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雲燁和太子,魏王有話說,何邵準備告辭,雲燁笑著說:“別走,下面的事情,你還要起很大的作用呢,走什麼走啊,大財主都走瞭,你讓我拿什麼去開發兩湖平原,雲傢的那點錢夠幹什麼的,加上你們的也隻是九牛一毛,就是把國庫掏空也是杯水車薪。現在開始,我們一文錢要掰成兩瓣花,奶奶的,我奮鬥瞭這麼些年,就是為瞭不再吃苦,誰知道又回到朔方城那種窮困潦倒的時候瞭。”
“燁子,你這算是答應瞭?你真的準備去嶽州當刺史?”
“你看陛下給我拒絕的機會瞭麼?關庭瓏已經走馬上任瞭,看清楚,是別駕,不是刺史,這是陛下派他給我打前站,時機一到,你信不信,聖旨立刻就會出現在我傢。”
李泰抬起頭說:“這是真的,我父皇現在每天都盯著兩湖的地圖看,那裡的民書文表,官員履歷,山川地理圖樣,都堆在案子上,等到一切妥當瞭你也就該走瞭。”
“兩湖的開發這是我大唐近百年最重要的任務,陛下一定會派遣重臣坐鎮,我還算不上重臣,既然把嶽州給瞭我,那麼坐鎮巴州的,就不知道是誰瞭,其實原來叫巴陵挺好的,為什麼要給分開啊?”
“大唐軍州就是這樣,分而化之,這是帝王之術的一部分,互相掣肘,互相權衡,互相幫助,互為奧援,這就是天下軍州分割的一個原則,當然,隨便改名字這是帝王的特權。”
“燁子啊,我仔細看瞭關夫子的兩湖地形圖,不得不說那裡確實是一個能讓帝國千年不倒的魚米之鄉,水裡有魚鮮,岸上有稻米,水陸通達,一旦開發完成,大唐再無饑饉之憂,關夫子說兩湖熟,天下足,絕對不是荒唐之言。”
“現在少做夢,水裡有魚,還有水賊,岸上全是泥潭,到處都是湖水泛濫之後的留下的沼澤,聽說連鱷魚這種東西都有,老虎,豹子,狼,遍地都是,野豬一夜間就能毀掉百畝田地,蚊蟲飛起來的時候遮天蔽日,聽說有牛一夜間被蚊子吸幹血的例子,你們怎麼不為我擔心,反而個個以為我一去就能變出一座繁華的城市來?”
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雲燁說的一點沒錯,現在的巴陵就是這種現狀,河裡有蛟,岸上有老虎,湖裡盜賊橫行,確實是一個貶官去職的好地方。
“要不然我請父皇派大軍剿滅山賊,這樣你去會好一些,你看如何?”
“少來瞭,既然讓我去巴陵,湖裡的盜賊也是我的,岸上的老虎,河裡的蛟龍都是我的,誰跟我搶我跟誰急,本來我就沒人,好不容易湖裡面有些盜賊,你全給剿滅瞭,我拿什麼去建新的城池?不許動,那裡的螞蟻都不許動。”
“你做瞭文官,還怎麼統領大軍,嶺南水師說不定會被我父皇收回。”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瞭,嶺南水師的編制就是一萬人,陛下早就說過,這是一支維系大海的軍隊,很重要,不會給別人的,雲傢是傳國侯,總要有點榮耀,嶺南水師就是,但是陛下每年都會從嶺南水師抽人組建別的水師,然後再補給新兵,主帥是雲傢的傢主,但是軍中司馬等官職卻是陛下安排的,這樣很好,一個國傢的軍隊絕對不能掌握在私人手裡,要不然就是禍患。”
在雲燁和太子等人討論兩湖問題的時候,東羊河上歌舞紛呈,燕來樓的歌姬難得出來遊玩一趟,都想從書院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那些富貴人傢的公子哥就不考慮瞭,隻有那些窮學生才是她們的主要目標。
不想老大嫁作商人婦的歌姬們表演的很賣力,河岸邊上站滿瞭青色衣衫的學生,沖著船上鬼叫狼嚎,有些自命風流的傢夥,已經找瞭小船下到河裡,準備近距離觀看美女,燕來樓的女子姿色遠遠不是平民傢的女子能媲美的,再加上多才多藝,娶回傢並不丟臉,隻是書院的學生,好像要求高瞭一些,二八的小佳人最是受歡迎。
“先生,這些歌姬把東羊河弄得一團糟,要不要派人把他們趕走,免得擾瞭幾位先生的清靜。”作為書院最著名的正人君子,許敬宗當然看不慣這些鶯鶯燕燕,雖然他每個月休沐的時候都會去燕來樓會友,事關書院風氣,不得不站出來表示不滿。
皺著眉頭的李綱抬頭看瞭一下那些女子,擺擺手說:“用不著,書院的學生知道怎麼應付眼前的事情,你把低年級的學生攆回去上課,高年級的就任他們去,老夫倒要看看,區區女色就能讓這些孩子放棄自己的理想。”
許敬宗想說一句又閉上瞭嘴,李綱的話還是不要反駁的好,轉身就去安排低年級學生上課的事宜去瞭。
元章先生看看許敬宗的背影對李綱說:“他在書院已經如此長的時間瞭,怎麼還是和書院的氣氛格格不入,看著不錯,一有事情就處處顯露出一股子小傢子氣,幾個歌姬就能讓他如臨大敵,以己推人,他在這方面一定不會太謹慎。”
“一樣米養百樣人,隻要他在書院盡職盡責就好,書院的日常公務他就幹的很好,嚴絲合縫的,算不得失職,個人品行方面也算是不錯,至於一點私人愛好,我們不宜幹涉太多,那些公務我們自己還處理不來。”玉山先生低聲的勸慰元章。
元章先生點點頭,閉目養神,他自己午後還有一堂課業要教,現在休息一下也好。
歌姬們的船就停在書院門口,遠遠看著那座黑色的大門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窈娘伸著指頭指點著書院大門對高山羊子說:“貴人啊,您看看,嘖嘖,這就是書院的第一景大門,聽說啊,能走出大門的都是瞭不得的人,前段時間,聽說有一位女子就從大門走瞭進去,最後書院的金鐘齊鳴,所有的學子都在門後恭迎,書院的先生們也一起向她祝賀,隔天,那位女子就成瞭書院的先生,您要知道,她可是一位女子啊。”
“女子也能當先生?什麼樣的女子?”高山羊子成功的被窈娘的話勾引起瞭興趣。
“是一個來自西方的胡女,聽說在算學,格物一道有專精,用一瓢水就把一個新木桶給漲開瞭,不知道使的是什麼法力。”
“書院裡不是不允許外國人進入嗎?怎麼還有胡子?我來一趟還要這麼些人作掩護,難道我堂堂王女比不上一個胡女?“
窈娘奇怪的看瞭高山羊子一眼接著說:“那個胡女原來也是在我燕來樓跳舞的,結果遇到雲侯,雲侯發現這個女子居然是西方的一位聖女,您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可嚇人瞭,陛下都來瞭,希帕蒂亞居然大大方方的見瞭陛下,最後還破開書院大門,是靠真本事進入的書院,這樣的女子誰敢不佩服,我燕來樓盡出人才。“說完就拿手帕掩著嘴輕笑瞭起來。
高山羊子何嘗不知道窈娘根本就看不起她,如果不是有錢,她才不會如此奉承自己,同樣是外國人,說起那個希帕蒂亞就一臉的驕傲,說起自己……
“窈娘,你今日怎麼呆著姐妹們來東羊河瞭。“一個清亮的女聲傳瞭過來,窈娘立刻就興奮地跑到船頭死命的搖著花手帕說:”希帕蒂亞先生,我在這裡。“
高山羊子把頭轉過去這才發現一個身穿書院青袍的女子站在一個竹筏上,身後還有好幾個學生,正在不斷地把手裡的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放進水裡,旁邊放著一個沙漏,每當沙子流盡的時候,學生就會把那個奇怪的東西提起來看一下。
希帕蒂亞從跳板上上瞭燕來樓的大船,親熱的摟抱瞭一下胖胖的窈娘,窈娘的笑聲立刻就大瞭好幾分,其他的歌姬也圍瞭上來,都被希帕蒂亞挨個擁抱,船上的聲音一下子就大瞭起來,歌姬們紛紛把果子點心拿出來,放在希帕蒂亞身邊,希帕蒂亞歡喜的左擁右抱,至於竹筏上那些一臉怨念的學生就當看不見。
“你們在做什麼呀,希帕蒂亞,學生手裡拿的那個怪東西是什麼?“一個鴨蛋臉的小歌姬依偎在希帕蒂亞身邊問。
“那是浮標,總共有三個,我們在測量東羊河每一沙漏時到底有多少水流過去,作好記錄,看看東羊河的豐水期和枯水期有多大差別,這樣可以大致推斷出發源自秦嶺的這些河流一年會有多少水流進關中,對於種莊稼很重要。“
“呀,這樣就能算出來河裡有多少水,“看著鴨蛋臉的小姑娘嬌憨的模樣,希帕蒂亞得意的大笑起來,撅著嘴在小姑娘的臉上親瞭一下,惹得小姑娘嬌羞的鉆進瞭窈娘的懷裡。
窈娘一把就把小丫頭推出來,大笑著說:“老娘可沒有奶水喂你吃,親一下,都是女人,又不會少塊肉。“
眼睛四處巡梭的希帕蒂亞忽然看到瞭獨自坐在一邊的高山羊子,眼睛一下子就亮瞭起來,笑嘻嘻的來到她的身邊,抓著她的手放在鼻子邊上聞瞭一下,笑著說:“好香!“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