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博斯指引瓦爾德斯開車進入索格斯區,把車開到哈斯克爾水渠另一邊“割紗工”從原主那兒偷走刀的地方。

路上,局長把聯絡中心電話裡說的第二部分內容告訴博斯。他說市裡有條政策,雇員要打第二份工必須事先得到批準。這有助於防止政府雇員牽扯進利益沖突,也可以防止他們幹些讓政府丟份的事情。十年前,《洛杉磯時報》報道說,政府有個助理執行官化名托裡德·托利制作和出售黃色錄像,這項制度便應運而生。

“兩年前多克韋勒想在峽谷區的哈裡斯影視基地做夜間保安工作,他提交申請並得到瞭批準,”瓦爾德斯說,“聯絡中心根據這個給瞭我第二處地址,你去過那個影視基地嗎?”

“從沒去過。”博斯說。

“那地方很漂亮。我和當劇作傢的妹夫去過那兒幾回。那地方很大,應該有幾百英畝,攝制組在那兒拍攝各種類型的電影、電視,有西部片、偵探片,甚至還有科幻片。林子裡有各種類型的建築物可以用來拍攝。如果多克韋勒能夠自由出入那裡,要搜個徹底至少得搜到明天早上。因此我讓特別行動隊的人待命。到多克韋勒傢搜個大概以後,我們再決定下一步該怎麼辦。”

博斯點點頭,這個方案不錯。

“你準備怎麼搜他傢,”博斯問,“直接進去,還是先做圖解?”

“先做什麼?”瓦爾德斯問。

“圖解。忘瞭在洛杉磯警察局幹過這個瞭嗎?圖解是‘繪制建築概要圖’的簡稱。先瞭解建築的大致結構,再定行動方案。而不是直接敲門進去。”

“我覺得我們應該事先做個圖解。你覺得呢?”

“完全同意。”

瓦爾德斯打電話給特雷維裡奧,把包括之後可能會搜到影視基地在內的所有事都告訴他。局長把經過確認的多克韋勒傢的地址告訴特雷維裡奧,和他商定瞭行動方案,決定兩輛車分別從兩側街區駛入,停車以後,四人徒步朝多克韋勒傢房子進發,並大致探尋一番。可以進入那幢房子的話,他們約定在多克韋勒傢的後院會合。

“別忘瞭,”瓦爾德斯說,“那傢夥曾是個警察。必須預料到他可能擁有武器。”

電話通完的時候,兩輛車已經開到瞭多克韋勒傢附近,必須分頭行動瞭。瓦爾德斯熄瞭車燈。他從北面進入街區,把車停在離多克韋勒傢不到三幢房子遠的地方。下車前,博斯和瓦爾德斯拿上武器,打開彈夾確定裡面裝上瞭子彈,然後把槍塞回皮套。

博斯覺得自己比局長擁有更多的實戰經驗,因此二話沒說走在前面。瓦爾德斯跟在他後面沿街朝多克韋勒傢走去。這裡不是市區,街上沒有停車,連住宅車道上的車都很少。街上的遮擋物很少,博斯很容易就跟上瞭房子另一邊同樣朝多克韋勒傢進發的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

博斯突然閃到多克韋勒傢隔壁門前,躲在車庫一角的後方。瓦爾德斯藏在他後面,和他一起查看多克韋勒傢的情況。多克韋勒的房子很大,是座牧場式住宅,房子的後院沒有裝籬笆做阻隔。這意味著裡面多半不會養狗。多克韋勒傢門前的燈開著,屋內卻不見亮光。

博斯對瓦爾德斯點點頭,兩人從多克韋勒傢的側面往後院走。博斯試著從他們經過的每扇窗戶往裡看,但不是拉著窗簾,就是太暗而看不清裡面的情形。

博斯和瓦爾德斯到後院的時候,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已經站在戶外的燒烤架旁。後門上也有盞燈,但功率不夠,照不到太遠的地方。

四人集中在燒烤架旁。博斯朝周圍看瞭看。從後院一直下坡就是黑漆漆的水渠。他再次查看房子背面,發現房子右邊建瞭一間大半是玻璃墻的小屋。小屋看上去和房子本身很不協調,博斯猜測這是作為市政管理官員的多克韋勒違章搭建的。

“裡面好像沒人。”西斯托說。

“必須確保這點,”博斯說,“你們守在這兒,我和局長去前面敲門怎麼樣?”

“這個主意不錯。”瓦爾德斯搶在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反對執行後援任務之前說。

博斯從房子的一側退回前門,瓦爾德斯在命令埋伏在後院的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保持警覺後跟瞭上去。快到前門的時候,突然有輛車拐進車道,車頭燈掃過草坪。

博斯貓著腰靠在墻邊,瓦爾德斯緊貼在他背後。兩人聽見一陣轟隆聲,博斯知道這是車庫門打開的聲音。但車並沒有開進車庫。博斯聽見車熄瞭火,接著是車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過瞭一會兒,傳來一聲博斯辨認不出的重金屬撞擊聲。

博斯回頭看著瓦爾德斯點點頭。他躡手躡腳地朝前走到墻角,往前院張望。眼前的車是輛打瞭敞篷的小貨車。博斯發現有個人下車後站在車的後門旁。那人把身子探進車門,博斯看不到對方在幹什麼。車裡車外沒有其他人。博斯轉身對瓦爾德斯輕聲交代瞭兩句。

“跟我換個位置,看看是不是他。”博斯說。

兩人交換瞭位置,瓦爾德斯把頭探出墻角往前看。那人把頭從車門裡縮回來以後,瓦爾德斯才看瞭個清楚。他豎起拇指,對方正是多克韋勒。

“看見他在做什麼瞭嗎?”博斯問,“貝拉在車裡嗎?”

瓦爾德斯搖搖頭。博斯不知道這是對兩個問題還是僅對第一個問題的回答。

局長身上突然傳來手機的響鈴聲,他飛快地從腰帶上拿起手機,關掉聲音。

當然,這已經太晚瞭。

“站在那兒別動!”

前院傳來叫嚷聲,是多克韋勒的叫聲。

“別他媽亂動!”

博斯站在瓦爾德斯背後,看不見多克韋勒。博斯緊貼在墻邊,心想如果多克韋勒覺得隻有一個潛入者,也許能利用這種錯覺做些什麼。

“我有槍,而且是個合格的狙擊手,”多克韋勒大喝道,“舉起雙手,從墻邊出來!”

手電筒燈光照在墻角邊緣,瓦爾德斯待的墻角像個靶子被瞄準瞭。博斯看不見瓦爾德斯面對的場景,但知道多克韋勒正拿著把槍耀武揚威。瓦爾德斯舉起雙手,走到手電筒光束裡。局長的行動很勇敢,博斯知道他是想把多克韋勒的註意力從墻角轉移到自己身上。

“嘿,多克,別那麼沖動,”瓦爾德斯說,“你可以把槍放下,我是瓦爾德斯局長。”

多克韋勒的聲音聽上去十分吃驚。

“局長嗎?你來這兒幹什麼?”

瓦爾德斯從墻角向街邊走去。博斯小心翼翼地把手槍拿出皮套,雙手緊握住槍。一旦聽見扣動扳機的聲音,他便會從墻後面跳出來,把多克韋勒擊倒。

“我在找貝拉。”瓦爾德斯說。

“貝拉?”多克韋勒問,“你是說貝拉·盧爾德嗎?她不是在城裡嗎?怎麼到這兒來找?”

“多克,把槍放下。你瞭解我,知道我對你不會有威脅。我站在開闊地裡,你可以把槍放下瞭。”

博斯不知道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有沒有聽見房子這邊的情況,聽見後又是否會采取行動。他沿著房子側面向後院望去,沒有看見一個人,但他們也許會從房子的另一邊過來。從另一邊過來會比較好,會對多克韋勒形成夾擊之勢。

他轉過身緊貼墻角站著。瓦爾德斯這時離房子有二十英尺,站在房子和街道的中間。他舉著雙手,在手電筒的燈光下,博斯發現局長的球衫服帖地穿在身上,才知道他沒有穿防彈背心,接下來要如何行動必須考慮到這個細節。想保護好局長,就得不讓多克韋勒首先開槍。

“局長,你為什麼來這兒?”多克韋勒問。

“我已經告訴過你瞭,”瓦爾德斯鎮定地說,“我在找貝拉。”

“誰讓你來這兒找的?是博斯那傢夥嗎?”

“怎麼提起他來瞭?”

多克韋勒還來不及回答,前院另一側異口同聲地發出兩聲怒吼,是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的聲音。

“把槍放下!”

“多克韋勒,把槍放下!”

博斯離開墻角往前走,多克韋勒已經把槍和手電筒對準瞭房子的另一面。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肩並肩,半蹲下身體,做出要射擊的姿勢。

博斯意識到多克韋勒把全部註意力放在瞭另一邊的三個人身上,不會想到這邊還會有一個人。趁多克韋勒不註意,博斯很快走到小卡車背後。

瓦爾德斯註意到博斯移動瞭,知道博斯采取行動前應該讓多克韋勒的槍不再指著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

“多克,這邊!”局長大聲喊。

多克韋勒把手電筒轉向瓦爾德斯,槍口也隨之轉向。博斯用身體撞向多克韋勒,把胸膛撞進多克韋勒的左臂和上半身。多克韋勒猛吸一口冷氣,呼的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博斯從大塊頭身上跳開,滾到另一邊。

雙方都沒有開火。驚魂未定的西斯托走過來,跳到多克韋勒身上。他用雙手拽住多克韋勒拿槍的手,把槍從多克韋勒手裡松開,扔在遠處夠不到的草坪上。瓦爾德斯很快也壓在多克韋勒身上,比四個警察都壯的多克韋勒終於被控制住瞭。博斯慢騰騰地走過來,壓住多克韋勒的腿後部。特雷維裡奧把多克韋勒的雙手扣在背後,給他戴上手銬。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瞭?”多克韋勒大聲問。

“她在哪兒?”局長的聲音一點都不弱,“貝拉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盡管西斯托把多克韋勒的臉壓在草坪上,但他還是努力發出瞭聲音,“我已經兩年沒有見過那娘們兒,更別提跟她說話瞭。”

瓦爾德斯擺脫人堆站起身。

“讓他起來,”他下令道,“先把他弄進屋,再看看他身上有沒有鑰匙。”

手電筒掉在草坪上,燈光指向別處。博斯伸手拿過手電筒,在草坪上四處掃,尋找槍的蹤影。看到槍以後,他站起身過去拿。

多克韋勒想趁機起身擺脫。特雷維裡奧的膝蓋在他的身側一頂,阻止瞭他的企圖。多克韋勒不再反抗瞭。

“好瞭,好瞭,”他說,“我認輸。你們這些王八羔子,這算怎麼回事?四個人對付我一個嗎?去你們的。”

特雷維裡奧和西斯托開始在多克韋勒的口袋裡找鑰匙。

“多克韋勒,你才他媽的該死,”西斯托說,“告訴我們貝拉在哪兒,我們很清楚她被你抓瞭。”

“你們真是瘋瞭。”多克韋勒答道。

博斯把手電筒照在卡車開著的後門上。他轉換角度,把光對準車裡的敞篷下面,對將要看到的情形感到擔心。

但車廂後部隻是堆瞭些工具,他不是很明白他們在墻角監視時多克韋勒在車後門幹些什麼。

後門邊有個鑰匙環,博斯把鑰匙環拿瞭起來。

“我拿到瞭鑰匙。”他對其他幾個警察說。

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扶多克韋勒站起來,瓦爾德斯走到博斯跟前,和博斯一起探查卡車後部的情況。

“程序上不太合法,”博斯說,“接下來該怎麼辦?沒有搜查證,又沒得到他的同意,我們無法到他傢去。”

“規矩是人定的,別管那麼多瞭,”瓦爾德斯說,“我們必須進屋,把門打開吧。”

博斯同意瓦爾德斯的觀點,但決定由局長做出會比較好。搜查證上需要有搜查的理由和法官簽字,但緊急情況下可以不需要搜查證。法律條文中沒有明確定義緊急情況的范圍,也沒有說明哪些情況可以不需要出示搜查證。不過博斯覺得一個警察失蹤瞭以及一個退役警察拿出槍耀武揚威這兩個事實足以在事後說服任何一名法官。

博斯走向前門的時候,往打開的車庫裡看瞭兩眼,發現車庫裡堆滿瞭箱子和貨板。車庫裡沒地方可以停車,多克韋勒為何還要打開車庫?

走到門前,他把手電筒對準鑰匙環。鑰匙環上有好幾把鑰匙,其中一把是能打開所有警車和市政車輛的通用鑰匙,還有一把能打開小鎖的銅鑰匙。博斯把手伸進口袋,拿出自己的鑰匙。他把自己偵查處小隔間辦公桌放文件的抽屜的銅鑰匙和手上的鑰匙做對比,發現鑰匙上的齒牙完全吻合。

沒有疑問瞭。多克韋勒被調到市政管理局以後,仍然保留著偵查處辦公桌的鑰匙,頻頻偷看“割紗工”一案辦案文件的正是多克韋勒。

博斯試到的第二把鑰匙就開瞭門。他敞開門,讓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押著多克韋勒進去。

瓦爾德斯最後一個進門。博斯舉起鑰匙環上的抽屜鑰匙。

“那是什麼?”瓦爾德斯問。

“我文件抽屜的鑰匙,”博斯說,“我發現上周有人看過我的文件——翻動最多的就是‘割紗工’一案的文件。我原以為是局裡人幹的。但看我文件的是這個傢夥。”

瓦爾德斯點點頭。又一個細節被證實瞭。

“把他關在哪兒?”西斯托問。

“有桌子和椅子的話,就關在廚房吧,”特雷維裡奧說,“把他銬在一把椅子上。”

博斯跟著局長走過門廊,然後向左走進廚房,看著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用兩把手銬把多克韋勒固定在小餐廳雜亂桌子前的一把椅子上,博斯發現小餐廳正是自己方才在後院時看見的那個玻璃小屋。小屋三面都是落地玻璃,玻璃外面裝瞭活動百葉窗以遮擋太陽的暴曬。博斯很想知道多克韋勒在搭建這間違章廚房時是不是考慮到瞭這點。

“你們完全是在胡扯,”前警官多克韋勒被銬在椅子上後說,“你們沒有搜查證,沒有具體的案子查,完全站不住腳。這是要出事情的,我要讓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和聖費爾南多當局都付出代價。”

前院草坪上的一番爭鬥以後,多克韋勒的臉很臟。但在廚房屋頂熾烈日光燈的照耀下,博斯發現他的眼角有點污漬,鼻子上部有些不自然的青腫。這些殘留的青腫顯然來自一次劇烈的撞擊。看得出,多克韋勒顯然用化妝品遮掩過這些紫黃色的淤腫。

廚房的桌子像某個收費站的賬臺似的。桌子左邊凌亂地放著信用卡發票和兩本支票簿。右邊堆著工資單存根、收支記錄和許多沒打開的信。桌子中間是一個放滿瞭鋼筆和鉛筆的咖啡杯和一隻煙蒂要溢出來的煙灰缸。屋子裡到處是煙味,一進來就知道屋主是個煙鬼。呼吸的每一口氣中都有濃烈的煙味。

博斯走到廚房水槽上的窗戶前,打開窗讓新鮮空氣進來。接著他走到桌子邊,把咖啡杯挪到桌子左邊,博斯希望和多克韋勒交談時沒東西在中間阻隔。他把桌子對面的一把椅子拉過來,知道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可以從兩方面進行審訊:貝拉·盧爾德的失蹤和“割紗工”的系列強奸案。

博斯剛想坐下,特雷維裡奧卻讓他別這麼急。

“稍等,你稍等。”

他指著門廊。

“局長,我們出去談一會兒,”特雷維裡奧說,“博斯,你也過來。西斯托,你留下盯著他。”

“嘿,你們這些傢夥出去好好談談吧,”多克韋勒以嘲弄的口吻說,“看看你們是怎麼搞砸這件事的,怎麼再挽救回來。”

博斯轉身朝連接廚房和門廊的拱道走去。博斯看瞭眼多克韋勒,然後又看瞭看西斯托,朝他點瞭點頭。盡管博斯和西斯托及特雷維裡奧存在分歧,但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從房子另一邊出現,這件事他們做對瞭。如果西斯托和特雷維裡奧沒有及時出現,局長現在很可能已經被多克韋勒槍殺瞭。

西斯托朝博斯也朝他點瞭下頭。

特雷維裡奧領頭,博斯和瓦爾德斯在後面跟著從拱道走向前門。三個人低聲交談著,特雷維裡奧很快把自己的意思說瞭出來。

“我負責問話。”他說。

博斯的目光從特雷維裡奧轉移到局長身上,指望局長會反對。但過瞭半晌局長都沒說話。博斯把目光重新投到特雷維裡奧身上。

“等等,”他說,“這是我的案子。我比任何人都瞭解這個案子。該進行問話的人是我。”

“現在該優先考慮的是貝拉,”特雷維裡奧說,“而不是‘割紗工’的案子。我比你更瞭解她。”

博斯像是不明白特雷維裡奧的意思一樣直搖頭。

“這說不通,”他說,“這跟是否瞭解貝拉完全沒關系。他就是那個‘割紗工’。他是因為貝拉對案情掌握太多或被貝拉識破才抓她的。我去和他談。”

“現在我們還無法確認他是不是‘割紗工’,”特雷維裡奧說,“我們首先得——”

“你看到他的眼睛瞭嗎?”博斯打斷他的話說,“被比阿特麗斯·薩哈岡的笤帚打得還青腫著。他試圖用化妝品遮掩眼睛旁邊的青腫。他是‘割紗工’,這已經板上釘釘瞭。你也許不確信,但我非常確信。”

博斯再次望著瓦爾德斯希望得到他的聲援。

“局長,審問應該由我來做。”

“哈裡,”局長說,“貝拉的事情發生之前,我和警監就討論過能不能讓你審問犯人的事情。我們怕到瞭法庭上,辯護人會拿你的過往說事。”

“什麼過往?”博斯問,“你是說我破瞭一百多起殺人案的過往嗎?是嗎?”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特雷維裡奧說,“關於你的那些爭議會成為辯護律師的靶子,將你置於不利的境地。”

“還有身份方面的考慮,”瓦爾德斯補充道,“你是個預備警官,不是全職的,有些律師會在法庭上拿這個說事,陪審團不會很認同這個。”

“我每周上班的時間可能和西斯托一樣多。”博斯說。

“那是兩碼事,”特雷維裡奧說,“你是預備警官,關鍵在於這裡。審訊由我來做,我希望你在房子裡走一遍,尋找貝拉或是他曾經帶貝拉來這兒的痕跡。搜過房子以後,你再到卡車那邊搜一搜。”

博斯第三次看瞭看瓦爾德斯。但很明顯,局長在這個問題上站在特雷維裡奧那一邊。

“哈裡,快去搜,”局長說,“就算是為瞭貝拉,好嗎?”

“好,為瞭貝拉,”博斯說,“需要我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特雷維裡奧轉過身,朝廚房走去。

瓦爾德斯猶豫瞭一會兒,朝博斯點瞭點頭,跟在警監後面往廚房走去。博斯對被隔離出自己的案子感到非常沮喪,但不想把職業尊嚴和個人情感作為最終目標,在貝拉下落不明的眼下就更不想瞭。博斯確信更該由自己來主導審訊,他的審訊能力無疑比特雷維裡奧強,更有可能從多克韋勒那裡問出關鍵信息。但他覺得自己最終肯定能得到審訊多克韋勒和證明自己實力的機會。

“警監?”他叫瞭一聲。

特雷維裡奧轉身看著他。

“別忘瞭告知他有哪些權利。”博斯說。

“當然不會忘。”特雷維裡奧說。

特雷維裡奧穿過拱道走進廚房。

《錯誤的告別》