲燁說:“好,好本後這就去你傢裡把你那匹馬牽來,找一傢店鋪關進去,我要看看你傢的馬是怎麼做生意的。”她實在是說不出一個狗字,話到嘴邊換成瞭雲傢旺財。
雲燁悄悄看看長孫,發現她實在是被自己氣得不輕,所以就放緩口氣說:“娘娘容稟,微臣在觀察黃石傢店鋪的時候,發現那裡很像一個小朝廷,等級森嚴,戒律森嚴,管事一張嘴就是官話,明明有求於人偏偏高高在上,貨物不好還價格奇高,賣貨的態度惡劣。除瞭上桿子巴結黃傢的,有誰會去受氣?您在東西兩市看看,除瞭黃傢的店鋪,有誰傢的是這樣最生意的?上回黃石的一個管事到雲傢要求代銷雲傢的幾種貨物,看在黃石的份上雲傢答應瞭,連香水都供應十瓶,這可是雲傢從未有過的大方,滿長安能從雲傢把香水要出來的就黃石一傢。
一來雲傢可以讓這傢店鋪賺到足夠的錢,二來可以替香水作個宣傳,提高一下香水的身價,誰知道,價值六百貫的十瓶香水居然隻賣出瞭一百四十貫,明明有胡商願意出一千貫買的,黃石的管事硬是賣給瞭一位官員,一百四十貫的進價,童叟無欺,說胡商身上味大,不情願搭理,這是什麼道理?回頭還向雲傢繼續要香水,還一要就是一百瓶,他當香水是什麼?泔水?想要就有?那十瓶已經是一個月的產量瞭。”
“哼!你雲傢把那東西賣的那麼貴,就是本後用起來也小心翼翼,價格降低一點有何不妥?”
“娘娘啊!您現在有身孕,不能用那些東西,要不然微臣早就給您送來瞭,我巴不得香水每瓶賣到一千貫,這樣對朝廷,對百姓都有好處。”有的香水裡有麝香,這東西雲燁就是長八個腦袋也不敢給長孫。
“這倒奇瞭怪瞭,本後很想知道你雲傢大把的撈錢,黑心黑肺的不管別人的死活,怎麼就利國利民瞭。你給我講清楚,要不然本後會把你拴在店鋪裡作掌櫃。”
“假設雲傢的香水賣到瞭一千貫,有多少人會買?”雲燁對長孫拱拱手發問。
“這樣的買傢幾乎沒有,因為本後會下令禁止。”長孫一下子就把雲燁的後路斷瞭。
“娘娘站在國傢的立場您要做的是鼓勵,而不是禁止。”
“你要本後幫助你們這些黑瞭良心的奸商?做夢!我一定會下令禁止,不能讓你們這些奸商得逞,否則,這世上還有沒有王法瞭。”
知道長孫想找回面子,雲燁覺得和她討論王法是對自己的一種摧殘,王法就是她傢的,她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雲燁努力讓自己不要生氣,一千遍的告訴自己,要平和,要迂回,不和孕婦一般見識。
娘娘您想想,微臣把一瓶香水賣瞭一千貫,首先要做的就是上稅,這種暴利型的東西微臣不反對給它上兩三倍的重稅,這樣朝廷就會增加五百貫的稅賦,微臣每多賣一瓶,朝廷的賦稅就會增加五百貫,賦稅可以用來給官員發俸祿,裝備軍隊,修條路,建個橋,救濟救濟災民,陛下也可以建個宮殿,都是好事。
微臣的五百貫錢可以重新投入到香水作坊,繼續生產香水,繼續把官員的錢財收回來,然後陛下再上稅,再把這些錢發給官員,這樣就形成瞭一個圓圈,可以生生不息的轉下去,朝廷永遠沒有缺錢的憂慮。”
資金鏈的關系一定要講給他們兩口子聽,給李二講雲燁會來氣,還是講給長孫聽好一些。
“這樣你雲傢可以永遠的賺黑心錢?”聽得出長孫有些動心,隻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投降。
“雲傢才不作守財奴,我傢賺到的錢又會投入到書院的建設裡去,會成為一棟棟房子,一間間教室,錢會被其他商人和工匠賺走,當然,他們也會被陛下收稅。”
長孫不作聲,半晌才說:“你不是要去找太上皇嗎?去吧,你的話本宮需要好好想想。”
雲燁施禮告辭,剛剛走出幾步就聽長孫在背後說:“你的來意本後清楚,做你的事吧,就像你說的,這是你作為一個臣子應有的義務,左武衛的一千兵馬明日會護送本宮去玉山書院巡查,山上住不下那麼些人,有五百官兵會住在雲傢莊子上,替本後把這五百官兵安排妥當。”
雲燁轉身長長的作瞭一揖,未發一言就離去瞭。
雲燁沒有發現冬青樹後面有一個躺椅,李二躺在軟椅上曬太陽,似乎睡著瞭,長孫坐在軟椅邊上,還沒說話,李二的大手就輕輕撫摸著她鼓起的腹部,輕聲說:“這小子還是有顧慮,剛才他把一個重要的原因沒說,就是暴利品可以從大傢門閥手裡掏出錢來,再補貼到百姓身上,畢竟這些東西就不是貧傢小戶用得起的東西,算得上另一種劫富濟貧,所以他說的沒錯,香水的價格越貴越好,越貴就越是對朝廷百姓有好處,你那個管事明天讓他滾回傢去,內府,哼哼!等雲燁把恪兒教出來,看看能不能交到他手上,這小子為瞭成乾,還真是不遺餘力,成乾的這個朋友交的值啊!”
從皇後哪裡出來,雲燁感覺全身輕松,沒有瞭後顧之憂,腳步也輕快許多,剛剛轉過太極宮,角落裡就沖出幾個膀大腰圓的仆婦,抓著雲燁的手腳,就把他舉瞭起來,雲燁看看她們腰間勒的紅帶子就知道這是一群女跤手,專門在宮裡相撲為戲,給宮裡的貴人們找樂子的,每個人都精通相撲,力大無窮,不是雲燁這樣的弱男可以對付的,從上面往下看,撲面而來的是一對對巨大的乳房,在半敞開的衣襟裡若隱若現。
趕緊閉上眼,有兩位已經到瞭長胡子這麼駭人的地步,還是不看為妙,在皇宮裡能如此肆無忌憚橫行的就隻有那個閑的蛋疼的太上皇,所以雲燁乖乖的聽天由命。
腳落地看瞭第一眼,雲燁以為到瞭土匪窩,春暖花開的日子裡大殿裡的火龍依舊在發揮作用,李淵左手懷抱美人,右手拎著酒壺,敞著衣襟看兩個胖大的婦人裸著身子在摔跤,大殿裡不時響起沉重的腳步聲,見到妙處,叫好聲四起,這就不是皇宮,這是他娘的土匪的山寨。
剛準備逃跑,李承乾不知從哪裡鉆出來,拽著雲燁一臉的幽怨,臉上還有脂粉印子,你妹的,祖孫一起玩花姑娘,你讓雲燁這等正人君子如何自處?就算你傢有胡人血統,這也太奔放瞭。
李承乾極不好意思的擦去臉上的胭脂,低聲說:“燁子,我也是被擒來的,你就行行好,陪我一會,要不然還不知會發生什麼事呢。”
過來一個醉鬼,一個酒嗝就讓雲燁退避三舍,熟人,裴寂!老傢夥衣冠不整,胡須上全是酒漬。哪裡還看得見半分平日裡的古樸高雅。
不用說,由於竇,裴兩傢起瞭沖突,跑到李淵這裡來找後援,想起裴英的慘狀,雲燁冷冷的掃瞭裴寂一眼,找瞭個幹凈的座位坐瞭下來,本著臉,全身散發著寒氣。
派過來倒酒的宮女被雲燁攆走,李承乾也不知道雲燁要幹什麼,茫然不知所措,雲燁提起酒壺大大的灌瞭一口,瞪著眼睛對李淵說:“太上皇,小子今來瞭,就是為瞭賭債而來,今日小子特意背瞭三十兩金子,就是來會會據說小子不在京城時,賭遍長安無敵手的太上皇,免得弱瞭小子長安三害之首的名頭,背上個欠人賭債不還的惡名聲。”
李淵徹底廢瞭,現在他大概隻知道在醇酒美人之間熬日子,李二在草原的大勝徹底的摧毀瞭他最後的信心,一個在文治武功都超越瞭他的兒子,讓他需要仰視,從反面證明他是多麼的昏悖,連兒子都看不清,是何等的可悲。
李二現在來拜見他的次數越來越少,不為別的,就因為沒必要瞭,政權逐漸穩固,再無一點後顧之憂的李二開始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吃人瞭,竇傢危在旦夕,他無能為力,隻有更加的放縱自己來麻醉一下偶爾還清醒的頭腦。
李淵狂笑起來,隨手甩掉酒壺,推開美人,極有豪氣的一腳就把矮幾踢個底朝天,腳踩在案幾上,眼睛瞪著同樣虎視眈眈的雲燁說:“小子,你還敢來?欠某傢七兩金子未還,還敢在這裡吹大氣,今日讓老夫看看你的本事。”
雲燁絕望瞭,李淵根本就是酒喝的腦子不合適瞭,隻記得上次雲燁欠他金子,不記得雲燁還錢的事,雲燁都想大喊:“這樣的病老子也想得。”
雲燁把十幾個金錁子扔進翻起的矮幾上,大喊一聲,:“還有誰?”
裴寂也把金子扔進去,打著嗝說:“如此盛事,怎能少瞭老夫。”
角落裡一個半死不活的聲音說:“雲傢,裴傢,都到瞭,竇傢如果不在豈不是讓人笑話?”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