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不在府裡,你抓住的是我妻子,還給我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我讓你離開。“雲燁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強的時候,溫言相勸才是上策。
“胡說,你們把我妹妹抓來獻給瞭王爺,你不還給我我就殺瞭她。“那個花花綠綠的女子操著奇怪的口音,松開瞭小鈴鐺的嘴。
“夫君快走!”小鈴鐺張嘴就喊,還要去咬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手非常的有力,隻是在小鈴鐺的頸側一按,小鈴鐺就軟軟的趴在她的手臂上。
雲燁仔細看瞭一眼小鈴鐺,見她的胸膛還在起伏就知道她昏瞭過去,雲燁這時候非常的擔心她腹中的孩子,強忍著怒火說:“你找錯人瞭,王府在對面,這裡是領主府,我的妻子有身孕,你放開她,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否則我會殺光你們寨子裡的每一個人。”
那女子看看小鈴鐺,蠻橫地說:“你們趁著我們出海寨子裡沒人守衛搶走瞭我妹妹,把她還給我,你是當官的,都是壞蛋,我不管,你不還我妹妹,我就殺你老婆。”
“你死定瞭,你們的寨子裡的人也死定瞭,我會叫你知道什麼是後悔。”雲燁大聲的叫囂,因為無舌已經站在那個女子的身後瞭。
那個女人剛要說話的時候,無舌的大手已經攥住瞭她的咽喉,將她生生拎瞭起來,在小鈴鐺的背上一推,人就到瞭雲燁的懷裡,顧不上處置那個該死的女人,雲燁抱著小鈴鐺匆匆回到房間,解開她的領口,掐小鈴鐺的人中。
好半天才見她醒瞭過來,雲燁這才松瞭一口氣,前後不過盞茶的功夫,他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瞭,心跳的快要蹦出來瞭。
“夫君快走。”小鈴鐺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大喊,雲燁緊緊抱住小鈴鐺,摩挲著她的後背不斷的說:“沒事瞭,沒事瞭,壞人被抓住瞭,沒事瞭。”
小鈴鐺四處看看發現自己在臥室,身後沒有那個恐怖的女人,這時才知道害怕,放聲大哭起來,隻要哭出來就好,要不然雲燁非常擔心她和孩子的安全。
府上的大夫匆匆的趕瞭過來,切過脈之後對雲燁說:“侯爺,胎兒無恙,就是夫人受瞭驚嚇,老夫開一貼寧神保胎的藥,喝上三天就無礙瞭。”
小鈴鐺這時候好像不害怕瞭,怔怔的看著汗水像小溪一樣往下淌的雲燁小聲說:“夫君,妾身沒事瞭,您莫要驚惶。”
“你沒事瞭,我的魂魄現在還不周全呢,今晚的護衛都到哪裡去瞭,有沒有玩忽職守的?”雲燁盯著匆匆過來的劉進寶開始咆哮:“公子怎麼樣瞭?有沒有事?”
“回侯爺,咱傢的護衛被人傢打暈瞭五個,都是被這樣的鵝卵石打暈的,少爺沒事,何大娘子陪著,已經確定進府行刺的就這一個人。”說完劉進寶攤開掌心,隻見一顆雞蛋大小的石頭已經快被他攥出油來瞭。
雲燁煩躁的擺擺手,五個大老爺們被一個女人用石頭打暈,真是奇聞,雲傢的護衛都是戰場上下來的好手,沒想到會如此的脆弱。
都是王八蛋馮盎惹的禍,李泰就算再欲火攻心也絕對幹不出強搶民女的下場,能幹出這種事情的,隻有馮盎這種土豪,平日裡在嶺南橫行霸道慣瞭,搶幾個民女不算大事,更何況是在合浦這麼偏遠的地方。
李泰的府邸裡被五六百人守得水泄不通,想要在那裡行兇比登天還難,公主府因為李安瀾帶著全傢去瞭桂林,護衛少瞭七成,難免會有空隙被刺客鉆進來,看樣子這個女人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連無舌都沒有發現,那五個護衛就更加不會有警覺。
不過雲燁這時候沒工夫理會那個女人,安撫鈴鐺才是大事,其餘的事情等到明日再說,雲燁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和刺殺有關聯的人。
扶著小鈴鐺躺好,卻被她抓著手,見她一臉的懇求之色,雲燁摸著她的頭發說:“好好,我哪裡都不去,今晚就守著你,剛剛費瞭心神,又受瞭驚嚇,乖乖地睡,夫君幫你打扇子。
搖著扇子扇瞭兩下,心裡又擔憂李容,就讓劉進寶把熟睡的李容也抱過來放在小鈴鐺的床裡面,自己親眼看著才放心。
在床邊上整整守瞭一夜,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床邊上睡過去的,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瞭,見小鈴鐺和李容睡的香甜,就伸個懶腰吩咐下人準備洗臉水,要涼的,精神振奮一下就要把昨晚的事情搞清楚,雖說已經猜瞭七八成,雲燁覺得很有核實的必要。
小鈴鐺被驚醒瞭,見李容睡在自己身邊,就把他蹬掉的毯子給蓋好,自己趴在正在洗臉的雲燁背上嬌氣。
“好瞭,天亮瞭,乖乖地去吃早飯,把容兒也喚醒,都乖乖得,我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敢到這裡行刺。
“夫君,您不要殺那個女人好不好,她妹妹被搶走瞭,很可憐的,不要難為她。”
“胡說,昨晚要是我們失手瞭,你和孩子要是有個好歹,你夫君我才可憐呢,這樣的禍害不能留,那是男人的事,你乖乖地帶著容兒去用飯。”
雲燁把還在熟睡的李容轟起來,讓何傢大娘子給她們準備早飯,自己沒時間吃。套上一件袍子就去瞭地牢。
一夜不見,那個女子已經奄奄一息瞭,渾身上下都是鞭痕,劉進寶對昨夜的刺殺非常的憤怒,下手半點不留情,如果不是侯爺今天要問話,這個女人會被剁碎瞭喂狗。
雲燁來到綁在木頭架子上的女人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原來花花綠綠的顏色是一件白色的麻衣,為瞭夜間出行方便,特意用花草的汁液染瞭很多的顏色,大部分呈一種詭異的青灰色,好些地方染得不均勻,在月光下就顯得花花綠綠的。
這個女人給雲燁的第一感覺就是腿很長,非常的長,有一種在肚臍眼下面就分叉的感覺,細腰,寬肩,雙臂的肌肉很發達,赤著雙腳,頭發並不長,散亂的披散在臉上,小麥色的肌膚油光水滑,顯得非常健康。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采珠女吧,隻聽說采珠女的美艷,從來沒聽說采珠女會如此的彪悍,不過也是,常年和鯊魚打交道的女人,能柔弱到那裡去。
“把我妹子還給我!”那個女人恍恍惚惚的重復著這一句話。
“侯爺,昨晚到現在,這個女人就說這一句話,怎麼上刑都不說,這就砍掉她那隻傷害夫人的手看她說不說。”
“把劉福祿找來,他是公主府的屬官,嶺南他現在應該很熟悉瞭,我要知道這個女人是哪個寨子的,為何能說一口流利的官話。”
剛才那一聲雲燁聽的清清楚楚,的確是長安官話,一個采珠女居然會說官話,尤其是在三裡不同音,十裡不同俗的嶺南,這可是一個怪現象,如果她隻是一個采珠女,雲燁會下令殺掉,而且不會有一絲毫的猶豫,所有傷害雲傢婦孺的人都要在第一時間清除,不管她有沒有冤屈,她找錯瞭人,就應該受到懲罰。
劉福祿很快就過來瞭,昨夜的刺客事件他也聽說瞭,很擔心自己會受到牽連,如今自己能在嶺南呼風喚雨的就是依仗瞭雲侯的支持,隻要雲侯放棄,自己立刻就會被打回原形,下場隻會更加淒慘,誰都一樣,得到瞭就絕對不願意輕易地失去。
“侯爺,此女絕對是采珠女無疑,您看她雙肩寬闊手臂粗壯宛如男子,這就是因為要經常遊水造就的體型,頭發短,是為瞭減少水中的阻礙,也是為瞭不讓海蚌夾住頭發,她的皮膚就像塗瞭一層蠟,原因就是她們為瞭在水底下保暖,經常塗蜂蠟留下的痕跡,這樣的采珠女隻有合浦縣存在,那裡歷來就是南珠的產地。
前漢年間因為采收的過於瘋狂,南珠幾乎絕跡,一度有南珠遷徙安南之說,采珠女這個行當也幾乎消亡,也就是這兩三百年有瞭好轉,采珠女又重新出現,但是數量並不多,采到的珠子也不太好,所以她們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你聽說過會說官話的采珠女麼?”雲燁疑惑的問劉福祿。
“絕無可能,侯爺,沒這個可能,采珠女都是當地的土人,性情彪悍,敢在大海裡和鯊魚搏鬥,全都是目不識丁的蠢婦,會說官話,就說明識字,侯爺,這不可能。”李福祿像是聽到瞭笑話,連忙糾正雲燁的話。
“那可不一定,劉福祿,還是你少見多怪瞭,你眼前的這個刺客,她是采珠女,她也會說官話,不信你自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雲燁示意讓他閉嘴,湊近那個采珠女仔細聽聽她說的是不是官話。
劉福祿把耳朵湊近那個采珠女的嘴邊,隻聽那個女人依然在夢囈一般的喃喃自語:“把我妹妹還給我。”
這讓劉福祿感到奇怪極瞭,不由自主的把耳朵靠的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