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柔軟的不可思議的床榻上起身,楊妃還沉浸夢中,昨夜做瞭一個最甜美的夢,兒時的甜美生活讓她如癡如醉,披著頭發坐在窗前,任由侍女給她梳頭,她忽然站起來,推開窗,冰涼的晨風撲面而來,讓她舒適的幾乎呻吟出來。
遠處的那條石板小路上,兩個少年在艱難地抬著一大桶水,前面的少年微胖,身子一趔趄,水桶裡的水就灑出來一些,後面的少年就不停的指責。
侍女掩著嘴偷笑,兩個天潢貴胄抬水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發笑,水桶太大瞭,足有他們的身體大小,水也裝得太滿,為瞭不讓塵土進去,還在上面覆蓋瞭一層洗幹凈的大樹葉,身體搖搖晃晃的如同不倒翁。
兩人放下水桶,李泰呲牙咧嘴的揉著肩膀,:“阿恪,水桶太大瞭,雖然我是你弟弟,你也不能虐待我,換個小點的水桶行嗎?”
李恪比他還累,水桶被李泰放的離他很近,往日裡他一定會反對,可是今天,他硬是咬著牙一聲不吭。上回皇後來,住在書院裡,自然離瀑佈比較近,如今楊妃住在小樓裡,抬水的路程足足遠瞭一倍。
李恪太瞭解李泰的為人瞭,抬一趟還湊活,要是讓他抬兩趟,他一定會耍賴的,所以李恪早早就訂做瞭一個新的大木桶,就是為瞭防止李泰犯懶病。
“阿泰,堅持一下,馬上就到瞭,最多下回母後來瞭,我再陪你抬水,我母妃好不容易出趟宮,需要好好調養一下,用最好的水,也是我們做兒子改盡得孝心。”
李泰大節上做得很好,點點頭,剛剛準備矮下身子繼續抬水,忽然又站起來,在自己腦門上重重的敲瞭一記,對李恪說:“咱倆就是兩頭蠢驢,明明隻要把把瀑佈那裡的幹凈水引過來就行,我們倆卻在下死力氣抬水,連尉遲大傻都知道想省力的法子,你我作為書院最聰明的兩個學生,居然不知道,累死都活該啊,還沒人同情,說不定雲燁現在就躲在那裡看咱兄弟的笑話。”
李恪嘴巴張的老大,一裡路的距離對他來說就不算是什麼事,瀑佈高,小樓低,水會自己流過來,隻要把竹節打開,接起來就行,如此簡單的法子,兩人居然都沒有想到。
剛才還鼓起勇氣想要抬水,忽然發現如此的勞累統統應該歸罪於自己的愚蠢,一下子沒瞭心氣,那裡還有力氣抬水。
“小黯,小佑,你們看,這就是蠢驢的下場,他們自己都承認瞭,你們以後可不敢學他們。”擔心什麼,就會出現什麼,雲燁領著李佑,李黯從那株大樹後閃瞭出來。李佑,李黯哥倆一人手裡拎著一個食盒,看樣子是去給楊妃,陰妃送飯的。
李泰一向以聰明人自居,這回被雲燁抓瞭個正著,臉漲得通紅,卻無言以對,李恪也是如此。雲燁上前拍拍李泰,李恪的肩膀說:“不過你們的出發點是孝心,做出再愚蠢的事情也可以原諒,畢竟百善孝為先,那個誰不就是大冬天的趴在冰面上用身體化開厚厚的冰面,給她母親抓魚,雖然用鑿子鑿冰,快一些,咱就是不用,這種二百五的做法,和你兩位哥哥的做法,實在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李恪,李泰現在很想咬死雲燁,那條毒舌一直在噴毒液,書院早就對《孝經》裡面的故事提出過疑問,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都是一群胡說八道的騙子,無論是哭竹生筍,還是臥冰求鯉,都是腦殘才會做的事,雲燁把他們和那個叫王祥的相比,無疑是在笑話兩人是腦殘,雖然不清楚什麼叫腦殘,但是從雲燁嘴裡說出來的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
水抬瞭一半,自然不能半途而廢,兩人一言不發的抬起水桶繼續前行,一路上在雲燁語言的折磨下,哥倆一口氣就把水抬到瞭小樓。
楊妃陰妃站在小樓前早就哭的眼淚嘩嘩的,這就是書院的教育結果?陰妃極度的羨慕,楊妃掏出手帕給滿頭大汗的李泰。李恪兩人擦汗水,一邊擦一邊流淚,陰妃還說姐姐好福氣,有一個和王祥一樣孝順的好兒子,聽得哥倆一頭黑線。
這邊李黯忽然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抱著母親的腿不松手,隻是一個勁的哭,眼淚鼻涕流的滿臉,委屈的都要抽抽瞭。
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指著雲燁對母親說:“母妃,我不要在書院讀書,雲燁是魔鬼,他把小佑的心挖瞭出來,換瞭一顆大羊的心,小佑現在隻喜歡吃草,不喜歡吃肉,他說不定還把嘉王叔他們的心也挖掉瞭,換瞭狐貍的心,都是我親眼見的,母妃,我不要被挖心,我想回宮。”
陰妃疑惑的把李佑的衣衫拉開,見胸膛上光潔如昔,沒有半點痕跡,剛要給李佑把衣衫掩上,沒想到李佑也開始大哭,痛訴自己悲慘的經歷。
雲燁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哥倆哭訴,李泰笑的腰都直不起來,李恪臊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把李黯的嘴捂上,楊妃則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摸樣,陰妃同樣如此。
他們兩個以前就編瞎話,從來沒有像這次編的惟妙惟肖,什麼滿身傷痕的怪人,什麼挖心挑肺啦,聽得兩位娘娘汗毛都豎起來瞭,卻一個字都不信。
李黯首先發覺事情沒有朝自己預想的方向前進,他哥哥在發火,不過是對他,他母親在生氣,也是針對他,就連受害者李佑的母親也對他倆不滿。
在看到雲燁的恐怖的笑臉後,立刻就停止瞭哭泣,認命般的對母親說:“剛才是孩兒做的噩夢,以後再也不說先生的不是瞭,孩兒會用功讀書的。”
李佑不解的回頭看看李黯,自己兩人好不容易說回真話,怎麼就成做夢瞭?還準備再懇求母親,誰知道母親,一巴掌就拍在自己的後腦勺上,一臉的怒其不爭的模樣,這才曉得李黯為何說假話瞭。
雲燁拱手勸解道:“娘娘不必動怒,小黯,小佑,初到書院,什麼都需要自己動手,自然覺得不習慣,日子長瞭,就會適應,小孩子認生在所難免,打他們是解決不瞭問題的,隻有他們自己認為需要學習,這才能把書讀進去,要不然就是死讀書,讀死書,沒有半點作用。”
趁兩位娘娘回禮的功夫,雲燁避過他們,給瞭李佑李黯一個極度陰森的眼神,讓兩兄弟齊齊的打個寒顫,看目的已經達到,雲燁就把放在地上的兩個食盒遞給李佑,李黯,對兩位娘娘又說:“這是他們兩個今天吃早餐的時候,覺得書院裡的包子異常美味,想請娘娘也嘗嘗,就多買瞭一些,也是兩個孩子的一片心意,兩位娘娘嘗嘗吧。”
哥倆木納的把食盒遞給自己的母親,然後又極有禮貌的站在雲燁身後,看的兩位娘娘好一陣歡喜。
借口還要給他們哥倆分班,雲燁告辭,把招待娘娘們的事情交給李泰,李恪,然後就帶著兩個小的向書院走去。走瞭一半路,剛轉過山包,雲燁剛停下來,哥倆就嚇得趴在地上抱著頭一個勁的求饒,發誓賭咒再也不敢把書院的機密往外泄露瞭。
效果很好,雲燁暗自揣度,這樣的李黯,李佑,沒道理會教不好吧。現在,隻剩下李鵬程這麼一個禍害瞭,揍起人來指天罵地的沒有一點說話不方便的樣子,怎麼讀起書來就磕磕巴巴的讓人急,難道說隻有通過假手術,才能給他自信不成,再看看,如果還不成,就隻好這樣瞭。
雲燁若有所思的模樣嚇壞瞭背後的李佑李黯,還以為雲燁在想什麼惡毒的主意,準備對付自己兄弟,如今說實話連自己的親娘都不信,外援斷絕,隻有老實聽話才是唯一的活命途徑,哥倆對自己的未來已經不報一點希望瞭。
劉獻看著面前規規矩矩,言必稱謝,說必道請的李佑,李黯哥倆,大為驚奇,這哪裡是皇宮裡無法無天的兩個惡霸,而是兩個彬彬有禮的少年貴族,再加上一身的青衫襯托,皇傢氣度油然而生。 看看身後一臉淡然的雲燁,悄悄地把大拇指翹的老高,
“李佑,李黯,你們的學號是八七六,八七七,分在地字號樓,三樓三零六號房間,每日卯時起床,一柱香的時間洗漱,超時會受罰,跑步四裡,辰時進早飯,然後有半個時辰處理內務,剩下的就是課業時間,你會有課程表下發。午時用午膳,休息一個時辰後繼續上課,下午的課業隻有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自由活動,申時三刻用晚膳,過時不候,亥時一刻準時入眠,不得違背,你們聽清楚瞭嗎?”
“聽清楚瞭,”兩人同時回答,見李黯有些猶豫,劉獻繼續問:“李黯,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先生,我們有兩個時辰的玩耍時間?”他從時間表上發現瞭這個問題,有些不相信的問。
“是的,你們年紀幼小,所以課業不重,兩個時辰的時間就是你們自己活動的時間,我建議你們去踢球,或者參加體術訓練,這對你們將來非常有好處,不過自願,你不參加,也不會有人理會,書院什麼人都出,就是不出廢物,你們聽清楚瞭嗎?”劉獻特意給李黯作瞭解釋。
“聽清楚瞭!”哥倆回答的聲音大瞭許多,或許,書院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除瞭雲燁!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