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將書信折好,重新塞進瞭信封,這封信給瞭魏征很大的啟發,雲燁在書信裡把產業分成瞭三個等級,最高端的無疑就是錢莊和各個書院,尤其是玉山書院,那裡不但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還是各種新奇產物出現的源頭,這些產業無疑是第一類的。
最讓魏征吃驚的就是雲燁居然把青樓,賭館列為第二類產業,說這些人都走偏瞭,青樓其實可以變成巨大的歌舞場,而不是簡單地肉體交易,賭館也是,看重的不是他們帶來的巨大人流,而是錙銖必較的作弊,贏取客人的錢財。
魏征最看重的作坊,卻被雲燁列為瞭第三等,這是魏征非常憤怒的一點,農工從來都是帝國的基礎,這樣輕賤,非人也!
這樣的憤怒和之前的憤怒不一樣,現在的憤怒即使再強烈魏征的內心卻是平靜的,這是政務間的不同意見,不采納就是瞭,至少說明這個人在想辦法,不管好壞,都是思考之後說出來的建議,是對的起自己的職位的。
黃昏裡的長安街已經沒有幾個人瞭,魏征的馬車路過傢門不入,又拐去瞭房玄齡的府邸,六街的鐘鼓響的越發的急促,當魏征抵達房府的時候,已是萬傢燈火齊明的時候。
穿著褂子搖著蒲扇的房玄齡看著那封信,不時地吟哦出聲,頻頻點頭,魏征卻在低著頭吃一大碗飯,飯食很簡單,一飯一菜一湯而已,魏征把飯菜吃的幹幹凈凈,然後把湯倒進菜盤,涮一涮倒進飯碗,最後才將這碗湯喝幹凈,吃完飯,凈瞭手,就坐在椅子上小憩片刻,雲燁寫的東西,老房總是要看最少三遍才會發言。
“老魏,別糾結瞭,人傢已經在做瞭,操心長安城興衰的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太子,吳王已經在整理皇傢產業,長孫無忌也在情理錢莊,造幣廠,鑄造廠也會從皇傢產業裡剝離出來,正式的納入大唐戶部的管轄之中,陛下今日午後召老夫入宮,明確規定,造幣,鑄幣之權唯工部能擁有,若有人私自鑄幣者,殺無赦!
織毛機現在已經允許在長安制造,三原縣的那些工業區已經在準備圖紙瞭,用不瞭多長時間,世上最大的織毛作坊就會出現在長安,聽娘娘說至少可以容納萬人做工,隻此一項,長安的閑散人就會少一半。
陛下在你和雲燁的交鋒裡居然看出瞭一項產業,那就是你們互相扔的那種傳單,陛下說如此能讓魏征,雲燁焦頭爛額的利器怎能不掌握在國朝的手裡,所以陛下從玉山書院調撥瞭工匠,準備自己印一種類似邸報的東西,三天印一次,專門在上面刊登國朝政令,朝堂動態,地方風物,自然還有買賣消息,老夫算過,這樣的一傢作坊,需要的人數也很驚人。
另外陛下下令招收良傢子,入武德殿,人數不詳,目的不詳,這個項目的人數也不少,老夫估計這和國傢軍備有關,因為主持此事的是長孫順德。
老魏,你想多瞭,陛下是萬世之主,如果雲燁沒有提前給長安找出出路,你以為陛下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把長安挖空?你這些天的怨憤實在是有些無理。
陛下動瞭,那些王爺公主全都動瞭,李孝恭傢裡要開印書館,聽說專門用來印制佛經,玄奘通譯經書的速度驚人,聽說已經有一十四卷需要印制。
李道宗傢裡要開奶牛場,聽說從草原已經弄來五千頭牛準備專門產奶,一是為奶糖,奶酪作坊提供原料,二來,牛不產奶瞭還能殺掉賣肉。
丹陽,長樂兩位公主打算用水磨坊把長安多出來快要發黴的麥子,全部磨成面粉,賣到草原上去,她們兩個負責收集糧食磨粉,九江公主,衡陽公主她們負責發賣,這兩位公主的夫君,一個是執失思力,一個是阿史那杜爾,估計不愁買主,至於為何賣的是面粉而非麥子,老魏不用老夫給你講明吧。
看你已經疲憊不堪瞭,現在吃飽瞭肚子,精神頭也恢復瞭一點,那就一路走回去,消消食,回傢好好洗個澡,讓嫂夫人給你燙壺酒,飲上一盅之後,好好地睡一覺,老夫已經給你準瞭三日假期,修整一下,雲燁這回沒把你當死敵,大部分心思沒用在你身上,你就慶幸吧,他也是大唐的臣子,還沒有惡毒到損耗大唐國力來弄垮你的地步,人傢就是遊興大發,準備跑出去遊玩而已,你給瞭人傢這個破路的機會,人傢為何不跑?“
房玄齡滔滔不絕的說瞭一大堆,聽得魏征一時喜,一時怒,一時間還有些慚愧,這些天來,他幾乎為長安的蕭條操碎瞭心,總以為長安的蕭條是因為自己而起的,現在聽瞭房玄齡的話,才知道在皇帝皇後,以及雲燁眼裡自己是那隻可笑的猴子。
“如此戲弄臣子,實非帝王氣度,老夫這就上折子,問問陛下怎能施施然的坐在龍椅之上看臣子整日奔波,而無動於衷的看下笑話!”
房玄齡捶捶自己的腦袋對怒氣沖沖的魏征說:“帝王總是喜歡高高在上的看臣子相鬥,自己穩操勝券的看熱鬧,這是人傢的不多的喜好之一,你作為臣子,就要有當猴子的準備,要不然你學學雲燁也成,人傢不願意當猴子,所以告假三年,帶著全傢老少四海遨遊,真是羨煞旁人啊,老夫也想這樣做,總是不得機會,隻要有機會,一定不會放過。”
魏征果然步行回傢,一路上遇到好幾撥武侯詢問,見是鄭國公府上的燈籠,就悄悄的跟在後面保駕。
魏征的步伐輕松瞭好多,雖然不滿意雲燁插手長安的事情,總認為雲燁這是在繼續擴大玉山書院的影響,為自己復出做準備,為瞭長安的安穩,這顆苦果魏征不論滿不滿意,都要硬生生的吞下去,看人挑擔不吃力,自己挑擔壓彎腰,總是覺得雲燁作事隨便,嘻嘻哈哈的不夠穩重,現在看起來,在民生這一方面,自己委實不是他的對手……
李二把腦袋靠在楊妃豐滿的雙峰間,閉著眼睛讓楊妃幫他按摩頭部,不一會居然打起瞭呼嚕,楊妃粲然一笑,輕輕地把李二放倒,讓他平躺在軟椅上,夏日裡悶熱,知道李二最不耐煩的就是悶熱,就拿瞭一把羽扇幫他扇涼,今日裡極是悶熱,池塘裡的青蛙呱呱的叫個不停,讓內侍們去捕捉總是捉不幹凈。
“小黯的婚事該做準備瞭,你準備的怎麼樣?雲燁出行前特意把自己的大弟子留瞭下來,就是準備讓他們完婚,這樣也好,蒔蒔這孩子淳樸善良,朕見瞭幾次很滿意,拋開他那個和尚父親不談,看在雲燁的份上就不該虧待這孩子,朕聽說宮裡有因為這孩子父親的緣故嚼舌根,你要制止,必要時就下狠手,不要像個菩薩似得下不瞭狠手。”
“不是妾身下不瞭手,蒔蒔這孩子不讓妾身處置,她說自己的爹爹就是和尚,這沒什麼見不瞭人的,他有爹爹疼愛,還有師父疼愛,是一件幸福的事,別人說是出於妒忌罷瞭,用不著理會。”
李二哼的一聲笑瞭出來,抓著楊妃的手說“小黯這是走瞭狗運,朕當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臭小子,現在居然就要娶這樣好的一個女子為妻,是他的造化。於闐敬獻的羊脂玉瓶就賞賜給蒔蒔,好孩子就該得到獎賞才對。”
楊妃高興地替蒔蒔謝過皇恩,又憂慮的問:“成親的時候雲燁不在,他怎麼選瞭這麼一個時候出遊,女方傢的主賓可是他啊。”
“這才是好師傅,雲燁的名聲都臭大街瞭,這時候主持婚禮,對蒔蒔沒好處,聽說李綱,玉山,元章,離石,還有泰山上的三位都會出席,這面子足夠大瞭,青雀成親的時候都沒有這排場,你等著享福就是瞭。”
李二誰著話手就很不老實鉆進瞭楊妃的褻衣裡面,面紅耳赤的楊妃拍掉李二的手,偷眼看看站在大殿裡的內侍和宮女,嬌羞的模樣惹得李二笑的更加大聲。
雲寶寶雲壽流著眼淚跳繩,胖墩墩的身子砸在地上咚咚的,偷眼看看姑爺爺,剛要偷懶,屁股上就挨瞭一巴掌,他非常的想念祖奶奶,想念那一群姑姑,還有爹爹,娘親,二娘,三娘,甚至連總是欺負他的妹妹都非常的想念,爹爹走瞭還以為自己可以好好地玩瞭,誰知道日子過得更加淒慘,姑爺爺從來不肯讓自己離開他,晚上爬窗戶準備去廚房找點吃的都被揪著脖領子抓回來,雲壽發誓自己已經很小心瞭,窗戶上都加瞭油,也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為什麼姑爺爺就能抓到自己?
奶娘流著眼淚看著大少爺不斷地在跳繩,小臉紅撲撲的,一定非常累瞭,還不敢偷懶,隻要稍微一懈怠,屁股上就會挨巴掌,昨日給少爺洗澡的時候發現,小屁股上都已經青瞭一片,老天爺喲,大少爺隻有五歲,就已經認識很多字瞭,還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