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節雲燁的遊戲

無舌也是大行傢,豈會看不出單鷹的身體受制,在他的肋下摸索一會,就抽出一根半尺長的木刺,拿在手裡感嘆道:“小王八蛋都遇見的是些什麼人啊,這麼惡毒的手段也被人用上瞭,一根木刺控制你的五臟六肺,和皮肉骨血,手法稍微差一點,你那有命在,不用說,是丁彥平這個老傢夥下的手吧?”

單鷹手腳現在雖然能勉強動一動,但是那一針泄瞭他的元氣,渾身酸軟無力,狗兒把單鷹弄到擔架上,讓另外兩個師弟抬著,他自己從腰後面拿出一副鐐銬,咔嚓一聲就把單鷹鎖在擔架上,一邊整理鐵鏈子,一邊對羞愧無言的單鷹說:“侯爺說瞭,玉佩沒瞭就沒瞭,那是個禍根,被偷走那是福,不是禍,你們要把單鷹給我帶回來,那個混蛋死要面子活受罪,說不定送走丁彥平之後就會跑的沒影,你們給我把他綁也要綁回來。怎麼樣,侯爺對你好的沒話說吧,大丫娘子專門拜托我師父一定把你平安帶回來就好。

也不知道你哪根筋不對,背著老混蛋跑瞭幾百裡地,還被人傢把你弄翻,留下來當替死鬼,這樣的師父不要也罷,你看看我師父,自從拜瞭他老人傢,盡是享福,差別啊。“

無舌聽得老臉越發的慈祥瞭,看著流眼淚的單鷹,給徒弟們說:“你們看看,江湖險惡啊,小鷹的身手算是好手瞭,他師父想要正大光明的制住他也沒有太大把握,加上情義就不同瞭,情義這東西害人啊,所以你們一定要慎重,引以為戒,我門下弟子需要牢記,性命第一,自己的性命絕對不交給其他人掌握,師父都不行。“

幾個弟子一起躬身應諾,然後就要抬著單鷹離開。無舌走在最前面,走瞭沒幾步,就看到樹底下站著兩個宦官,看不出年紀,像五十,也像三十,站在那裡向無舌行禮。

“老師您現在的日子果然賽過神仙,遊山玩水,順便教導一些小師弟,真是讓人羨慕,聽說,您在玉山可以隨心所欲?“

無舌哈哈大笑,這一年來老傢夥越來越像男人瞭,出瞭沒胡子,剩下的氣概風度一樣不缺,對樹底下的宦官說:“你們的身份老夫就不點破瞭,你們那裡規矩大,在玉山,老夫隻拿錢,沒人管,準備教幾個徒弟給我送終,日子過得自然痛快,你們要去追丁彥平,那就要快,那個老東西一定給自己留瞭後路,晚瞭就追不上瞭,玉佩的事情老夫不管,雲侯隻請我把這小子帶回去。“

單鷹艱難的舉著沒被鎖住的那條胳膊,指瞭指草叢,兩個宦官就對無舌拱拱手,踏著枯黃的亂草追瞭下去……

一隻鴿子落在鴿舍前面,老錢從鴿子腿上取下紙條,看瞭一眼就匆匆的往後院走去,聽到有腳步聲,大丫又推開窗戶往外看,見是管傢,就要怏怏的把窗戶關上。

老錢笑著說:“小娘子啊,單鷹被無舌先生找到瞭,正在回傢的路上,這下子該放心瞭吧,老奴早就說過,沒有侯爺辦不到的事情。“

大丫聽出管傢在逗自己,雖然羞澀,依然止不住歡喜的流淚,辛月讓管傢把消息告訴侯爺,自己抱住大丫,輕輕地嘆口氣說:“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隻猴子滿山跑,你這個夫君可不就是隻猴子麼,今後啊,有你受的,我苦命的妹子,哪一天是個頭。“

雲燁正在桌子上畫王八,畫瞭一張又一張,管傢不明白侯爺為什麼隻在紙上畫一隻,空白處好多,都浪費瞭。

他當然不知道,雲燁自己畫的每一隻王八都是有名字的,比如這張頭上長包的王八名字就叫李二,那隻肥碩些的,不就是長孫無忌麼,這隻眼睛烏溜溜的不就是李孝恭麼?大唐的風氣不好,怎麼誰對長生不老都充滿瞭無窮的追求,既然喜歡長壽,那就一個個做王八算瞭,這東西活的時間長。

單鷹沒事就好,這件事情就算是完美的落下瞭帷幕,至於玉牌是被丁彥平拿走,還是落在別人手裡,都與自己無關,就算是有智慧通天的人物能破解玉牌上的線條,雲燁就不信那些自己加上去的,和減少的,也能起作用,反正都是找死,早死早托生,死的人多瞭,說不定就沒人惦記什麼白玉京瞭。

單鷹回來自己不能給好臉色,演戲一定要演全套,不能在落幕的時候出岔子,加重一下單鷹的負罪感,免得這小子在無法無天的瞎胡鬧,收收性子也好,要不然,大丫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瞭。

套上旺財去書院,今天和李泰,希帕蒂亞約好瞭要共同完成一件偉大的工程,這個工程隻有自己親自完成才顯得有趣,假手他人,就沒意思瞭。

車輪碾著落葉,輕快地行駛,旺財總想著和那天一樣奔跑,可是雲燁不允許,不停地騷擾旺財的屁股讓它慢一點,自己要去接希帕蒂亞,不能跑的跟個瘋子似得。

每回看到希帕蒂亞,雲燁就想舔嘴唇,口幹舌燥的厲害,波斯長袍是個好東西,面袋子一樣的挖三個洞套上多好看,這個女人偏偏要在腰裡栓一條腰帶,大唐的棉佈很少,也很貴,希帕蒂亞不喜歡棉佈,跟不要說麻佈瞭,現在這個女人最喜歡的就是蜀錦,說是穿在身上滑滑的,非常舒服,可是蜀錦有個毛病,它有靜電,喜歡緊緊地貼在人的身上,在沒有防靜電洗衣液的時代裡,希帕蒂亞那副玲瓏有致的身材可想而知會對書院的那些禽獸們有多大吸引力瞭。

希帕蒂亞居然很喜歡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對於自己碩大的臀部從不知道遮掩一下,讓李綱先生不知道教訓瞭多少回,最後警告希帕蒂亞,如果再敢由著性子來,就中止她上課的權利,在申訴無效之後,希帕蒂亞隻好委屈的找辛月幫她縫制大唐的衣衫。

今天不錯,穿的很得體,胸圍子遮住瞭深深地乳溝,但是隔著薄薄的綢衫,倆粒小小的突起依然清晰可辨。

“希帕蒂亞先生,您就不能多穿兩件衣服麼?今日天寒地凍的,小心著涼,愛惜自己方為上策。”

希帕蒂亞指指小侍女懷裡抱著的皮裘,得意的說:“你們唐國的人實在是不禁凍,在我的傢鄉,一件長袍就足夠我們過冬瞭。”

“胡說八道,那明明是沒得穿,隻好嗷嗷叫著挨凍,非要說自己不怕冷,我見過不怕冷的人,擠成一大堆過夜,第二天全部凍死。”

“大唐富足我看到瞭,就不信你們國傢裡沒窮人。”

“當然沒有,你看到雲傢莊子誰傢挨凍瞭,都說傢裡太熱,不習慣。”

“親愛的永世侯爵閣下,您說的是個案,不能代表一個國傢,您以為我是羅馬來的傻子麼?”

“希帕蒂亞先生閣下,您的 衣衫如果穿在大唐婦女的身上,那麼這個婦女的命運是悲慘的,被裝進豬籠裡沉浸在水塘裡是她唯一的命運。”

“又胡說,我在燕來樓住的時候,看到瞭那些美麗的仕女,她們的裝扮和發式,都讓我羨慕,我有美麗的身體,為何不展露出來贏得大傢的贊嘆?“

雲燁這算是沒話說瞭,拿出賣皮肉的歌妓和自己相比,這個女人還真是不講究,算瞭,隻要李綱看得過眼就行,權當是書院的一項新福利。

圖書館裡已經被空出瞭好大的一塊地方,色彩繽紛的多米諾骨牌已經能鋪滿瞭半個大廳,今天就是最後完善的日子,原來請瞭李綱先生他們一起來參觀的,但是執拗的老先生認為這是一個遊戲,拂袖而去,認為雲燁,希帕蒂亞,李泰三個人不務正業。

不管老先生們如何看法,雲燁,李泰,希帕蒂亞三個人玩的不亦樂乎,籠子裡的松鼠已經開始奔跑,轉軸上的繩子不斷地纏在主軸上,細繩子不斷地收緊,一個竹管被拉的傾斜起來,一個雪亮的鐵球滾落,砸在一個小木板上,木板的另一頭翹起,綁在上面的一把鋒利的匕首割斷瞭細繩,細繩上綁著的第一塊骨牌恰好落在停靠在水槽裡小船上,把小船上面的機關砸倒,隻見小船緩緩地動瞭起來,一直向對面駛去。

三個人趴在地板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小船看,隻見小船走的筆直,船頭伸出的長長桅桿刺在瞭岸邊的骨牌上,在三個人的歡呼聲中,骨牌一個個的倒瞭下去,越過高山,走過平原,跨過小溪,穿過山洞,發出叮叮的輕響,一個砸倒一個,非常的有節奏感。

當最後一面骨牌倒下的時候,希帕蒂亞想要擁抱兩人,結果被兩人嚴正地警告瞭一番,不許這個女人和自己有身體上的接觸。

希帕蒂亞沒好氣的拋掉手裡的骨牌,拍拍手說:“這個遊戲其實很有道理, 在一個相互聯系的系統中,一個很小的初始能量就可能產生一連串的連鎖反應,這個道理適用於政治,軍事,和生活,為什麼那些古板的老先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道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唐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