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後,武將們最多拼湊出幾首打油詩,但是就這樣的詩,也讓他們喜笑顏開,自以為打開瞭一扇學識的大門,當早晨開市的的鼓聲響起的時候,狂飲瞭一夜的將軍們才搖搖晃晃的準備回傢,雲傢的馬車也來接雲燁,劉進寶奇詭的笑容,讓雲燁很是生氣,但是自己太累瞭,顧不上和他較勁,一頭鉆進馬車大睡起來。
迷迷糊糊中回到傢,趴在床上,踢掉鞋子,蛆一樣的拱進床裡面,準備睡到明天再說。辛月,那日暮像兩個賊偷悄悄地進瞭門,辛月把丈夫的鞋子收攏起來放在床邊,趴在他身上小狗一樣的嗅來嗅去,可能沒有聞到應該聞到的東西,又換上那日暮來聞,那日暮也沒聞到,除瞭熏人的酒臭沒有其他味道。
給丈夫蓋上毯子,又悄悄地出瞭門,轉過屋角,那日暮就沒好氣的說:“幾個孩子瞎胡說,夫君才不會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那日暮多美啊,不來找我,幹嘛去找那些醜女人。”
辛月學著雲燁背著手來回踱步,走瞭兩趟狐疑地說:“小武或許會說謊,蒔蒔可不會,聽見他們說去青樓,那就是一定去瞭,可是劉進寶說夫君在咱傢酒樓裡陪著老輩們喝瞭一夜的酒,身上也沒有胭脂氣,看來是幾個孩子聽錯瞭,把酒樓聽成瞭青樓。“
那日暮很狗腿的點頭,認為姐姐說的沒錯,正準備回自己房間看女兒,卻聽辛月咬著牙說:“你真的很美嗎?難道我就是個醜八怪?“
辛月一向都是小心眼,那日暮回瞭一個大大的笑臉,快走幾步就回自己的房間去瞭,這時候的辛月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傢裡還有一大堆事等著處理,沒工夫找那日暮的晦氣,今天的天氣好,庫房裡的皮衣都要拿出來曬一下,免得受潮,有些銅錢也生瞭綠銹,在藥水裡泡一下也是必須做的,找丫鬟把銀餅子也該用刷子好好刷刷,黑不溜秋的看著就不舒坦。
內院是她的天下,她一直很享受當主宰的感覺,一屋子女人,除瞭老奶奶,剩下的都不得靠自己管理?潤娘的嫁妝裡的那些蜀繡都該見見光瞭,曬紅妝嗎,今天看起來是個好日子,將來傢裡的丫頭們一個個都出嫁瞭,院子也該空瞭,花園太小,沒有郡主傢的大,都種滿瞭花,雖說五顏六色的好看,香水也是傢裡的大進項,可這裡是傢,不是作坊,再有些年夫君也該升一升瞭,郡公就不指望瞭,做個縣公還是很有可能的,花園子必須要修,水池子,錦鯉,刻幾個獸頭掛泉眼上,看著都氣派,不像現在,到處是蜜蜂飛來飛去的招人厭。
見奶奶進瞭佛堂,小的被乳娘帶上瞭樹屋,辛月開始趾高氣揚的在院子裡發號施令,賬房帶著幾個庫管進進出出的搬錢,調配藥水,丫鬟們把傢裡收起來的冬衣全部拿出來,掛在繩子上拿藤條拍子抽,自己坐在搖椅上喝著茶,東看看,西看看,不讓小丫他們進來,隻要那幾個調皮蛋進來,傢裡就別想幹成什麼事。
姑姑嬸嬸姐姐們把自己房裡的東西也拿出來,在自己丫鬟的幫助下一樣樣整理好曬一曬,然後再收回去,打麻將才是一天裡最重要的事情。
內院就一個外人,那就是稱心,院子裡的女人沒人拿他當男人看,再說瞭,他也不是男人,一天到晚穿的花花綠綠,拈著蘭花指繡花,見瞭鬼瞭,滿院子的女人沒一個比他繡的好看,夫君說過,這世上各行最出類拔萃的都是男人,最好的廚子是男人,最好的裁縫是男人,胭脂花粉做的最好的還是男人,女人就剩下生孩子這一個用處瞭,自傢夫君就是,做飯,縫衣,樣樣精通,樣樣都是好手,要嘛不幹,幹起來自己這些女人拍馬都趕不上。
慵懶的呻吟一聲,嫁給夫君這樣的男人真不知是上輩子積瞭什麼德,隻要在傢,自己就懶懶的一點都不想動彈,傢業一點點變得壯大,孩子也在一天天長高,昨天已經能完整的喊自己娘瞭,想起這些,心裡就舒坦,最好這樣的日子永遠沒個盡頭。
希帕蒂亞來瞭,辛月的好夢就醒瞭,看到希帕蒂亞那副精致的面容,亞麻色的頭發,貓眼石一樣的眼睛,玲瓏有致的身材,辛月怎麼看怎麼討厭,屁股那麼大,還那麼圓,胸口堆起老高,也不知道遮掩一下,實在是不知羞恥。
“雲侯答應給我一棟小樓,我是來接受的,對瞭,還有,馬車我也很需要,就請他一起給我置辦好,我要的小樓必須能住得下我們所有的人,仆人就不需要瞭,但是我小樓裡的蔬菜米糧的采購必須由你們負責,我喜歡清靜,除瞭雲侯,你們其他的人就不要來打擾我瞭。我需要盡快的進入工作狀態,否則就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希帕蒂亞的話說的很直接,既然雲燁看中自己的學識,那麼給自己提供一些必要的便利,這是天經地義的,其他人的想法無關緊要,自己委屈瞭這麼久,也該揚眉吐氣一下。
辛月的臉黑的像木炭,口中沒有說其他的,但是心裡卻在咆哮:“憑什麼,就憑你磨盤一樣的屁股?我才是傢裡的正妻,你一個歌妓在我傢裡就敢頤指氣使的命令我?”
喝瞭一口茶壓下瞭怒火,對希帕蒂亞說:“這些事情拙夫還沒有對我說起過,至於怎麼辦需要我丈夫睡醒之後才能決定。”
“天啊,作為一個學者,怎麼能夠如此的扼殺自己的生命,把寶貴的時間用在過多的睡眠上,這是對他自己的不負責任。”
辛月的火氣再也壓不住瞭:”你是什麼身份,敢這樣說我夫君,你一個胡女,大鳴大放的白日登門,已是不知羞恥,居然敢在我的傢裡說這些混賬話,好大的膽子,來人,把她給我轟出去。“
立刻就有五大三粗的老媽子準備把希帕蒂亞扔出去,被她的隨從給攔住瞭,希帕蒂亞稍微回想一下前因後果,立刻就知道哪裡出錯瞭,推開那些隨從,對辛月說:“夫人,原諒我的冒昧,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我可不是什麼歌妓,我是書院的客座教授,剛才跟您說的啊些要求可是我的薪水喲。
另外,我還是皇帝陛下邀請的觀禮嘉賓,我叫希帕蒂亞,來自遙遠的埃及。“
辛月很想找個地縫鉆進去,的確是這樣,長安城裡沒有那個胡姬感這樣對一個誥命夫人說話,敢這麼說的,除非她是重要的客人。
讓老媽子退下,辛月站起來對希帕蒂亞施禮說:“剛才是我魯莽瞭,沒想到您是重要的客人,拙夫沒有對我說明,還請不要見怪。”
希帕蒂亞捂著嘴笑瞭,拉著辛月的手說:”美麗的夫人,您是我進入唐國之後見到的最美麗的人,您應該對自己的容貌有信心,而我,希帕蒂亞,在兩百年前就已經嫁給瞭真理,八代希帕蒂亞沒有一個結婚的,我們隻是對學問感性趣,男人對我們來說,不是必需品,所以您不必擔心我會愛上侯爵,我對他腦子裡的學識,比對他本人更感興趣。“
辛月這才真正的放下心來,這個女人是不嫁人的,那麼,對自己就沒有威脅,書院的老師都是大學問人,夫君對他們每個人都很尊敬,這個胡子女人既然能當書院的教授,就一定有兩把刷子,對於學問,大唐從來都是尊敬的,不管你的屁股大不大。
告瞭一聲罪,回到臥房,見丈夫睜開眼睛看房頂似乎剛剛醒過來,才要告訴他有客人來訪,卻被雲燁拽到床上,三兩下就把胸圍子給解開瞭,剛睡醒的男人火氣總是很大。
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使壞,嘴裡卻說:“有一個胡子女人找你,來討債的。“對於丈夫的表現辛月很滿意,現在猴急,就說明昨晚沒有胡來,是真的喝瞭一晚上的酒。
“晦氣,那個臭女人怎麼偏偏這時候來,晚點來會死啊。“雲燁嘴裡嘀咕著,把頭從妻子的胸前抬起來,氣急敗壞的整理好衣服,準備去見希帕蒂亞。
辛月系好胸圍子,笑嘻嘻的說:“還是外面的女人會勾引人,讓夫君火氣這麼大,現在可不放心讓你和那個大屁股女人在一起。“
“如果她不叫希帕蒂亞,我說不定會有興趣,但是叫瞭這個名字,這個女人和男人就沒瞭區別,說實話我更擔心你和她在一起,這種控制欲望強烈的女人,說不定對女人的興趣,要比對男人還要大。“
“夫君胡說那吧,哪有女人會喜歡女人的。“辛月不認為這種事情會發生。
“看看稱心就知道,有些男人會喜歡男人,憑什麼就不會有女人喜歡女人,你是少見多怪瞭,總之以後離她遠點,我發現她對自己的婢女不是一般的好。“
辛月打個冷戰,努力的把一些齷齪的畫面從腦子裡甩出去,緊緊跟在雲燁後面去前廳見那個胡子女人。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