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草莽之輩想要控制一個侯爵,這實在是太可笑瞭,可是雲燁看到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仆役,就笑不出來瞭,雲傢的傢主的確可以走,但是你阻止不瞭他躲在暗處傷害仆人,老奶奶不打算離開傢,這是她的傢,還輪不到一個野人來決定自己的行止。
仆人們隻是單純的被石塊打傷,並沒有中毒,丁彥平的卑劣手段成功的激起瞭雲燁的怒火,來到這個世界這些年,也見識過一些厲害人物,憑什麼你一個老的快要入土的混蛋就敢隨便威脅我?
戴上鹿皮手套,從書房的暗格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瓶子,瓶子裡隻有薄薄的一層粉末,被軟木塞塞得緊緊地,他費力的拔開瓶塞,用棉簽沾著那些粉末塗在自己的鞋子邊上,確認塗抹的足夠量瞭,這才收起瓶子,穿上鎧甲,準備出去。
辛月很害怕,她聽說來瞭一個很強大的仇傢,抱著雲燁的腰不讓出去,全傢就待在傢裡,看那個仇傢有什麼辦法。
事關白玉京,雲燁沒法子給他們講清楚,李二都有幾次有意無意的提到白玉京,見雲燁不願意說這個話題,也就沒有追問,這個事情現在變得很詭異,自己無意中套用瞭李白的一句詩,誰會想到現實裡真的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地方,好些有大智慧的人都為瞭尋找這個地方死無葬身之地。
一旦李二知道事情的真相,那麼,全民尋找白玉京的序幕就會拉開,當年徐福可以帶著三千童男女去瞭扶桑,難道自己要帶著人去美洲?那不行,雲燁從來就沒打算做一個開拓者,移民美洲的先祖五月花船上活下來的沒剩幾個,自己隻想快快樂樂的在關中老死。
無舌需要照顧全傢老少,免得被老賊乘虛而入,甩開哭哭啼啼的辛月,那日暮眼睛冒光的把把她的吉祥物掛在雲燁脖子上,草原上的漢子從來都不知道畏懼。那日暮的丈夫又怎麼可能是一個膽小鬼?
“放心,一個丁彥平還傷不瞭我,能殺死我的人還沒有生出來。”雲燁環視瞭一眼全傢,丁彥平既然想要玉牌,就不會一見面就殺死自己,隻要死不瞭,就該你丁彥平死瞭,雲燁這時候很有把握。
單鷹苦笑著對雲燁說:“你千萬不要自大,他是一個老成精的人物,天下間的英雄人物他都會瞭個七七八八,是真正打出來的好漢,小看他的人都死瞭。”
雲燁哈哈一笑對著屋子裡的人拱拱手,大踏步的就往外走去,雖然走得豪邁,心裡卻在打鼓,路過佛堂的時候看到倚在門口的覺遠,見他雙手合十說:“雲侯,貧僧祝你安全歸來,我會在佛祖面前祈願,為你增福。’
“覺遠僧,我從不信佛,收起你的怪念頭,我這就去會會那個丁彥平,如果我要是死瞭,最少也是一個同歸於盡的局面,呸,想占老子便宜的人,到頭來都會痛悔三生。“
門廊下劉進寶已經把旺財牽瞭過來,他自己也是全身披掛,雲燁抱著旺財的大腦袋揉瞭兩下,在它耳朵邊輕輕的說:“兄弟,今天咱哥倆的命,就看你跑的夠不夠快。“
旺財刨著蹄子長嘶一聲,似乎在回答。雲燁又轉過頭對劉進寶,老莊說:“替我爭取一盞茶的時間就好,讓他來追我。“
劉進寶,老莊幾個人一起躬身應諾。雲燁從不相信丁彥平會是一個人,自己如果傻傻的一頭出去,一定會落進圈套,老傢夥打傷雲傢仆役,就是要把雲燁逼出來。
敢圍堵雲傢,就說明老傢夥的人手並不缺,一個人是沒法子去找白玉京的,其實最簡單的法子,就是向李承乾求援,無舌想要跑出這個稀疏的包圍圈,沒有任何問題,隻要大軍合圍,他就是長著三頭六臂都必須跑路。但是,丁彥平一定會把註意打到雲傢人的頭上,不徹底解決丁彥平,這個事情就沒個結束。
大門外的街市依然熱鬧,人來人往的,買賣紅火,莊戶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邊發生瞭什麼,隻見侯爺穿著鎧甲,以為是要去軍營,自覺地讓開道路。
雲燁坐在馬上手裡把玩著一枚玉佩,四處看看,大聲說:“丁彥平,你想要的東西在這,有膽子就過來拿。“
“小子,好膽子,看在你還算是一條漢子的份上,交出玉佩,老夫饒你不死。“就在雲燁正前方不遠的地方,一個戴著鬥笠的老頭子忽然發話。
在他發話的一瞬間,劉進寶,老莊,幾個人手裡的強弩一起對著老頭子攢射,老傢夥似乎早有準備,扯過兩個路人擋在自己身前,隻聽得幾聲悶響,那兩個路人已經被射成瞭刺蝟,見弩箭已經射空,劉進寶取下橫刀,咆哮著沖瞭過去,同一時間老莊的鏈子錘已經發瞭出去。
雲燁來不及看戰果,拍一把旺財的屁股,旺財立刻就悄無聲息地往前沖,它可能也感覺到瞭危險,連平日裡囂張的嘶鳴都不做瞭,低著頭向前猛沖。
隻一招,劉進寶就打著旋飛瞭起來,在踹飛瞭劉進寶的同時,老傢夥袖子裡滑出半截短矛,矛尖在鏈子錘的鐵鏈上挑瞭一下,那個嬰兒腦袋大小的錘子就倒著飛瞭回去,重重的砸在老莊的左肩上,肩頭的獅吞獸立刻碎成幾瓣。
丁彥平看到雲燁要走,嘿嘿一笑,拔腿就追,剩下的幾個老兵死命的擋在他的面前,侯爺說瞭,留住老傢夥一盞茶的時間,他們已經不打算要命瞭。
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們連阻擋片刻的能力都沒有,丁彥平的短矛隻是吞吐瞭幾下,他們的身上就開始往外飆血,此時,雲燁才不過跑瞭十丈。
丁彥平從懷裡掏出一塊石頭,正要甩手打出去,一陣勁風呼嘯著從腦後響起,丁彥平急忙把身子往前一趟,兵刃破風的聲音就從身邊掠過,惱怒的回頭一看,隻見一個粗壯的和尚掄著一柄陌刀大叫著又朝自己砍瞭過來。
刀沉力猛,丁彥平不敢鏑其鋒銳,隻好再次往後退,卻見和尚發瘋般的一刀一刀的朝自己砍瞭過來,似乎要不死不休。
“老雜毛,路上那麼多的人,你扯誰不好,偏偏把老子的兩個師兄扯過來當替死鬼,現在,你給老子死去吧。“
虯髯客今天到雲傢,就是來找雲燁的晦氣的,自己不認識路,又不能給李靖知道,所以就去寺廟裡找瞭兩個師兄帶自己一起來,他有太多的疑問要問雲燁,沒成想才到雲傢,兩個師兄就被人傢當成盾牌擋瞭箭,這讓心高氣傲的虯髯客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劉進寶,老莊看著已經跑遠的侯爺吐著血嘿嘿的笑,其他幾個老兵,也長輸瞭一口氣,開始想辦法給自己止血。
丁彥平懊惱之極,接連幾矛,逼退瞭虯髯客仰天長嘯瞭一聲,側耳傾聽卻沒有回音,越發的著急,撇開虯髯客撒開退就沿著大路追瞭下去。
旺財馱著雲燁飛快的奔馳,這是它頭一回拼盡全力的在跑,雲燁隻覺得風從耳邊不停地呼嘯而過,道路兩邊的數目成排的在倒退,終於有點後世騎摩托飆車的感覺。
轉過一個彎,雲燁不管不顧的先是激發瞭弩箭,隻見一個青色的人影閃瞭閃就到瞭一顆大樹後,不知為什麼,地上還有好幾具屍體還在淌血。
現在顧不上這些,跑到書院迷陣裡才是正經,要不然小命難保,隻有在迷陣裡,自己才有幹掉丁彥平的可能。
等雲燁風一樣的奔過轉彎處,大樹後面的青衣人才從樹後面轉瞭出來,喃喃的道:“怎麼今天誰都想殺我?“
作為捕頭,賀天殤當然要驗明這些要殺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身份,蹲在地上搜檢死屍是很有必要的,銀子銅錢這些東西他很不客氣的揣進自己的懷裡,大唐的百姓商賈出門必須有過所,否則會以流民論處,很奇怪,這幾具屍體上並沒有過所,衣衫的樣子也古怪,不像是中原人,倒有些像漁夫。
正在思索這些人的身份,猛然間聽到一陣腳步聲,才站起來,就發現一個白發飄飄的精壯老漢站在自己面前。
“這些人是你殺的?“老漢很囂張的發問,完全無視自己一身的捕頭裝束,才要回答,一柄閃亮的短矛就當胸捅瞭過來。
泥人都有火氣,更不要說賀天殤這種自視甚高的人物,今日接連不斷的遭受狙殺,早就怒火萬丈瞭,現在一個長得結實點的老傢夥都敢對自己無理,都是悍賊,必須捉拿歸案,回去得挖一挖,看看有沒有案底,說不定就能瞭結幾樁無頭公案。
動上手才發現老傢夥果然是悍匪,一柄短矛使得出神入化,居然能從各個方向攻擊自己,才跳起來,就發現短矛已經朝著自己的腳底板捅瞭過來,大驚,在空中扭瞭一下腰,勉強躲過一矛,小腹上就已經挨瞭重重一腳,後背撞在松樹上,疼痛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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